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昶宸道,“再過不久,煊兒也十六了,兒臣以為,父皇母後可留意下煊兒婚配之事。”
“蘅兒若有意中之人,父皇亦可撮合一二。”
昭錦帝聞言,放下手中筆,思索片刻後道,“有幾分道理……朕似煊兒這般大之時,都已娶了你母後為妻,也是該考慮起來了。”
“等朕和你母後商量後,擇些家世清白的子讓煊兒瞧瞧,至於蘅兒,暫時不著急……”
昭錦帝心中冷哼了下,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兒,長得好,子佳,天資聰穎,各方麵都極出眾,肯定不能便宜那些個臭小子。
就算蘅兒中意,也必得他和錦兒滿意鬆口才行。
不過……
昭錦帝上下打量了謝昶宸幾眼,古怪道,“宸兒今日怎麽倒關心起這些事兒來了?往日裏,你不是隻考教煊兒的功課學業嗎?”
謝昶宸自然不會說出他的真實意圖。
他正道,“以往兒臣病弱虛,不知其中奧妙,如今有了阿寧,方能會一二。”
“兒臣以為,男兒先家方能立業,煊兒子跳,尋個明能幹的妻子也能稍加幫襯,日後更穩重些。”
昭錦帝想了想,不假思索道,“是這個理兒,等會兒朕便和你母後商量去。”
目的達,謝昶宸心滿意足地在書房理了大半個時辰公務,方才回府。
誰曾想一回府,便得了個大驚喜。
他媳婦兒呢,他那麽大個媳婦兒去哪兒了?!
……
夜濃重。
盛京的街巷寂靜空曠,冬日的凜冽寒風稍稍一刮,便讓人瑟著躺回溫暖的被窩裏。
遠已傳來子時打更的聲音,陸遇寧騎著馬,不疾不徐地走在街上。
後雲衫和雲柒不近不遠地跟著,眼裏都是藏不住的擔憂。
主子去了這一趟,心好似更差了些。
伴隨著馬蹄聲的踏踏聲,三人逐漸走到太子府近前。
陸遇寧掀開眼簾,四周一片孤寂黑暗,仿佛被暗夜吞噬,唯有太子府燈火通明,門口有道修長人影急切等待著,幾乎是眼穿地四張著,焦急的心不言而喻。
這該死的夜裏,好歹還有一盞燈是為而留。
陸遇寧深吸一口氣,握韁繩,最後兩步路跑了起來。
寂靜之下,這噠噠的馬蹄聲就格外清晰。
“阿寧,你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
看到陸遇寧平安歸來,謝昶宸心中的躁鬱焦慮瞬間化為失而複得的欣喜。
天知道他從宮裏回來好幾個時辰都見不到的蹤影有多害怕,如果不是雲杉和雲柒皆跟隨著,他真的忍不住要出全城衛去尋。
陸遇寧跳下馬背,如同倦鳥歸巢般落謝昶宸懷中,輕聲呢喃,“鈞之,好累……”
謝昶宸真的很想責備一通,一點招呼都不打,人就跑沒了,他擔心瘋了都不知道去何尋。
看來師兄說的果然不錯。
等待的這些時辰中,謝昶宸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種可怕的想法,甚至產生了將綁在室裏,哪兒也不能去的病態念頭。
但看著這副疲憊模樣,他心中所有的雜思緒通通煙消雲散。
隻暗自慶幸,還知道回來便好……
謝昶宸彎腰將陸遇寧抱起來朝寢殿走去,抵著的腦袋靠在前,溫安道,“累了就閉眼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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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士回歸,風聲鶴唳的太子府也重回平靜。
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後嚴忠小跑著跟了上去,並在心中暗暗讚同。
就該殿下抱著主子才是,這姿勢才是正確的,合理的,無可挑剔的!
……
次日清晨。
謝昶宸要上早朝,因此天不亮就起了床。
大婚過後,某人的強烈占有就溢了出來,不準男子,包括太監在的任何男生進寢殿服侍。
此刻謝昶宸練地穿好太子袞服,帶上玉冠,係好腰帶香囊。
一切收拾完畢後,他回首開了帷幔。
陸遇寧側躺在大紅喜被中,雪白被遮蓋得嚴嚴實實,隻能從修長脖頸窺出雲被下的玲瓏曲線,那是除了謝昶宸誰都不能見的好,恰似海棠香霧,豔穠迷醉。
謝昶宸坐在榻邊,低頭輕輕吻了陸遇寧的眉心,溫道,“阿寧,我去上朝了……”
“唔……”陸遇寧人半醒未醒,未睜開眼,隻從被窩裏探出雪白藕臂敷衍地揮了揮。
“去吧。”
這一手不要,最要命的是這一冰玉,除了某些傷痕略糙外,細膩到本掛不住被子,喜被就這樣落下來,出許多外人不方便看的春來,更能約約看到……
謝昶宸眸一深,用了萬分的克製力才能控製住心的變態。
他著手將被子拉上來,將陸遇寧包裹得嚴嚴實實,再低頭親了好幾口,才決然踏出房門。
再看下去,他今日絕對走不掉了。
殿外。
以往戍守的侍衛皆換了年長的姑姑一類,嚴忠和雲杉雲柒在外候著。
謝昶宸問,“昨日阿寧去了何?”
雲杉躊躇須臾,還是說了大概。
“回殿下,主子同屬下二人去了南山,主子燒了一封信撒出去,然後下山請人刻了兩塊牌位,其餘就沒了。”
牌位?
謝昶宸微微擰眉,稍有不解。
師兄他們在神醫穀安息,阿寧不至於再做牌位……
難道那信是好友所送,竟又是噩聞?
接連有親人好友離世,也無怪乎阿寧會覺得疲累,謝昶宸當即就不想去上朝了,這時候的阿寧肯定需要人陪伴在側。
隻不過……
謝昶宸想起這兩日強裝的鎮定麵,又沉沉歎了口氣,或許他也該給阿寧留些自由的空間。
他站在原地好半晌未,麵幾經變換,嚴忠心裏漸漸打起了鼓。
不得不開口提醒道,“殿下,您該去上朝了……”
謝昶宸回頭了一眼,又歎了口氣,“好好照顧阿寧……若有任何事,及時來稟。”
嚴忠恭敬道,“是,老奴明白。”
似想到什麽,謝昶宸看著雲杉雲柒,聲音冷厲,“再有昨夜之事,孤不會輕饒。”
雖從暗衛轉為明衛,但不向主子稟告行蹤是大罪。
雲杉和雲柒也知曉們犯了極大的疏,若是以往,早就被影逸大人懲罰,此刻已經算得上是殿下格外開恩了。
二人連忙跪地,道,“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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