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冉一上班,同事就說有人找,人就在會客室。
剛一進門,郁冉面微凜,“白總?”
是給自己留足后路的,不至于引火燒,現在白國偉找過來,不知是什麼原因。
白國偉說:“這次郁小姐沒有準備錄音筆什麼的吧?”
郁冉指了指頭頂監控,“質量超好。”
白國偉坐直了點,“關于小妍的事,郁小姐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令犯的事,家屬報的警,警察抓的人,我能有什麼解釋?”
白國偉面有點難堪,“這件事確實是小妍不對,知道錯了,但你也有一定責任。”
郁冉無語搖頭。
說到底,白國偉沒把查稅的事和扯上聯系,何葉晴那邊把信息保護得很好,用的理由是部舉報,揭假千金的事也有江嶼燃全程當盾,功轉移了視線。
白國偉也確實想不到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子策劃的,包括那場輿論風暴。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重新開口:“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勸說那個孩的家長出諒解書。”
“……”郁冉被他的腦回路驚到了。
驚訝之余,郁冉很快琢磨了下,按常理來說,白國偉最該頭疼的是如何保住公司,現在這樣,反倒是出一種可能。
他意識到公司在劫難逃了,想在最后關頭,用手上僅剩的這點資源,盡力保全自己的兒。
“我自己派人去找過,對方本不給我們任何解釋的機會,非要死磕到底。”
白國偉看著郁冉,強迫自己用低三下四的語氣開口:“你接過他們的委托,他們肯定信任你,或許只有你去解釋一下,他們才能同意。”
“白總,現在這個況,即便人家選擇諒解,也還是會判刑的,輿論盯著呢,誰敢草草結案?”
白國偉點點頭,“我知道,但是律師說,如果能取得諒解的話,是有機會從寬理的,對于后期減刑也有用。”
“不去,這種事基本沒商量的。”
白國偉著水杯,像是在不斷做著心理建設,最后咬咬牙,站起,走到郁冉前,竟是要屈膝跪地。
郁冉一個眼疾手快制止了他,“你這是干什麼?”
“你要多錢,我都給你,只要你能幫我說服他們,讓他們放過小妍。”
為了一個毫無緣陷囹圄的兒,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郁冉莫名想起了段煦。
有人視親兒如草芥,有人待養如己出。
嘆了口氣,平靜地說:“白總,我問你,如果被故意暗害的是白綺妍,被貨車撞到全多骨折大出的是白綺妍,被送進搶救室六個小時命懸一線的是白綺妍,被儀二十四小時吊著命醒都醒不過來的是白綺妍,被一張張病危通知單折磨到神崩潰、被天價醫療費到賣車賣房一夜白頭的是你,那麼,你會選擇諒解嗎?”
他說不出話了,這一刻,他知道為人父母的,只會有一個答案。
他慢慢走出了會客室,步伐有些踉蹌,上落滿滄桑。
不久后,時娛傳正式宣告破產,公司相關負責人被帶走,同時稅務局針對娛樂影視行業開啟了新一稅務盤查,雖然力度沒那麼大,但也算警醒了。
米婭和郁冉聊起這事兒,表現得義憤填膺:“早該查查那群人了,占著最多的公共資源,干著最上不了臺面的事兒。月薪五千、五萬都兢兢業業納稅,月薪五百萬、五千萬投機取巧逃稅,沒有這種道理。”
事發展這樣,完全超出郁冉的意料,不過只是點了點頭,對米婭的話表示贊同。
這天馬克讓郁冉下班后來一趟,有事跟講。
夜刻沒開業,店里就他們倆,馬克說是等年后再開,反正今年的錢已經賺回本了,他準備出去玩幾天。
他給倒了杯低度果酒,“嘗嘗,新品。”
“覺我每次過來都是當新品測試員的。”
“哪能啊,這不是有什麼好喝的先給你嘗嘗嘛!”
郁冉沒酒杯,“無事獻殷勤,說吧。”
“我能不能上你們雜志啊?”
“啊?”郁冉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聽說有的人可以自己出錢上雜志嘛,我家老爺子一直說我沒用,他是你們雜志的VVIP訂閱用戶,我想上個雜志給他看!”
“你認真的?”
“當然,百分百認真!”
“那你放棄吧,”郁冉攤手,“我們寧愿失去一個賺外快的機會,也不愿意失去一個VVIP訂閱用戶。”
馬克郁悶:“那我過年回家還得繼續聽他叨叨叨。”
“等你把酒吧做大做強,做夏洋市最大最有名的酒吧,到時候我第一個來找你。”
說完就起,“忙沒幫上,酒就不喝了,走了。”
剛要離開,馬克注意到了靜,一把給攔住,“等會。”
郁冉此時也聽見門外傳來了爭執聲。
這條街巷的人流量雖說不大,但也確實算不上安分,平時各種小打小鬧沒落下過。
郁冉乖乖坐了回去,準備等外面平息了再離開。
等了一會,門外的爭執聲不僅沒小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人也多了起來。
馬克湊到門口瞄了一眼,“這麼大陣仗!”
他回頭看了郁冉一眼,“兩波約架的,我看一時半會是不會結束了,旁邊店鋪也是有人的,肯定會有人報警,別慌。”
他想了想,又問:“我能不能把這燈熄了?別打著打著打我這里面來。”
郁冉點了點頭。
天不遂人愿,那兩撥人偏偏越打越起勁,你追我趕的,很快就打到了酒吧門口,有人拿著木,有人流著鼻,有人滿臭話,作一團。
郁冉有點被嚇到了,默默跑到吧臺后面,蹲到了底下。
馬克在吧臺上黑翻找半天,才終于找到鑰匙,直接帶著郁冉去了酒吧后門。
因為能見度太低,離開的時候馬克還倒了柜子上一瓶酒,郁冉想接但沒接住,到一手玻璃渣,幸好門外沒人注意。
郁冉:“不是哥們……”
馬克:“抱歉抱歉……”
后門這里是一條更幽深的巷子,門一打開只能看到烏茫茫一片。
郁冉鼓起勇氣走了出去,結果剛一出來就撞到一個人。
悉的氣息,突如其來的安定。
有一瞬間,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境,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力太大了,現在夢醒了。
“苒苒。”
聽到這一聲悉而親昵的呼喚,眼淚不聽使喚,陡然間滾落下來。
想不通,明明沒什麼事,為什麼會在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出現這樣的反應。
沒有說話,直接賴進他懷里,把頭埋在口,縱容淚水沾他一不茍的衫。
馬克一看人居然已經到了,他也才發消息過去沒多久,“臥槽兄弟你什麼速度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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