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破爛玩意，我還一直留著干什麼，早就撕了。”

季司予并不死心，“記不記得容？”

鹿子眠古怪盯他，不確定是不是他演技太好，看不出破綻，為什麼滿臉像是毫不知。

“誰寫的東西誰最清楚，你問我？”

“我……”季司予停頓，垂下長長的睫羽，“記不清了。”

鹿子眠氣結，“媽的，渣男的承諾果然就是放屁，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姐夫，不要再糾纏我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年又是一記白眼，本來答應了要把人好好送出鹿家，忍無可忍地轉走了。

李齊獨自推著季司予的椅離開鹿家別墅。

等上了車，李齊才迫不及待地打小報告：“季總，剛才您跟前一走，溫總就去幫前燒紙……還說什麼，很快就合規矩了。”

季司予眉心蹙起。

李齊：“他擺明就是看上前了，我可是您的人，他當著我的面敢這樣，就是故意做給您看的，他向您宣示主權呢。”

墻角都撬到臉上了，季司予要是再不做點什麼，真要被撬走了。

他著急上火，當事人卻顯得特別淡定，“溫硯禮不可能娶鹿晚星。”

溫家不會同意季氏前進溫家的門，不管溫硯禮再喜歡鹿晚星，他也過不了溫司令那關。

李齊小聲說：“結婚就扯遠了吧，溫太子爺要談，這誰能管得著？”

季司予臉變了變，沉默。

他出煙盒，打火機蹭蹭好幾下，竟然沒打燃。

像是連一個打火機都要跟他作對，他的眼神越發嚴峻了。

李齊能覺到他是著急的，下一秒卻見他將那個打火機直接扔了，滿臉淡淡無所謂，“我沒這麼閑，離了婚還管前妻的問題，跟誰談，就跟誰談。”

李齊無聲嘆息。

以他家季總的子，哪怕后悔當初離婚，也必然做不出去求前妻復婚的行為。

看來兩人注定沒緣分。

李齊理分析：“如今鹿氏人走茶涼，前正是缺錢缺人缺資源的時候，溫總如果表白，前應該會答應吧。”

季司予沒什麼反應，“一貫將錢看得重要，哪怕為著溫硯禮的權勢答應，也不奇怪。”

他蹙眉，薄毯搭在上，揣起雙手閉眼微寐，像是不樂意再討論這個話題，“開車，去財團。”

李齊給司機遞了個眼，庫里南駛。

半個小時，庫里南抵達季氏大廈車庫。

季司予像是累得睡著了，一直擰的眉頭昭示著他心郁躁。

李齊小心翼翼地喚：“季總，我們到了。”

季司予緩緩睜開黑眸，瞳孔里看不見任何困倦之意，深邃冷戾，沒由來道：“要跟誰談都行，溫硯禮就是不行。”

李齊：“……”

“我記得鹿晚星之前有個小助理，鬼事件從頭到尾都站在那邊，算是心腹？”

李齊仔細想了想：“是的，夏聲，自從前離職，就被分配去后勤部，聽說后勤部部長不太喜歡……”

季司予若有所思。

“我不信什麼人走茶涼，我給添人，添茶。”

……

頭七過后，鹿業下葬。

寧霞拿著鹿業之前那些概念圖紙，還整理出一堆鹿業親自研發的科技樣品。

一看到這些東西，腦海里還記得鹿業這些年嘔心瀝創作時的模樣，寧霞潸然淚下。

“晚晚，這些都是你爸一輩子的心，也是唯一的興趣，他這一走，鹿興科技沒人能接他的班，全部燒給他吧，免得他在底下孤單無聊。”

鹿晚星眼圈紅紅的，接過那些圖紙翻了翻，保留了關于機械小狗的那部分圖紙，其余全讓寧霞燒了。

東西都有點多，鹿子眠幫著燒。

想到什麼，他回頭跟鹿晚星說：“姐，我快要放寒假了，我想進鹿興科技，等我將來大四畢業，就到鹿興科技來實習，我不走后門，我可以從底層學起。”

鹿晚星有點詫異：“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講過，你想當國際大導演，將來帶著最好的作品去走奧斯卡紅毯。”

鹿子眠確實有個導演夢，大學也是讀的導演專業。

曾經的鹿家供得起他的夢想，如今哪有這麼多錢為他鋪路。

上次季司予的話有激勵到他。

都年了，他不想再做家里的拖油瓶。

“就是要不能實現，才能被稱為夢想嘛，而且當導演累得很，幾面氣，拍不好還要被全網罵，我其實也沒那麼喜歡當，還不如回公司，跟你們在一起更有趣。”

寧霞掉眼淚，滿臉欣，“我們家子眠真的長大了，懂事多了呢。”

前幾年鹿業沒勸鹿子眠寒暑假進公司學習，鹿子眠每次都拒絕，有時候父子倆還要吵一架。

鹿晚星聽得有些不是滋味，手了弟弟的臉。

“我的夢想已經沒辦法實現，對我來說是一種憾，所以子眠，我不希你委曲求全放棄夢想，不想你將來也到憾，你可以放心去逐夢，家里的經濟只是暫時有點拮據，姐姐會想辦法。”

鹿子眠搖頭：“我從小學習不好，被請家長不敢告訴爸，怕被打，都是打電話讓姐姐來，家長會是姐姐替爸來，闖禍是姐姐幫著擺明，你護了我十幾年了，但是姐，我已經不是只能躲在你后的小屁孩了。”

聲音有點抖，他背過去，快速眼尾，“夢想沒有家人重要，我現在是鹿家唯一的男人，我想學著強大起來，也為你們遮風擋雨，所以姐，別拒絕我，我沒有委曲求全，我是真的想進公司。”

寧霞在旁邊泣不聲，捂著落淚。

鹿晚星忍著哽咽，朝弟弟莞爾：“都聽你的。”

鹿子眠很高興，重復著燒紙作，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姐，你的夢想是什麼？”

鹿晚星臉微僵，眼前莫名浮現某個男人滿眼期頤單純的模樣。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鹿子眠也能猜到八是跟季司予有關的事，識趣的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