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星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為這個男人掉一滴眼淚。

可聽他說，他沒有那三年的記憶。

忽然覺得好委屈，心里酸得厲害，眼眶不控制地漫上水霧。

“你說你想要純粹的真心，我也一樣。”

真心難得，季司予說，卻不妨礙他心里還慕可。

“我一直覺得，哪怕你變心，可那三年彼此熱烈的意，是真實的，就算意終會過期，又有什麼關系，結果不重要。”

仰頭，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快速拭眼角，笑得蒼涼，諷刺。

“可是，原來你沒有那三年的記憶，三年婚姻的好，只困住了我一個人。”

“不是這樣的，不是……”

季司予抓住的手，生怕一松開，就再也沒機會。

還有那個得知離婚真相、崩潰絕的小傻子，也被困在那三年的回憶里出不來，在他心里的某個角落，蜷沉睡。

“我去醫院進行了催眠治療……”

他把第二人格的事，全盤托出，奢能垂憐一點那個可憐的傻子。

“……我已經知道了大部分過去，找回了一些記憶，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全部想起來，我會把那個人格跟主人格融合，我永遠都是你的阿予。”

雙重人格障礙。

季三歲只是他神經紊時分化出來的弱小人格。

鹿晚星恍然大悟，臉逐漸蒼白，踉蹌著后退，緒塌陷，眼淚決堤。

“晚晚……”

看心疼那個傻子，心疼得整個人快碎了，季司予跟著心臟揪，生疼得厲害。

“你不要我。”后退，阻止他靠近，“不要這樣喊我。”

盯著他那張跟阿予一模一樣的臉，一度有點崩潰，流著淚搖頭，“你不是他。”

的崩潰，是因為意識到，那個滿心滿眼只有的男人，永遠回不來了。

是親自將阿予推進手室的。

才是造這一切后果的劊子手。

季司予好想安，但抗拒他的，他冰冷的指骨微蜷，收了回來。

“我就是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季司予。”

鹿晚星凄涼一笑，“只有一個季司予，卻容不下我的阿予。”

去眼淚，緒平復許多，溫的聲線說出的話卻有些殘忍，“我上的是那個天真純粹、一心一意的傻子，而不是你季司予。”

冬日的寒風吹著季司予的額發，俊的臉龐慘白一片。

得知他沒有那三年的記憶，他不是那個阿予，鹿晚星忽然沒那麼怨他了。

曾經那些冷淡和不再被偏，都得到了答案。

釋然不，笑了笑，“人總是要朝前看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應該各自開始新的生活。外面太冷了，你早點回去休息，以后別再來了。”

平靜落下最后一句話，轉進了家門。

季司予一直盯著的背影消失在夜中，是那樣決絕，一次都沒有回頭，心里好似被深深扎了一刀。

可造這一切后果的罪魁禍首是他，他苦酒自酌。

晚風極冷，像要往人骨頭里鉆。

季司予扶額，漸漸覺到頭痛裂，好一陣深呼吸都緩不過來。

視線逐漸模糊，陷昏迷前，他給特助李齊打了一通電話。

……

鹿晚星輾轉難眠，睜眼閉眼都是季三歲被推進手室的形。

他應該是怨的吧，為了換一個季家需要的優秀繼承人，放棄了自己的人。

好心疼那個阿予，可轉念又覺得對不起爸爸。

韓妍極有可能是害死父親的幫兇，怎麼可以心疼仇人的兒子……

一連兩天，季司予都沒有出現在面前刷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番話讓他想通了，鹿晚星不用看著他那張跟阿予一樣的臉犯糾結，自在的。

AI機貓發布會當天。

鹿晚星沒想到在現場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溫硯禮，而是慕可。

“今天貌似不是周末，慕書怎麼翹班過來了？”

慕可笑得怡然，“鹿興科技這個項目的投資人是我表哥，我過來捧個場，晚星不歡迎我？”

“正兒八經捧場，我當然歡迎，慕書隨意。”

鹿晚星沒把當回事，客套兩句就準備去休息室背一會的發言稿。

手腕被慕可攥住，慕可不讓離開，語氣有點幽怨，“你之前說不搞雌競，可你都干了些什麼，你到底對司予使了什麼伎倆，讓他忽然對你念念不忘？”

鹿晚星冷笑一聲，“怎麼？他不理你了？那你該去質問他，問題出在他上。”

甩開慕可的手，又被慕可攔住去路。

“司予已經幾天沒來財團了，他從來不會放著一大堆公務不管，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鹿晚星沒什麼表，“管天管地管前夫，你是覺得我很閑？”

這次再沒逗留，越過慕可去往休息室。

慕可著，既不甘也不滿。

上次鹿晚星拿當釣季司予的工，害得眼跑去拍賣會，結果被季司予扔在那里不管。

那這次，就別怪讓這場發布會變鹿晚星的聲討會。

一個小時后，發布會開始。

前半場進行得很順利，鹿晚星自信流利的介紹AI機貓這個產品。

溫硯禮全程坐在臺下觀看，目一直落在臉上，滿滿都是欣賞。

慕可淡定看戲。

待到記者提問環節，前兩個問題還算正常，鹿晚星對答如流。

第三位起，“鹿總，聽說你跟季總離婚后還經常見面，恩，當初離婚司是否只是你扶持鹿氏集團故意營造的噱頭？”

不和諧的話題，使現場不人竊竊私語，發布會有點變了意味。

溫硯禮一向隨和，也忍不住凝重起臉，對那個不長眼力見的不太高興。

鹿晚星保持得微笑，“請提問跟這場發布會相關問題。”

這位并沒打算就此作罷。

“可是鹿總，比起這場發布會公開的AI機貓，我覺得大部分人都更想知道你和季總的事。”

“當時你公開宣布上訴離婚，轟一時，不人稱你為新時代獨立，但現在你又糾纏季總不放，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請你解釋一下，我合理懷疑這一切都是為鹿興科技打造的劇本。”

他們并沒給鹿晚星解釋的機會，接著一個記者說：“鹿總，你這個項目的最大投資人是溫氏財閥太子爺，你跟溫總是什麼關系？”

“當初離婚，法院判決為你凈出戶，是不是代表你是過錯方，你出軌的對象就是溫總嗎？”

“……”

發布會的重心徹底被帶偏。

現場有在直播，沒幾分鐘，一些噱頭極強、誤導極強的新聞詞條，被刻意花錢買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