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萱等嚴漠九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才看向嚴霆。

“去我姐姐家的書房聊吧。”

錦鯉苑這棟別墅是和九哥的婚房，九哥沒讓他進門，應該也是不想讓他踏足。

“好的，堂嫂。”嚴霆淺笑，毫看不出他心頭在滴。

孟明萱：“……”

演什麼演。

九哥又不在。

孟明萱帶著嚴霆走進孟明憂別墅時，孟明憂和秦長安正陪貝貝看畫片，見孟明萱竟然帶著嚴霆進門，兩人都是同時站了起來。

“姐姐，姐夫，九哥讓我借你們書房跟霆堂弟聊聊。”孟明萱言簡意賅地說。

“好。”

“好。”

看著嚴霆禮貌朝他們點頭，跟在孟明萱后上樓，孟明憂眸輕閃，“你說嚴霆找明萱聊什麼。”

還是小九同意的。

小九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嚴霆不是把前去找他喝酒的嚴翔揍了？”讓人盯著嚴翔的秦長安笑了一聲。

嚴翔看不上嚴霆這種出，但卻去找嚴霆喝酒，意圖不要太明顯，而嚴霆居然不接這橄欖枝，還把嚴翔揍了一頓。

現在嚴霆出現在這里，百分百是投誠小九了。

孟明憂想到嚴漠九的占有，忽然輕笑了一聲，這下可不是跟這個姐姐吃干醋了，那是真醋，千年老陳醋。

“馮澍查得怎麼樣了？”問。

“馮澍百分百是替嚴翔頂罪的，酒駕的人應該是嚴翔。”秦長安說。

“哦。”孟明憂沒再說什麼。

這麼點事弄不死嚴翔，先攢著吧，萬箭齊發才有一擊斃命的震撼效果。

孟明萱走進書房，環顧一圈選了書桌前的位置落座。

嚴霆想跟說話，就只能站在書桌前，否則距離會很遠。

有點大臣覲見帝的那味兒了。

孟明萱沒覺得有毫不妥，“你想說什麼快說，我趕著回家哄老公。”

“……”

嚴霆心口再一次滴，但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他就預想到了靠近的痛苦，他會每天親眼目睹和嚴漠九甜恩，而他還得強歡笑以堂弟的份送上祝福。

假裝不在意，還是難的。

可再難他也得演下去。

是他對不起。

“嚴翔來找我，大概是想利用我和你在臨城眾所周知的那三年，造你的謠，我沒搭理他，把他揍了一頓。”

孟明萱怔了一下，也許該說一聲謝謝吧，但說不出口。

這個人帶給的傷害太多，沒報復他純粹是因為現在有了一個全心全意彼此守護的人，所以無意與他再糾纏前世的事。

九哥讓單獨跟他談，應該也是想看放沒放下，不會讓九哥有一丁點誤會，的緒不會再因為這個人而起伏。

“你怎麼說服九哥的？”比較好奇這一點。

“我說，以后無論任何人打聽我和你的過去，我都會統一口徑——我和你是假扮，目的是為了刺激我堂哥向你表白，后來堂哥果然被刺激功，正視心意向你表白。”

“……”

孟明萱總算明白，家那個大醋缸子，是怎麼同意跟嚴霆合作的了。

還是為了。

他不希京圈有任何的謠言，傷害到，哪怕只是背地里的嚼舌。

“你不像這麼好心的人。”孟明萱說得很直白，他一直在找和九哥的麻煩，他還找到姐姐，在姐姐面前胡說八道，差點害姐姐和姐夫分開。

嚴霆心臟鈍痛，直接跪了下來，“我之前的夢不完整，我一直以為是嚴漠九派人抓了我媽，用我媽來威脅我不許你，我認為你的死是他導致的，所以才一直想讓你離開他。”

孟明萱手指攥，“那，你現在的夢完整了？”

“是。”嚴霆眼睛紅得厲害，“對不起，萱萱，我中了嚴翔母子的計，我只知道是京都來的人抓了我母親，我一直以為是嚴漠九，我恨錯了人，我還把對嚴漠九的恨意轉移到了你上，切斷你們的聯系，讓你求助無門，最后害得你被嚴翔母子派人撞死……”

孟明萱心湖起了一波瀾，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這些都已經猜到了，不會再為此難過。

現在有九哥，有姐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知道了。”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不希你再對任何人提起這些。”

不要九哥和姐姐知道死過一回。

不要他們為傷心。

嚴霆微怔，“你不想知道嚴漠九的結局嗎？”

“不想。”孟明萱回答得飛快。

這不難猜。

只有和嚴霆知道那些事，那麼也只有和嚴霆死了，九哥還活著，姐姐也活著，覺得這樣很好。

至于九哥有多難過，不想聽，也不敢聽。

“就算你不想知道，我還是要告訴你，因為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提起曾經。”嚴霆微微紅眼，“萱萱，我得到消息去機場，看到你在救護車上渾是的時候就后悔了，我后悔不該遷怒你，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無辜的，哪怕抓我媽的人真是嚴漠九，也和你無關。你是真心待過我，在我還是殷霆的時候，你護著我所有的，我……”

“你要說這些的話，那我就回家陪老公了。”孟明萱打斷他。

嚴霆頓了頓，“好吧。其實嚴漠九一直都很你，你出事的當天晚上，他就帶著孟明憂趕到了臨城，孟明憂在你出事的刺激下，徹底恢復了記憶。后來，徐雨禾和嚴翔被揪了出來，所有的事都是這對母子設局的，就是為了折磨你，讓嚴漠九痛苦。嚴漠九和孟明憂聯手替你報了仇，后來嚴漠九和孟明憂就都留在了臨城陪你，他們沒有再回去過京都。”

“留在了臨城陪我是什麼意思？”孟明萱心臟刺痛。

直覺這不是簡單字面上的意思。

嚴霆看著，輕聲：“替你報完仇之后，嚴漠九和孟明憂就住在了嚴家墓園，再也沒踏出過墓園一步。”

孟明萱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