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瀾殿。

    門口的侍衛倒是沒有撒謊，謝昶宸子有些好轉後，大半時間都在忙政務，直到傍晚才從宮中回來。

    晚膳時分，陸遇寧和謝昶宸講了下午的事。

    “鈞之，你那個堂弟堂妹是親的嗎？我看雲霓郡主好像很怕他哥的樣子，一家子都怪怪的……”

    謝昶宸正在給陸遇寧夾菜，聞言笑了笑，“是親兄妹，不過乃是同母異父。”

    “同母異父……”

    陸遇寧稍微嗆了下，“咳咳……你是說晉王被戴了綠帽子？他自個兒知道嗎？”

    謝昶宸急忙給拍背順氣，“慢著點吃，都嗆著了。”

    陸遇寧放下筷子，“這個不要，你快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滿臉都是瞧見八卦的興神，謝昶宸彎了彎眉眼，緩緩道，“晉王應當不知道，但謝茂是知道的……”

    “晉王此人頗為風流，稍微平頭整臉的他都看得上，以至於後院比皇宮還熱鬧，這僧多粥，自然就有人耐不住寂寞。”

    “算起來，他那十多個子中，也沒幾個是親生的，謝茂作為他嫡出的長子，看上去風度翩翩，實則城府頗深，手段狠辣，這些年將那些兄弟姐妹除得所剩無幾，對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也是利用居多，將嫁給黔國公，多半也是為了權勢，想更上一層。”

    說到最後，謝昶宸的語氣中帶了些譏諷的意味。

    陸遇寧稍有不解，“按理說，同母異父應當要比同父異母緣親近許多，為何會……”

    “因為雲霓的生父……是個駝背的馬夫，麵上長滿癩子，醜陋不堪，謝茂看都不屑看，怎麽會真心喜歡母親和這種人所生的妹妹。”

    陸遇寧角微，“晉王妃好歹也是名門貴，就算找夫，一抓一大把，何至於找這樣的？”

    還真是不挑啊……

    謝昶宸放下筷子，抿了抿，言又止。

    陸遇寧眼尖地瞅見他的異樣表，好奇問道，“難道還有？”

    “……嗯。”

    謝昶宸湊到耳邊，輕聲道，“那個癩子雖然其貌不揚，但……甚偉，伺候人的“功夫”也不錯，所以除了晉王妃，王府裏很多人也都……”

    陸遇寧聽完這些“辛”神有些恍惚，嘶，這真的很難評。

    大戶人家果然多。

    飯桌上談這些，謝昶宸也有些難為，暗自紅了耳尖。

    陸遇寧想到那次看到的家夥，陡然勾看向謝昶宸，視線緩緩往下，出一抹壞笑。

    “鈞之，不知你與他，孰更勝一籌？”

    謝昶宸一怔，待明白話裏的意思，這下子不止是耳尖，他的整張臉幾乎紅，泛起可疑的紅暈。

    “阿寧，你……”

    陸遇寧看到他這副模樣，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怎麽了？問問而已嘛，太子殿下無一不出眾，就是不知這該出眾的地方如何，是不是也“甚偉”？”

    其實早就看過了，當然知道他的實力，不過這時不時逗逗貓，還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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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昶宸俊的臉頰紅一片，垂下眼睫不好意思看，半天都沒出半個字。

    陸遇寧故意道，“有這麽難說嗎？難不太子殿下是那等短小之徒，那我可得考慮考慮……”

    謝昶宸麵一滯，他抓住陸遇寧的手，紅著臉低下頭，聲音小得蚊子都聽不見，“……”

    “什麽？”

    這次是真的沒聽見。

    謝昶宸目飄忽，做了長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不小……我還行。”

    雖然知道他各方麵都極盡謙虛，做十分說三分，陸遇寧聽到這個回答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有意思。

    謝昶宸卻誤會了的笑容，控製不住地胡思想。

    阿寧為什麽要笑，難道是……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陸遇寧就勾起他的下頜，以輕，氣息如蘭，聲音帶著極致的蠱意味。

    “眼見為實……等婚後，讓我仔細瞧瞧？”

    知道這人有種固執的執著，要說現在讓瞧，他恐怕會變個憤死的黃花大閨男，還是徐徐圖之吧。

    婚……

    謝昶宸心神一震，被這兩個字忽悠地落不到實，眉眼有著不加掩飾的狂喜。

    “好，都給你看。”

    ……

    日子就這樣平穩地流淌，轉眼就到了三月，春風帶著淅瀝細雨飄落，喚醒萬的枝芽。

    卸下厚重笨拙的冬裝，大街小巷裏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聽說這鎮國公府的大姑娘沒死，前段時日找回來了，過幾天還要舉辦賞花宴呢，邀請的可都是貴胄王侯。”

    “這剛回來就舉辦宴會，莫不是給自己姑娘相看人家？”另一個人猜測著。

    “八是，就是不知道這流落在外十多年，都長老姑娘了，哪家能看得上。”

    又一人加了討論，“這可不一定，程大將軍手握重權，小兒如花似玉，任那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又怎會缺婿。”

    “你都說了是小兒，席二姑娘嫻靜，容貌端麗，才華冠絕盛京，雖還未及笄，早就是無數世家主母中意的兒媳婦兒，但大兒流落在外，也不知道能認得幾個字？”

    “都是親姐妹，想來也不會差的……”

    外麵這些紛雜的議論陸遇寧一概不知，為了這個賞花宴，也是愁得頭都大了。

    也不知道這一家子中了什麽邪，卯著勁兒將當花瓶裝點，穿個服而已，用得上糾結這麽些天嗎，真比得上新娘子出嫁般隆重了。

    “寧兒，你試試這件錦，搭配這個頭麵，絕對好看。”

    “姐姐，這個是我找珍寶閣專程訂做的，你試試……”

    “對了寧妹妹，你瞧瞧這個……”

    陸遇寧了眉心，語氣極度無奈，“母親，妹妹，嫂嫂，要不你們三個商量吧，我隨便都行……”

    現在就算給塊麻布，也能披著走，實在沒有力應付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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