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長公主背後湧起刺骨的寒意,陡然癱倒在地。
似乎想起了什麽,猛地撲倒在太後腳下,“母後,您不能眼睜睜看著太子殺了我!您答應過我母妃,會護我終平安的,您親口答應過的啊!”
太後還是皇後之時,同樂平長公主的生母徐妃好,徐妃更是替皇後擋災而死。
所以太後將樂平長公主從小養在膝下,更是承諾過讓嫁給真心喜歡的夫婿,護終平安。
太後閉了閉眼,“哀家早就說過,船到江心補遲……我會讓宸兒留你一條命,但僅限於此。”
“今日過後,盛京再無樂平長公主,瑾儀我會親自教養,你去靈鷲寺懺悔餘生,至死不得出。”
太後聲音中著不容質疑的威嚴,“你生母那裏,哀家自會去說,你也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恰如方貞淑。”
當初,就是貞貴妃給皇後下毒,才連累了徐妃命喪黃泉。
話音剛落,桂嬤嬤就端著托盤走到樂平長公主邊,“公主殿下,請。”
樂平長公主癱坐在地,一不。
太後道,“這不是致命毒藥,但是也會讓你今後聾啞,再無犯錯的可能。”
樂平長公主頭垂下。
好半晌,才低低地道,“母後,我從小便養在您膝下,是最寵的公主……如今隻是犯了點微不足道的錯,您要我後半輩子聾啞度日,可曾為兒考慮過半分!”
“瑾儀自小喪父,如今您又讓喪母,尚年,今後若是嫁人,無母族幫襯,在夫家該如何活下去?您可曾為考慮過半分?”
太後指尖微,最終也隻是背過去。
“哀家會讓皇帝許瑾儀公主尊位,若無大錯,必會一生榮華……”
樂平長公主聽到這裏,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嘲諷的笑意,直起子對太後行了個俯拜大禮,聲音平靜而堅定。
“謝母後恩典!”
現場靜了片刻。
“不過,您若要我餘生都為癡聾啞婦,恕兒臣不能如願!”
樂平長公主猛地起,直直地看向殿的盤龍柱,眸底閃過一抹瘋狂,然後以一種決絕的姿態,直直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桂嬤嬤驚一聲,“公主!”
太後瞳孔微,樂平長公主躺在地上,鮮從的額頭汩汩流出,染紅了和地麵。
生機一寸寸離,卻笑得無比肆意。
“母後,我才不要變得聾啞,更不會去靈鷲寺孤苦餘生,兒臣到死都是尊貴的長公主!我要您予我厚葬,護瑾儀安穩餘生,您失了母妃之諾,再不能……”
話音漸漸弱了下去。
桂嬤嬤小心翼翼走到太後邊,低聲道,“太後,長公主殿下……歿了。”
太後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罷了。”
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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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太子府時,謝昶宸麵未改半分。
“便宜了。”
要是讓他來置,絕不會有讓自裁的機會。
嚴忠道,“殿下,瑾儀郡主乍聞此事,已經臥床不起……”
對外,太後還是全了樂平長公主的麵,隻說是突發惡疾,回天乏,許厚葬。
謝昶宸專注看著手中的冊子,淡淡道,“請太醫去看看,讓節哀。”
“……是,太後已經撥了醫過去。”
嚴忠有些猶豫,“殿下,近來瑾儀郡主同大人好,若是郡主知曉其中,可會同大人產生齟齬?”
雖然是長公主的錯,但畢竟是生母親,若郡主全部怪到大人上,甚至與大人反目仇,那就不好了。
大人在盛京好友不多,多一事不如一事。
“那就讓永遠不知道。”
謝昶宸抬起頭,“也別讓阿寧知道……事辦得如何?”
嚴忠道,“已經辦妥,大人的東西已經盡數搬進您的寢殿,各項安置都已妥當。”
“行了,下去吧。”
嚴忠走後,謝昶宸用筆在冊子上劃掉一個數字。
又近了一天,他很快就能娶到阿寧了。
……
“郡主一直昏迷不醒?”
伺候瑾儀郡主的丫鬟眼眶泛紅,連連抹淚,“是啊,公主殿下去得突然,咱們郡主的打擊太大,這都昏迷好幾天了……”
“神醫大人,您醫出眾,請幫郡主看看吧,一直如此,人怎麽得住啊……”
陸遇寧看著瑾儀郡主短短數日就消瘦下去的蒼白臉龐,微微擰眉。
將手輕輕搭在郡主的脈搏上,片刻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真是個傻姑娘。
陸遇寧寫好藥方給丫鬟,叮囑道,“按照這個方子給郡主抓藥,一日三次……”
“若有事解決不了,可著人去鎮國公府,我會來。”
丫鬟接過藥方,激涕零,“謝謝神醫,謝謝您……等郡主醒來,奴婢定會第一時間告知您的大恩大德!”
“這就不必了,好好照顧你家主子吧,我就不多留了。”
“那奴婢送您出府。”
陸遇寧道,“不用,你去按方子抓藥吧,郡主的子要。”
說完,陸遇寧轉離去,高挑背影在夕的餘暉中顯得愈發瀟灑。
“青筠……”
正在丫鬟呆呆愣神之際,背後傳來瑾儀郡主虛弱的聲音,頓時驚喜地跑進房間裏,“郡主,您醒了!”
“咳咳,是來過了?”
青筠道,“是,雲神醫給您開了方子,還囑咐奴婢按時喂您喝藥。”
蘇瑾儀小臉蒼白,撐著子接過方子,看著上麵的張揚字跡,眸中閃過難言的複雜緒,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字跡被淚痕暈開,最後被人攥在手裏,嗚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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