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綾回來的時候,秦宜蘭正坐在屋飲茶。
而旁邊,依舊掛著那幅人圖。
青綾拱手道:“郡主,已經查驗過了。”
秦宜蘭看向青綾。
青綾認真稟告:“那程家隔壁,有一暢園,從前的確住著一個有孕的婦人,不過見過的人,都說此婦人雖然段卓絕,但面容格外丑陋。”
秦宜蘭聽到這,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容貌和奴兒說得對不上,未必……未必是。”青綾看著秦宜蘭,小聲安著。
“是或者是不是,見一見便知道了!給那奴兒八個膽子,也不敢隨便造出此事欺瞞我……若那人是真是薛玉姣,既然離開了汴京,自然不可能用原本的容貌生活。”
“此人容貌如此丑陋,便更有可能是。”秦宜蘭沉聲道。
“奴婢尋去的時候,那戶人家只剩下兩個看門的婆子了,郡主就算是現在去,也見不到人。”青綾道。
青綾微微一頓,便繼續道:“至于那兩個婆子,奴婢怕打草驚蛇,沒敢貿然驚。”
秦宜蘭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派人盯了那宅子。”秦宜蘭瞇著眼睛吩咐著。
此番前來潤州,看似只帶了幾個親近的隨從和侍,實則……母親早就派了人暗中護著。
調兩個人出去,調查玉姣的行蹤,再簡單不過。
……
此時的玉姣,還病著。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
倒是潤州的天,總算是放了晴。
只不過這天放了晴,水退下去,昔日藏在水下的危險,便顯了出來。
水下死去的人以及的尸,開始腐爛。
潤州的百姓,不人得了咳病。
玉姣如今的還虛,自也是咳了,不只是玉姣……連帶著,小小年紀的錦兒,似乎都看著不太對勁。
夜鬧不止。
最讓玉姣覺得為難的是,如今潤州城中缺藥材,郎中給玉姣開的藥中,要用到不上好的人參,但藥房的人參……早便賣沒了。
此時玉姣昏昏沉沉的,秋蘅端了藥過來。
春枝看了一眼,問道:“還是沒有上了年份的人參嗎?”
秋蘅抿:“沒有。”
“城中現在雖然不那麼缺糧了,但病的人卻更多了……如今這好參不容易尋。”秋蘅嘆息了一聲。
喬裝出去,跑了好幾個藥房,也沒尋到什麼好東西。
“夫人,不如去暢園……”秋蘅小聲說了一句。
玉姣聽到這,正要拒絕。
便又一次聽到錦兒啼哭。
錦兒自從生下來,便十分乖巧,就算是在路上顛簸不止的時候,也哭鬧,怕也是病了。
自己或許還能抗一抗。
這孩子……
這樣想著,玉姣就道:“去把青魚來。”
青魚很快就到了:“夫人,有什麼吩咐?”
“去一次暢園,取一些藥材,記得,不要讓人瞧見的蹤跡。”玉姣便道。
青魚頓時恍然:“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去暢園藥草!”
春枝輕咳了一聲,連忙說道:“這自己的東西,怎麼能是呢?”
青魚道:“屬下這便去!”
青魚辦事很是麻利,一去一回,很快就將藥方上需要的藥材,湊齊了,玉姣吃了藥,沒幾日,就覺得氣好了不。
這人的氣神回來了,病去得也就快。
約莫半個月的時間,玉姣的就大好了。
至于孩子?
孩子太小了,許多藥吃不得,郎中讓玉姣按照藥方,給孩子沐了藥浴。
孩子的生命力,總是比大人要頑強許多的。
所以錦兒比玉姣,還要早好轉幾分。
玉姣的好了,便琢磨著離開這潤州的事。
當初一路奔逃這潤州,是因為延陵待不了……所以才被迫走了回頭路,又生了病,只能暫且落腳至此。
如今的況好轉,當然不想繼續留在潤州。
且不說蕭寧遠會不會派人在潤州等著,時間長了難免出馬腳,青魚回去拿藥草,暫時沒讓人發現……但也隨時有可能東窗事發。
就說如今這潤州,怕是要起疫病了。
留在這,不是個好的選擇。
玉姣準備好一切,從潤州城出來,打算往北再尋一城落腳,不管是何……總歸,不是汴京就好。
晌午。
車馬累了,玉姣便吩咐大家,在一驛館停了下來。
春枝將準備好的羊拿了出來,吩咐驛館的小廝去熱。
那小廝沒多大一會兒就將熱好的羊拿了回來。
春枝接過羊,便準備去喂在玉姣懷中的錦兒。
玉姣笑著說道:“我來吧。”
這段時間,的虛弱,連帶著也沒什麼氣神,對錦兒的關心了一些。
如今的既然大好了,就想著親力親為。
玉姣溫地看著懷中那白可的孩子,拿起勺子,準備去舀羊。
誰知道,這麼一舀。
玉姣便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裝羊的碗中,竟然多了些許絮狀的東西,看著像是什麼臟東西掉在里面了。
不……不是什麼臟東西。
像是羊變質了。
可這羊,是剛剛才出來的!
為了錦兒的口糧,玉姣可是特意多用了一輛牛車,拉著那兩只母羊的!
春枝見玉姣的神不太對,就問道:“怎麼了?”
玉姣道:“這羊不對勁。”
這樣說著,玉姣就從頭上拔下一支銀釵,浸那碗羊之中。
不過片刻的功夫。
本來還亮的銀釵,便變了烏!
玉姣瞧見這一幕,手一抖,那羊就直接灑在了地上。
神驚恐地看著地上的羊,抱了懷中的錦兒,整個人不控制的抖!
玉姣自問,自己也是在后宅廝殺過的,也見過兵敗城,瞧見過殍民,但從來沒有一刻,和現在這般害怕過!
竟然有人在給錦兒的羊之中,用了毒!
若不是做事素來仔細,認真地看了一眼,隨意的將這羊喂給了錦兒。
那現在?
懷中的錦兒,安能有命在?
春枝剛才目睹了這一幕,當下就喊著:“青魚!”
青魚看了一眼,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驛館之中,準備把剛才熱羊的小廝提來問話。
玉姣抬頭看去,想知道,這小廝為什麼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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