江北恒沒辦法說服棠許進江氏，同樣，棠許也沒辦法勸得他。

他一心為了江暮沉和江氏打算，決意不肯公開自己的病，這一點，大概無人能撼。

吃過午餐，江北恒很快就又回到了樓上休息。

棠許又陪了他一會兒，才下樓走進廚房。

英姐還在廚房里忙碌著，轉頭看見，立刻迎上前來追問：“先生他還是不肯轉態，是不是？”

先前吃飯的時候，英姐就聽到兩個人就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自然也關心結果。

棠許緩緩點了點頭，轉頭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著。

英姐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隨后又看向棠許，道：“可是現在你既然知道了，你會繼續勸他的吧？”

“勸不啊。”棠許輕輕嘆息了一聲。

“那怎麼辦？”英姐又道，“那不如你告訴暮沉，讓暮沉回來勸勸他……”

“一則，江暮沉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我們心里都有數。”棠許食指敲擊著杯壁，輕聲道，“二來，江暮沉現在恨我骨，由我去說，只怕會更加激起他的應激反應。”

“不會的，只要你肯開口，他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態度！”

棠許轉頭看向，說：“如果有機會，還是請英姐你誰給他聽吧。”

“我？”英姐說，“他回都不回來，我連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怎麼肯呢過有機會誰給他聽呢？”

“萬一呢？”棠許說，“總之這件事必須要讓他知道。否則，將來爸爸萬一有什麼事，我不是了直接責任人和苛責的對象嗎？”

聽到說這句話，英姐明顯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棠許也沒有再繼續跟探討下去，放下杯子，很快就離開了江家大宅。

離開后，棠許順路去了家居市場。

當初在小房間放的是一張小床，如今眼見著過完年宋白似乎又長了個子，想著那張床給他睡可能實在是有些憋屈，便去逛了逛。

棠許逛了兩個賣場，剛剛逛到第三個展廳，抬眸，忽然就看見了悉的人——

程進和一個年輕的孩。

棠許看見他們的時候，孩正坐在一張床上試支撐，而程進只是站在旁邊看著。

棠許的第一反應是，程進出軌了。

他當初還在宋氏的時候，棠許跟他也算是悉，知道他家里有老婆和兩個小孩，而眼前這個年輕孩，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的兒。

然而當孩抬起頭來跟程進說話的時候，棠許忽然就看清了的臉，同時替程進松了口氣。

見過那個孩……的照片。

因為那孩曾經登上過八卦雜志，和江暮沉一起，被稱為江暮沉的新歡。

而今，程進居然還在陪買床墊，看來那時候的新歡也已經發展為長期對象了。

這種形，棠許往常必定是能躲則躲的，可是這一次，忽然走上了前去。

“這張床墊怎麼樣？”棠許張口就問了一句。

程進轉頭一看見，立刻微微變了臉，而那個孩微微抬頭，卻也在看清棠許的一瞬間驀然頓住，隨后倉皇避開了棠許的視線。

;旁邊的導購見狀，立刻就熱介紹起了這張床墊的創新技和功能。

棠許一邊接過導購手里的宣傳頁，一邊看向還在床墊上坐著的孩，“這位小姐，你覺得呢？”

剛一開口，程進直接就手擋了一下，似乎是在擔心什麼，“棠小姐？”

棠許瞥了他一眼，說：“你都我棠小姐了，你怕什麼？”

程進微微一頓，又跟對視一眼，這才猶豫著放下了自己的手。

徐念晚低頭坐在那里，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逃跑了，卻又在聽見兩個人的對話時，一點點地抬起頭來。

而棠許正看著微笑，“你覺得怎麼樣？舒服嗎？”

徐念晚似乎也沒有認真思索過，只是下意識地輕輕點了點頭。

棠許轉頭又問導購：“有1.5米規格的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又道：“那床和床墊我都要。哪里買單？”

導購忙不迭地給指引方向，棠許又看向徐念晚，微微點了點頭，笑著道：“謝謝你幫我參考，再見。”

說完這句，棠許又瞥了程進一眼，這才轉跟著導購離開了。

程進目一直落在背影上，直到棠許消失在視線之中。

而徐念晚猶未回過神來，著自己的手，有些呆滯地坐在那里，思索著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詭異形。

直到程進開口：“不用擔心，棠小姐沒有其他想法和心思，也不會針對你。”

徐念晚緩緩抬眸看向他，頓了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是不是也不該提今天遇見的事？”

“嗯，你不能提。”程進看向棠許影消失的方向，低聲道。

或許，他得提。

……

傍晚時分，程進回到公司，敲門走進了江暮沉的辦公室。

“江先生，已經把徐小姐送回去了，徐小姐要買的東西也都已經買好了。”

“宋雨廷就是這麼培養你的嗎？”江暮沉頭也不抬，言語之間極盡嘲諷，“如果這種事都做不到，那你或許應該早點打包回家。”

言下之意，是他不該匯報這麼瑣碎的事。

程進安靜了片刻，才又道：“徐小姐在家居賣場遇見了棠……不是，是江太太。”

聽見這句話，江暮沉終于緩緩抬起頭來，靜靜盯著他看了片刻，才又道：“然后呢？”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程進如實回答道，“太太問了問徐小姐商品的事，很快就離開了。但是許小姐可能有一點嚇到，抱歉，是我失職。”

良久，才又聽到江暮沉的聲音：“出去。”

程進轉剛要離開，卻忽然又聽江暮沉問了一句：“對燕時予的調查進行得怎麼樣了？”

程進擰了擰眉，著頭破回答道：“毫無進展。他過去的資料簡直像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查不到……或許不是查不到，而是通通被人刻意抹掉了，為的就是防止他的份被深挖。”

聽到這樣的回答，江暮沉只抬眸掃了他一眼。

程進再不敢多說什麼，很快轉離開。

后的房門剛剛關上，里面就傳來“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重重砸在了墻上。

程進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平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