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一愣,全然沒想到楚知熠竟然如此果斷。
當下便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會不會太草率了些?說不定他真的有同伙,若是能問出來……”
“問不出的。”楚知熠下了定論,“昨日老七跟老九審了他一夜,各種手段都用盡了,也未能撬開他的,想來,他應該是自小就訓的死士,那種刑罰于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飯。”
所以,楚知熠干脆給了他一個痛快。
聽著楚知熠的話,喬念只覺得心底不泛起一陣陣的寒意。
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從小就到那種被打的訓練。
當下,臉也不變得難看了起來。
楚知熠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便聲道,“江湖之大,什麼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眼前之事。”
喬念自是明白這個道理,頷首,卻是問道,“那,那人的尸現在在何?”
聞言,楚知熠微微一頓,眼神不自覺凝重起來,而后,緩緩轉頭,朝著不遠的天空看去。
喬念也順著楚知熠的視線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在校場角落樹立著的高高的旗桿之上,一尸首正被掛在那上頭。
烈日照之下,那尸首還在不住地晃著。
許是有風,那尸首忽然就面朝著幾人的方向轉了過來。
渾的跡早已凝固干涸,那雙暗淡的眸子瞪得老大,就這麼與他們對視到了一起。
“啊!”
一旁,凝霜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嚇得連連后退了兩步,而后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子都抖了起來。
相比之下,喬念卻是淡定許多。
縱然心中也被那幅場景震驚不已,甚至連呼吸都短暫地停歇了一瞬,但一想到此人差點害得楚知熠他們全軍覆沒,喬念便覺得,這樣的下場,也不為過。
“他是細,既然暫時找不出同黨,就得震懾他們。”楚知熠沉聲解釋,默了默,隨后又道,“戰場素來都是殘酷的,你若覺得害怕……”
話音未落,便被喬念急急打斷,“我不害怕!”
的目從那被掛著的尸上收了回來,看向楚知熠,角勾起了一抹笑來,“我既然奉旨隨軍,那便也是軍中的一份子,理應知曉戰爭的殘酷,也更應該唯大哥馬首是瞻!”
楚知熠微微沉眸。
他不知道別的子在戰場上會是什麼樣子,但喬念此刻的表現,的確他滿意。
在戰場,就得有在戰場的樣子。
不管是富家爺,還是千金小姐。
上了戰場,那就只是個兵而已。
當下,便是點了點頭,“陸軍醫還被關押著,你可要去看一眼?”
喬念聽明白了楚知熠的意思,便是點頭應道,“好,我這就去看看陸軍醫。”
說罷,方才行了禮,帶著凝霜離去。
只是,后背總覺得火辣辣的。
仿若是有一道視線一直死死盯著一般。
喬念知道,是掛在高桿上的那尸。
陸軍醫被關押在一營帳中,營帳外有專門的侍衛看守著。
見到喬念端著一碗湯藥而來,兩名侍衛行了禮后便放行了。
喬念想著,應該是楚知熠早已有了吩咐。
端著湯藥進了帳簾,便見陸軍醫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綁在扶手上,雙腳也被分別綁在椅子上,幾乎是彈不得。
見到喬念,陸軍醫的臉上瞬間出意外的神,“喬大人怎麼來了?”
聲音著干涸的沙啞。
喬念便端著藥走到了陸軍醫的面前,舀起一勺,送到陸軍醫的邊,“王爺跟虎衛都在校場,我趁此時機來看一下軍醫。火頭軍那邊不好找吃的,就熬了一碗補的藥,希陸軍醫能熬過去。”
喬念的聲音淡淡,語氣中也沒有染上太多的緒。
趁著喬念說話的時間,陸軍醫也聞出了湯藥里加了哪些藥材,這才對喬念道了謝,“喬大人有心了,真是難為你了。”
“來。”
喬念聲說著,將湯匙往陸軍醫的邊送了送。
陸軍醫正在張開了,將湯藥一點點喝下。
便聽著喬念道,“您那個徒弟,已經死了,我今日看到他的尸首被掛在了高桿上。”
聞言,陸軍醫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他是個孤兒,三年前就跟了我,期間一直勤勤懇懇,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傷害喬大人!”
陸軍醫這悲傷的樣子,不像是演的。
喬念便沉默了下來,靜靜喂著藥。
只等著一碗都見了底,陸軍醫才有些驚喜似的看向喬念,“喬大人這藥里頭,可還加了什麼東西?在下聞著只是尋常的補藥而已,怎麼吃下后,效果竟然這樣好,人都一下子神了。”
喬念笑了笑,“加了安息香。”
聞言,陸軍醫的臉一變。
他方才可沒從藥材里問道安息香的味道!
喬念知道陸軍醫在疑著什麼,便道,“是用藥中和的道理,平了安息香的味道,所以陸軍醫才沒有聞出來。”
陸軍醫點了點頭,“所以,喬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喬念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了一旁,這才開口,道,“王爺說,你徒弟是自就訓的死士,所以我在想,陸軍醫會不會也是自訓的死士。”
聽到這話,陸軍醫的眼神瞬間瞪大,滿是驚恐,“喬,喬大人可別來!我,我真不知道那小子是細!虎衛都已經盤問過在下了,什麼都沒問出來,在下真的是無辜的呀!”
喬念輕笑著勾,“虎衛們可沒在陸軍醫的上用刑,為何?”
陸軍醫驚恐地看著喬念,莫名覺得,眼下的喬念比起審問他的虎衛來,還要恐怖些。
卻只聽著喬念道,“是因為軍醫在軍中人緣頗好,所有由軍醫醫治過的將士,都將軍醫當了朋友,如若貿然用刑,會令得軍中將士對王爺心生怨懟。”
這支軍隊,畢竟不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楚知熠的。
他居多年,回京才多久,便帶著這支隊伍出征了。
所以,這支隊伍里,或許與陸軍醫關系好的人,多過于臣服楚知熠的人。
陸軍醫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從始至終什麼都不說!
“可我有法子能令陸軍醫開口,陸軍醫可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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