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最后一場會議,季司予回了季家莊園。
大廳里很熱鬧,季德坐在沙發主位。
兩側分別坐著謝子濯的母親周玟和姑姑謝薇。
瞥見他進來,幾道目同時落到他上,頗有三堂會審的迫。
他毫不心虛,雙手兜,神懶散而悠閑。
季德鷙著臉,抄起茶杯砸到他腳邊,先聲奪人,“逆子!整天就知道闖禍!你這個樣子,我和你爺爺怎麼能放心把季家給你!”
他嗤笑一聲,“季二爺想當家做主就直說,或許我心好的時候,就賞給你了,這樣拐彎抹角的往我頭上扣帽子,虛偽得很呢。”
當著周玟和謝薇的面,季德面子上很掛不住,著不爽當大度的好父親,“平時你不尊重我這個爸爸,怎麼編排我都沒關系,但今天,當著兩位謝家長輩的面,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他依然著兜,站在茶幾對面的空地前,姿態慵懶不羈。
“子濯被人打了,這事是不是你干的?”
季司予不以為然,“你問這事啊,我看見新聞了,我這個好表侄平時的人品得多差,居然網上人人喊打,還管這正義制裁。”
周玟臉上有點掛不住。
季德也黑著臉,“你換概念,我是問,是不是你干的?”
他笑,反問:“原來這個正義使者,是我?”
“……”
“……”
一想起還躺在醫院的寶貝兒子,周玟就不停抹眼淚,“我連生三個兒,熬到歲數大了,高齡產下子濯,全家都把他當寶貝金疙瘩,生怕他磕著著,季司予,拋開世家定下的平衡規定不提,他也是你的表侄啊,你怎麼可以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季司予面無表,“不過是骨折,養幾個月就好了,您這哭得,我差點以為他斷氣了。”
“你!”周玟氣憤。
相比之下,謝薇比較冷靜,“子濯的司機稱在出事前見過你,被你打暈,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還能說什麼。”他冷笑,“除了那個司機,你們如果已經找到充分的證據,就應該移警局,而不是跑過來跟我對峙。”
周玟厲聲:“季司予,如果你不承認,我謝家就用在S國的全部關系網,一查到底。”
他懶散聳肩,不以為然,“我又沒打算不承認,當一回正義使者,我的驗很不錯。”
周玟沒想到他非但沒有悔意,還這麼狂妄,氣得不行。
“果然是你!報警!立刻報警!我要他去牢里懺悔!”
“好啊。”季司予不怒反笑,“正好我最近查到一些謝子濯的犯罪證據,到時候一并送去警局,聽說強犯在監獄里會過得特別慘?”
周玟一噎,不說話了,憤恨瞪他。
謝家如果真要跟季家惡,還真不一定能斗贏,但也不會輸。
兩家彼此的利益、姻親,相連,糾葛太深了,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而且還要防止溫霍兩家趁機搞事,踩上兩腳,重創他們。
京都的天,會大的。
但季司予打了謝子濯,謝家也不會忍氣吞聲。
謝薇說:“嫂嫂剛才是氣急了,季二爺不要往心里去,都是親戚,自家人的事,關起門來理就行,沒必要鬧到所有人都看笑話。”
“是,我也是這樣認為。”季德雖然看不慣季司予,但也不希事鬧大,不想跟謝家反目。
周玟掉心酸的眼淚,替兒子鳴不平,“就算子濯有千般錯,謝家人會管教他,不到你季司予手。”
季司予不屑冷哼,“你們要是能管好,他就不會像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總要有人站出來對他正義制裁,以后你們把他看點,將來要是繼續為非作歹,我還揍,兩條都給他打斷。”
“你太過分!”
他實在狂妄,完全不把謝家放在眼里,周玟要氣瘋了,把矛頭指向季德。
“季德,我兒子不管在外面做錯什麼,都不關季司予的事,他設計毆打我兒子,是你們季家先打破平衡規矩,那就別怪我們謝家將來不留親戚面,也讓你們難堪。”
謝薇也說:“季二爺,這件事,季家必須給謝家一個滿意的說法。”
“是,打人有錯,我季家不會縱容。”季德目凌厲,看向不遠的管家,“去拿家法。”
“你以為你裝模作樣打幾下,就能輕輕揭過這件事?”周玟怒視,“我家子濯可是折了左,還斷了肋骨!”
尤其是季司予本沒有認錯的態度,揣著手,拽得很。
管家很快回來,雙手遞上那深黃藤鞭。
季德接過,甩了兩下空氣,試了試威力,發出咻咻的破風聲。
他還沒親自使過這玩意,老爺子沒癱之前,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如今終于到他耍耍老子爹的威風。
上次他打了韓妍,季司予大逆不道,拿屜盒砸他,他腰痛得三天下不來床。
雖然季司予不承認,但這筆賬他一直記著,早就想收拾人了。
他薄瞇眸,凝視面前高跟他差不多的兒子,“逆子,跪下!”
就算此刻站在這里的是季老爺子,恐怕也會顧全大局,以家族利益為先,做出同樣的選擇平息謝家的怒火。
季司予沒打算立刻跟謝家惡,要慢慢謀劃,尤其是,要在他越過季德拿到季家掌權之后。
他冷了季德一眼,又看了一眼周玟和謝薇,薄冷哂。
今日之痛和鹿家遭遇,來日百倍奉還。
讓京都,再無謝氏財閥一族。
他眸冷冽,亦然轉背對,單膝而跪,指骨快速繞扣,將大和襯衫一并扯下,褪到半臂間。
背部理線條流暢,極力量和,脊骨橫著一道淺淺疤痕,是鹿晚星被綁架那次,留下的鐵痕跡。
季德盯著那道疤,沒有憐惜。
終于能在這個兒子面前找回父親的權威,他角斜勾,眼神發狠,怒舉家法,混著自功夫底子,使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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