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應他，門前只剩冰冷孤寂的雪和夜晚凌冽的寒風陪著他。

他泛白的指骨掐膝蓋，雙了寒，劇痛使他額角青筋直，強忍著打電話來李齊，送他去醫院。

圣誕節。

鹿晚星終于跟溫硯禮去看了電影，是懸疑加輕喜劇題材。

電影好看，但鹿晚星不知怎地，看到里面飾演幫兇、中間各種以鬼鏡頭出場的演員，總是會不自覺帶韓妍的臉。

吃晚餐的時候，時常出神。

溫硯禮輕輕點了下的額頭，語氣寵溺，“還在想那部電影呢？哪個角讓你印象這麼深刻？”

不假思索答：“韓妍。”

瞅見溫硯禮疑的表，改口，“不是，我是說那個扮鬼的。”

溫硯禮忍俊不，“原來鹿大總裁這樣的職場強人，也會怕鬼，那晚星是不是從來不看恐怖片？”

還好吧，不是特別害怕恐怖片。

手機響了，是一條手機銀行收到轉賬撒金幣的聲音。

季司予往私人賬戶里轉了一萬。

備注：【給錢能不能減一點期限】

鹿晚星眉心蹙起，給他把錢全部轉回去，【不接賄賂】。

剛放下手機，轉賬又來了。

這次轉了一百萬，備注：【自愿贈予】。

“……”

懶得理，放下手機繼續吃飯，再退回去，某人恐怕更來勁。

不理會，反而很快就能消停。

溫硯禮坐在桌對面，手機亮屏的時候，他跟著看了一眼，有注意到一個“季”字。

姑姑的珍珠項鏈覺得之有愧，前夫的轉賬覺得理所當然嗎？

是終究放不下季司予？

一頓飯，兩人心思各異，后半程吃得很安靜。

年末年日。

李齊推開了季氏總裁辦公室的門，帶來了一個消息。

“季總，前父親之前的事，底下的偵探雖然什麼都沒查到，但有新發現。”

他忙不迭地給季司予遞資料，“之前從鹿氏離職的領導層，好幾個都去了溫氏財團，聽說上任就是高層，不過事比較蔽，我們派出去調查的私家偵探，也是偶然在溫氏財團樓下的咖啡館見鹿氏之前的老員工，順著查，才發現這事。”

季司予翻看那些拍照片和資料，神逐漸嚴峻。

當初鹿業被打重傷，鹿晚星公開替鹿業喊冤，又把上訴離婚的事公開。

鹿氏一度陷低谷僵局。

這些核心老員工的離開，無疑是讓鹿氏雪上加霜。

職場挖人是非常普遍的商戰手段，但溫氏這樣英云集的財團，本不缺鹿氏那兩個人……

季司予眉心蹙起，意識到什麼。

故意挖走鹿氏老員工，讓鹿氏經營困難，再向鹿家雪中送炭，為鹿晚星的救世主，鹿子眠口中鹿家的貴人？

那鹿業的事，他有沒有從中作梗？他參與了多？

那些往季家、往他季司予頭上潑的臟水，有沒有溫硯禮的份？

鹿晚星一天天疏遠他，卻親近溫硯禮，信任溫硯禮各種幫忙。

這些事最大的益者，是溫硯禮。

或許他有點謀論，以溫硯禮的城府，不是做不出來類似的謀算，但若是把鹿家遭殃的所有事都算到他頭上，又覺得這背后的謀過于龐大，不是他一個人能周全妥當的。

沒有確鑿的證據，季司予也不能貿然下定論，萬一鹿氏老員工的跳槽只是巧，后續的一切猜想都不立。

“繼續查，往深了查，當時從鹿氏離職的員工不，去查查他們現在都在哪里就職。”

“好的。”

李齊又說：“季總，聽說溫司令從邊境那邊回來了，今天晚上前的飛機，這次回來會在京都休年假，一直到過完年才走。”

季司予不以為然，“他又不是我爹，他回不回來跟我有什麼關系。”

李齊湊近他，小聲說：“前跟溫總一直穩定，溫司令這次回來休年假，怕不是要把見家長和談婚事提上日程。”

他掌心緩緩掐，“鹿氏那群離職的老員工，盡快去查。”

“明白。”

李齊一走，季司予按住心口，沒由來的心慌。

都說長姐如母，溫司令一向很尊敬溫蕓，溫蕓那麼喜歡鹿晚星，恐怕會幫著說服。

別的不說，如果溫硯禮真的是把商戰那些手段用在了搶走鹿晚星，他不服，也不甘心放手祝福。

已經很久沒聯系夏聲，他給夏聲發了條短信。

約十分鐘，夏聲那邊回復：【我今天請假不在公司，不清楚鹿總的行程，季總找別人吧】

季司予嘖了一聲，不爽。

這丫頭，年夜請假，談了？出去約會？

……

鹿晚星正在加理手上的工作，不想加班，溫硯禮約了晚上去中心街玩，順便聽年夜的零點鐘聲。

惦記著時間的時候，指針仿佛走得特別慢，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六點，鹿晚星給溫硯禮打電話。

“晚星，我爸回來了。”

鹿晚星心里一咯噔，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提見家長。

但他只是說：“我需要先回溫公館一趟，恐怕不能來接你去中心街了。”

“理解。”鹿晚星善解人意道，“溫司令許久沒回京都了，你們父子倆多聊聊吧，中心街應該很熱鬧，我可以先去逛逛街，我在那邊等你。”

中心街漫天飛雪，卻擋不住人們對年夜的熱，商圈里到都是雙對的小。

鹿晚星進了咖啡館，找了個二樓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冰式，欣賞商圈的繁華熱鬧。

不知道是不是為零點的鐘聲做準備，不路人手里都拿著一束心氣球。

“士，打擾一下。”張著，服務生走過來，又遞過來一束氣球，“新年快樂，這是……本店送給顧客的特別禮。”

鹿晚星接過，是一束銀心氣球，“每個顧客都有嗎？”

服務生一噎，看了看周圍大部分沒有拿氣球的顧客。

“不是每個人都有，只限幸運顧客，祝您玩得開心。”

“謝謝。”

雖然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但收到禮還是會開心的。

把玩氣球，翻面，上面有字，是手寫的。

【新年快樂，全世界予你】

微怔。

這字跡……有點眼。

桌對面有人低咳了一聲。

抬起眼，這才看見季司予不知何時坐在了對面，單手托腮，眉目含笑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