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站了起來，審視著他，踱步。

“沉眠者的夢魘？是嗎？”

“你們負責清掃那位大君留在主宇宙當中的一切烙印，而這其中也包括我們這些渡，我說的沒錯吧。”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一變。

而這些信息，也是林恩在那縷靈識的記憶當中找到的。

這些東西，才是當年殺了那無數只渡的元兇，那些甚至比那片災厄更先一步存在，在整個主宇宙展開了他們殘酷暴行的罪魁禍首。

林恩的表平靜，但是雙眼當中的寒意讓人戰栗。

“事實上我很好奇，你們也對我過手，沒錯吧？”

那個夢魘冷笑道：

“沒錯，在你墜地獄之前，我們就策劃了對你的清洗，只不過你到了庇護，讓我們的行落了個空，真是可恨當年沒有將你們全部殺，最后留下了你這麼一個禍種。”

林恩靜靜道：“終焉教團是你們的人？”

那個夢魘發出了笑聲。

“一群服務于我們的凡人，怎麼樣，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林恩目不變，坐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臉龐。

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世。

過往所有的記憶，其實都是在他被送地獄時偽造的，包括他的份，他在地球的經歷，因為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地球，只有藍星。

真正的地球，是屬于那位回神王的記憶。

而他。

只不過是一只渡。

林恩的目審視著他，道：

“沉眠者的夢魘，說實話，我對你們確實非常的好奇，你們像是無序生靈，但是又與那些真正的無序生靈之間有著很大的差別，按道理來說，你們不該擁有自我才對，我說的不對嗎？”

那團黑霧蒸騰起伏，雖然看不到他的表，但是林恩卻依然能夠覺到他是在笑。

“你說的不錯，如果是真正的無序生靈，那我們自然不會擁有自我與意志。”

“但我們……可不是。”

他的目從林恩的上移了開來，目落在了旁邊冷冷地注視著他的艾維兒。

他的聲音變得詭。

“因為我們不僅僅是天父的夢魘，也是你父親的魘。”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艾維兒瞬間握了手中的黑劍，冰冷的殺意剎那間從的眼中綻放。

“你什麼意思？！”

那個聲音緩緩道：

“終焉之主必將蘇醒，我們的出現，就是主人蘇醒前最后的鐘聲。”

“只是可惜，你父親依然眷著這夢境當中的泡影，他錨定了整個主宇宙，他依然在對抗自己的本質，但是不會很久了，我們很快就會幫助他認清自己的命運，而到時候，一切虛幻都會化作泡沫，他會逐漸明白自己的偉大，他會……完他的復仇。”

他的目又落在了林恩的上，發出了笑聲。

“而你，什麼也阻止不了。”

“你會和我們再見面的，我們會在永恒的時間里和你斗爭，破滅你想要找到的任何一種可能。”

嗡——

那一瞬間，那團黑霧驟然炸開，破滅當場。

;而當艾維兒沖上去時，那團黑霧已經破滅了自己的意志，什麼也沒有留下。

林恩什麼也沒有說，目幽遠。

他知道。

這是他們下的戰書。

而在未來，在無盡的時的戰場之上，他們會再見的，會一次又一次地再見。

……

……

空的神殿大廳當中。

一座座高聳的大理石柱屹立在兩側，支撐起了黑夜城地下的這個龐大的空間。

林恩抬起頭，著這個地方，他的眼里一陣陣的恍惚，因為他依然記得，當初他還是一個頭小子的時候，他就是在這里，第一次覲見了自己的主母，而他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天使時心里的震撼。

林恩的后，自縛天使站在那里，龐大的十二道金羽翼微微浮。

會議結束了。

林恩給所有的人都布置了任務和工作，整個深淵的建設也已經提上了日程，他們也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把這里打造一座堅固的堡壘。

至于那個夢魘，他并不在意。

如果未來他們會為他前進道路上的阻礙，那他也一定會以雷霆手段將他們鎮，清掃干凈。

“主母……”

林恩沉默了很久，終于還是道。

但自縛天使打斷了他的話。

“不必說了，林恩，我知道你留下我的意思，但我和孽主不一樣，我不是一個小孩子，我不需要有人幫忙做心里工作。”

林恩復雜地轉過了頭，但看到的卻是那張雍容而無瑕的笑臉。

圣潔的金發之下。

絕人寰。

雖然說，當時年輕狂，沒控制住自己，一不小心地就和主母之間發生了一些奇妙的關系，這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變得有些有些混。

但是在他的心里，主母是數幾個讓他打心底里尊敬的人，就像姐姐永遠是你的姐姐，老師永遠是你的老師，雖然說偶爾也抱著欺負姐姐和老師的這種惡墮的惡劣想法，但是問題不算大。

而這段時間。

他也其實一直都在刻意地讓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只要你不去想，你把所有的力都放在其他的事之上，你攻打深淵，你研究防線的法則機制，你打贏那場戰爭，這都能讓你盡可能地忙碌起來，讓你忘記掉曾經發生過的事。

可他知道。

他忘不了。

“好吧，那我場面畫就不說了！”

林恩盤膝坐了下來，他盡可能地讓自己輕松下來，然后揮了揮手，一桌子的小菜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了一瓶酒，對著自家主母提了起來，盯道：

“我們喝酒！”

咕咚咕咚咕咚——

林恩也不等自縛天使坐下，自顧自地就往自己的里灌，一瓶接著一瓶。

但實際上到了他的這個階位，酒這種東西就和水一樣，本就不可能喝醉，但他還是想喝，就像是普通人一樣，就像是以前一樣。

“想喝就喝吧。”

自縛天使搖了搖頭。

幫他開瓶，幫他把酒倒在杯子里面。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要喝那也是林恩主地把酒打開，然后倒到敬的主母的杯子里，然后再乖巧地陪上無害的笑臉。

兩個人再沒有說話。

自縛天使給他倒著酒，他則接過來一飲而盡，就仿佛真的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