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寧醒來時只有雪白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味道，努力嗅嗅鼻子，試圖捉到一點兒蛛馬跡印證自己剛才不是做夢。

但很憾，什麼都沒有。閉上眼睛，將自己進被子里，可憐的模樣看得一旁的許母心疼得不行。

“寶貝，既然你放不下，就去找他不好嗎？”

許卿寧悶呼呼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媽咪，我不敢，我把他丟掉了，找不回來了……”

出院當天，沒想到Conrad會來，“許小姐，別來無恙？”

許卿寧扯扯角，“都從醫院出來了，應該不可能無恙吧？”

“這倒也是，聽說許小姐準備出國了，我來跟您道個別。”

“那倒不用，畢竟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了。”

看著上了車消失在自己眼前，Conrad勾，“我們會見面的，很快。”

許卿寧拖著行李去學校報到時，看著等在門口的Conrad覺兩眼一黑，“咱們這算是冤家路窄還是敵相見分外眼紅？”

對方出食指晃了晃，“都不是，為了慶祝我們即將為校友，今晚我請許小姐喝一杯如何？”

“謝邀，婉拒了哈。”許卿寧拉著行李走出幾步，又回過頭看他，“我已經按照約定離裴晞遠遠的了，你這是不放心專門跑到我邊監視我嗎？”

“當然不是，我和裴晞打了個賭，想知道嗎？”

“不想。”

轉離開，卻在聽清對方的話后又停了下來。

“這所學校，是我跟裴晞的母校，我跟他打賭不會有人超過他的分數，他賭你會贏。”

Conrad走到面前，“許小姐，裴晞說我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只要你能超過他當年的績，我就此消失。”

“你就這麼篤定我贏不了？”

“當然，沒人能比裴晞厲害，要是你贏了，我當你的事業也很不錯。”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看。”

有了目標，許卿寧重新開始自己拼命三娘的過程。

只不過當初可能將天賦點都點在了其他方面，以至于看到麻麻的計算公式就覺頭大，但看到自己定的目標，只能著自己使勁學。

Conrad一周會出現兩三次，看著悶著研究卻得不到答案時會挑釁般將自己算出來的結果給看，嘲諷幾句之后再漫不經心地丟下幾句裴晞最近的況便起消失。

次數多了，許卿寧也大概知道了是誰讓他這樣做的，但為什麼自己不出現呢？

有試過旁敲側擊地詢問答案，卻被對方很快識破，出手指晃了晃，“在你達到目標之前，我不會說任何事。”

看出想說什麼，對方直接回絕，“也不要試圖讓我當你的傳話筒。”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循規蹈矩地過下去，直到第一個學期結束，許卿寧喝了很多酒，等讓所有人離開后，抱著電線桿蹲在路邊，嘰里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后傳來腳步聲，許卿寧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悉的苦艾香順著風鉆進的呼吸，讓的眼淚一下就止不住了。

但害怕對方在知道自己還是清醒狀態后離開，索開始裝醉，“嘿嘿，眼前有小星星欸！”

聽見后傳來一聲輕嘆，隨即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耶，飛高高嘍！”

“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小笨蛋。”

許卿寧鼻子一酸，隨即摟著裴晞的脖子不肯撒手，“你才是笨蛋，裴晞才是大笨蛋！”

“嗯，小笨蛋要跟大笨蛋回家嗎？”

“要。”

裴晞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許卿寧坐在沙發上揪著他的角不肯撒手，“別走。”

“小醉鬼，認得我是誰嗎？”

“認得，你是裴晞，被我丟掉的裴晞。”

“那再來一次，裴晞還會被你丟掉嗎？”

許卿寧想了想，隨即緩緩點頭，“如果和正義一定要選一個，那我會選擇后者。”

“即便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真的沒有可能了嗎？”許卿寧反問他，“裴晞，如果真的沒有可能，你就不會來醫院看我，不會住得離學校這麼近，也不會讓Conrad來跟著我。”

“卿卿，是因為我你所以才讓你有恃無恐嗎？”

許卿寧搖搖頭，“裴晞，我是個膽小鬼，試圖用反復的后退來測試你對我的，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從來都沒有從我的計劃中消失，是我太笨，不知道應該帶著什麼心面對你，一直以來逃跑的人都是我，我……”

許卿寧覺自己的腦袋悶悶的，也本不聽使喚，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裴晞還是接住了竄的，用一個擁抱進行了無聲的安。

“我知道，卿卿，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肯往前走一步，剩下的都給我，好嗎？”

“現在好好睡一覺，醒來后我還會在你邊，我保證。”

裴晞的話帶著安的魔力，許卿寧枕在他肩上慢慢閉上眼睛，任憑困意將自己裹挾。

將抱進房間后，裴晞出門了支煙，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Conrad，“我想你是來告訴我答案的。”

Conrad聳聳肩，“的確，比起當你們中的惡人，我還是更適合做個好人。裴晞，我明天就會去維護工程組。”

“……多謝。”

“認識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你和我說謝謝。不過裴晞，我倒是很好奇，如果許卿寧知道你從來沒打算放棄，說那些狠話也只是為了保護不被系統局的人報復，會是什麼反應。”

將手里的煙踩滅，“不會知道的，Conrad，在我這里只會是必選項。”

“好好好，你對的我天天都要聽煩了，如你所愿，還有半年就會超過你，就提前祝你們幸福滿吧。”

“多謝。”

從這天開始，許卿寧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除了會在每個休息日時，跟裴晞一起逛逛校園，做任何間會做的事。

畢業那天，原本說好的聚餐，許卿寧卻意外地發現里面被布置了告白現場。

的裴晞穿著一正裝向走來，將手里的花遞給，“卿卿，畢業快樂。”

許卿寧眨眨眼，“待會兒告白，還要送我花嗎？”

“當然，正式的告白，要從收到一束花開始，不知道卿卿是否愿意？”

“你知道的，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