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向淮對這個大冒險的要求看起來沒什麼意見，只問了一句：“怎麼表白？”

“發個我喜歡你就行。”提出大冒險的男生說。

沙發中間的人聽完這句話，懶懶地點點頭，隨手拿出手機。

他作很快，一句話打完就點擊發送。

有些圍觀的人都還沒看清手機屏幕。

秦迦的生已經蠢蠢，眼睛亮亮地看著司向淮，好像在等待某一個契機，就能攢夠足夠的勇氣，將表白的話宣之于口。

“叮咚。”

微信提示音在嘈雜的包間里依然被清晰地捕捉到。

于此同時，有男生不解地開口：“一碗烏春面是誰啊？”

烏椿聽見這話，子一僵。

場面一時尷尬，秦迦似乎是意識到什麼，眼神空了一瞬，已經準備站起來的子突然松懈下去，低著頭沒說話。

烏椿的手機被一旁方見晴的小挎包著，把包挪開才發現手機屏幕一直亮著。

方見晴拿起自己的小包，也是意料之外。

聊天界面沒有退出，最新一條信息簡潔明了。

S：【我喜歡你】

烏椿握著手機的右手微微抖，像揣了個格外燙手的山芋。

因為也沒想到，亮著的手機屏幕其實一直在被誤。

已經給對方刷屏了99+的表包。

秦迦邊的一個生意味深長地盯著烏椿：“你喜歡司向淮？”

不然這一串表包就太刻意為之了。

說是巧合誰會信呢？

“沒有，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事純屬意外，我的包包惹的禍。”

方見晴對那位生咄咄人的語氣有些不滿，馬上出面解圍。

烏椿臉已經緋紅，但是場燈很暗，本看不出。

目掃向司向淮，那人仍舊是面無波瀾。

這個大冒險于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給誰發這條表白信息都是可以的。

明確了這一點，烏椿的心就忽然沉了下去。

一直下墜，一直失重，跌到一片看似寧靜實則冰冷刺骨的湖泊里，無聲無息。

“我和他不的。”

終于找回自己聲帶的存在，緩聲解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算是回答了生的問題。

大概是兩個人之間好像實在沒有任何的聯系，高中三年也沒聽說過有集。

的話很有說服力。

這個出了小曲的表白步驟也給秦迦帶來了打擊。

秦迦一直都懨懨的，不說話，給自己灌了一口果酒。

的拍一拍沒有得到答復。

這就是司向淮給出的答案。

一如當時高中其他生和他表白，他當面沒有拒絕地很明顯，圍觀者眾多，他從不會讓生難堪，只會接過書說謝謝。

轉而第二天就能乖乖答應老王上臺演講“早的危害”。

他向來如此，看似溫和好接近，其實總能不經意亮出最冷的鋒芒，將那些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的意，四兩撥千斤地理干凈，不留一余地。

“既然是烏椿你的問題，那不如給我們唱個歌？一整晚下來沒幾個人過話筒呢，都不樂意唱。”

有其他的人出面緩解氣氛，讓沉寂的包間氛圍重新活躍起來。

烏椿再次被推到臺面之上，接所有的關照和注目。

這讓無所適從。

手心的汗濡掌紋，知道自己逃不過，所以只好順勢點點頭，客套地回：“我不太擅長唱歌。”

“挑你最拿手的。”

方見晴眼睛亮亮地仰頭看，是在給加油鼓氣。

也像是在護短。

要用這種大大方方的做派，向在場人解釋，烏椿不是什麼投機取巧的人，剛才的一切就是純天然意外。

大家鼓掌歡迎，方見晴忙著去給點歌。

沒有毫前奏的歌曲歌詞在屏幕上放映出來。

“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搭訕總沒完地坐立難安，”

“試探說晚安多空泛又心酸，”

……

烏椿聽過最多遍，也是最練的一首歌。

生的聲音清亮明晰，了原唱歌手的專業技巧和時間沉淀后的游刃有余，只是最難解最細膩的外。

夠笨拙，也夠認真。

司向淮看著生單薄清瘦的肩背，突然有點后悔。

后悔剛才給發了那條信息。

不如發給秦迦。

左不過是他需要多花些時間再和秦迦善后。

而且今天這場聚會他也察覺出大家的蠢蠢，猜到了一些。

他和秦迦之間總要說開來的。

當時也只是手快，沒想到點進列表第一個是烏椿。

司向淮自認自己坦坦，沒什麼可別扭的。

發信息也發得毫無負擔。

但他好像一不小心讓烏椿陷了比較難辦的境地。

他算是無意之舉，誤傷他人。

聚會結束以后，司向淮主住了烏椿：“我送你們回吧。”

如果今晚方見晴們不來找人，他也得看在方所有的面子上把陳樂送回學校。

“你自己開車了？沒喝酒嗎？”

烏椿被他喊了一聲，扶著陳樂回了頭。

“耳有點發炎，沒喝酒。”

他散漫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

烏椿這才注意到，確實是有點紅腫，但并不嚴重。

不過打了耳的恢復期忌酒忌辛辣也是應該的。

方見晴學校沒開學，住的是自己訂的酒店，和烏椿并不順路，自己打車回。

在KTV門口，烏椿和告別完，就扶著陳樂同司向淮一起上了電梯。

陳樂喝得多，但是酒品還行，乖乖地任由烏椿摟著，靠在肩膀上瞇著眼。

一路走到地下停車場，找到車以后就扶著陳樂上了車后座。

司向淮雖說是拿到駕照沒多久的新手司機，但是開起車來頗為練穩重。

年人的骨骼清瘦卻不失力量，打著方向盤的手修長骨，小臂線條也流暢有力。

賞心悅目。

烏椿不自覺地盯著，時間有些久，久到司向淮開口名字，一時都沒回過神。

“今天謝謝你了。”

司向淮說。

烏椿知道他提的是剛才的大冒險，笑著又解釋一遍：“我也沒想到，但這真的是個意外，我聽說秦迦本來要……”

“已經把我刪了。”

司向淮接話，語氣倒是很輕松，似乎他自己也很滿意這個結果。

他是剛才出了KTV，準備和秦迦做個了斷的時候發現的。

——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目前還沒有談的打算，祝你早日找到真

這話一發出，紅嘆號就彈出來了。

方所有吐槽過無數次他拒絕人的話。

說他早晚有一天要被拒絕的生單刪的，誰樂意和他做朋友。

被這麼拒絕簡直是人生里最顯眼又最尷尬的案底。

今天倒是讓方所有一語讖。

單刪也好，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司向淮反正對此行為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