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妃好好的心,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哭聲擾得不勝其煩。
滿臉不高興的冷哼一聲,沉聲道:“長公主,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遇著事兒還是就知道哭呢?”
“都哭了幾十年了,還沒哭夠嗎?”
長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妹妹。
皇帝殿下登基后,即封為永安公主,指婚給如今的鎮國公,也就是蔣云山的爺爺。
由于皇帝其他的兄弟、姐妹,要麼在興兵的時候戰死沙場,要麼在兵荒馬的時候因病早夭,故而對這個妹妹十分寵。
長公主呢?
的倒是沒仰仗著皇兄的寵,朝著飛揚跋扈的路子走。
而是沿著悲悲切切的方向越走越遠。
不管遇到什麼事。
就知道跑進宮里哭上一通,直哭到皇兄心,答應任何要求才算作罷。
長公主聽出榮貴妃語氣不善,稍稍止住哭聲:“求皇嫂替云山做主!”
“云山?”榮貴妃眉頭微蹙,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又惹什麼禍了?”
長公主幽怨的向榮貴妃,說道:“這一次云山沒有惹禍,而是被人欺負了啊!”
“呵呵!”榮貴妃干笑兩聲:“云山還能被人欺負?我怎麼就不信呢?”
“皇嫂啊!我還能騙你不!”
長公主見皇嫂不信,說話的時候又帶了幾分哭腔:“恒宇指使當朝太尉胡海的孫子,闖進云山在京郊的別院,生生的把云山的給打折了啊!”
恒宇?
榮貴妃見提起了謝恒宇,心里面下意識對長公主的話信了幾分。
按理說。
一個是皇帝的孫子。
一個是皇帝的外孫子。
雖然姓氏不同,卻都有皇族統。
可是謝恒宇和蔣云山,兩個人從小就不對付,長大后更是互相看不上。
這幾年。
隨著兩個人在京城紈绔圈里混出名頭,他們倆的關系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互相之間爭強斗狠、暗算陷害的事時有發生。
因為那蔣云山。
謝恒宇沒挨他皇爺爺的鞭子。
可是。
兩個人這幾年即便斗得再狠,頂多也就是皮外傷,像這樣斷胳膊斷的還是頭一次。
更何況還有胡海的孫子。
那可是個下手沒輕沒重的活閻王。
榮貴妃想起皇帝陛下里的鬼見愁,頓時覺到心累不已。
微微瞇上眼睛,語氣沉重的說道:“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長公主聞言,先是看向榮貴妃邊的子:“皇嫂,這是咱們的家事……”
“蕓鸞不是外人!”榮貴妃忽然睜開眼睛,低了聲音卻十分威嚴地說道:“恒宇的任何事不用瞞著。”
“知道了,皇嫂!”
長公主借著拭眼角淚水的工夫,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皇嫂你也知道,這些年恒宇和云山的間隙越來越深。”
“恒宇那孩子,也仗著皇太孫的份,沒欺負我們家云山。”
榮貴妃聽長公主這麼說,面寒霜,面容上的慈祥此時早已不知了去向。
可長公主卻視而不見,依舊像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這次也不知怎的,云山和幾個相的好友在京郊院子里詩作對,恒宇突然帶人闖了進去。”
說到此的時候,長公主抬眼看向陸蕓鸞的方向,顯然已經猜出了的份。
果然。
一聽到謝恒宇又帶人私闖他人住,陸蕓鸞的臉稍稍一僵。
“長公主!”榮貴妃哪有不清楚長公主言行里的意思。
咬牙寒聲說道:“出了什麼事,你據實說就行了,在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你就去皇帝那里告狀去吧!”
長公主稍微一噎,努力的笑了笑,聲音卻有些抖:“知道了。”
接下來。
長公主總算老老實實把事的前因后果講了出來。
當然。
關于蔣云山當街強搶民,試圖對馮婉欣用強的事只字未提。
長公主斷章取義的陳述,把謝恒宇描述仗勢欺人、欺良善的惡徒。
而蔣云山。
則是那個被欺負、被凌辱,還承著皇太孫殿下的權威,毫不敢反抗的害者。
“照你這麼說,恒宇和胡耀宗他們哥倆,沒有任何緣由,就這麼闖進鎮國公世子的園子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云山打傷了?”
“是!”長公主被剛才榮貴妃的語氣震懾了心神,趕低頭應道。
“呵呵!”榮貴妃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恒宇那孩子與你孫子素來不睦,平日里也時有沖突,可是沒有任何緣由的出手傷人,我確實有些不信。”
長公主苦笑一聲,聲說道:“恒宇貴為皇太孫,這些年深皇兄寵,做起事來也跋扈了很多。”
說話的時候,長公主的眼神不時的瞄向陸蕓鸞,很明顯意有所指。
“我聽說前些日子,恒宇那孩子還領著肖云鶴、胡耀宗,帶了百十名打手,闖到什麼江北陸家,將人家好端端的閨擄了去。”
“他們還當街說什麼要搶妻,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太孫殿下不顧禮法的行徑。”
“恒宇如此的肆無忌憚,非但沒到任何懲戒,還得到了皇兄的下旨賜婚。”
“我想著恒宇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以后不知道還要惹出什麼禍來。”
“皇嫂久居宮中怕是還不知道。”
“如今恒宇他們三人鬼見愁的名聲已然響徹京城,在百姓中更是流傳恒宇他們的名諱可以止小兒夜啼。”
長公主說到最后的時候,臉上多了些恨其不爭的哀傷,似是在擔心皇太孫的品,也是在憂心楚國的未來。
榮貴妃聽完,神依舊波瀾不驚,心卻很復雜。
知道長公主的話里,多多會有夸張和不實的分。
但是長公主有些話說的確實沒錯。
恒宇那小子要是再沒有人來管束,惹出更多的禍事。
就算滿朝文武不提。
時間長了,事多了,皇帝難免也會生出廢掉皇太孫封號的心思。
如果謝恒宇真的不再是皇太孫。
那麼誰會是大楚王朝的未來繼承人呢?
雍和宮的花園里沉默了一會兒,氣氛顯得有些抑。
榮貴妃沒有給長公主任何回話,而是忽然站起:“有些乏了,蕓鸞陪我回寢殿吧。”
在一旁侍候的嬤嬤、宮見狀趕上來扶著,一大幫人往回寢殿的路上走去。
長公主看著皇嫂緩緩轉宮墻之后,剛剛還滿是凄苦的臉上泛起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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