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以后時間還早，烏椿跟著司向淮下樓。

換教室或者離開教學樓的大學生們擁卻有序，人滿為患的樓梯間里的手始終被他牽著。

氣味混雜的空間當中，那一縷清新悉的洗凝珠的香氣讓人心安。

覺到自己收獲了很多目，烏椿有些不習慣，但是司向淮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或者說，對于被人圍觀到他和烏椿手牽手走在一起這件事，他還。

烏椿絞盡腦想著要怎麼和他開口聊天，見他走得閑庭信步，倒也放棄了這一想法。

待在司向淮邊就是如此，不必焦慮冷場，也不必擔心沒有話可說，他總能給出一個舒適的相模式。

“要去圖書館嗎？”出了教學樓以后司向淮主開口。

剛才那堂課留了作業，他應該是準備今天就直接給解決了。

烏椿沒課的時候也待圖書館，這個建議確實很不錯。

點點頭，又說：“不過我沒帶書包，得回寢室一趟，你先去占座吧。”

向來不麻煩別人。

司向淮看了一會兒，烏椿還以為他要說什麼“我陪你去拿”之類的話，腦袋里都想好了回絕的話。

好在司向淮不是什麼糾纏這種小事的人，大概也看出烏椿不愿意麻煩人，所以他點了點頭：“圖書館見。”

兩人在路口分別。

烏椿在路邊掃了一輛共電車，直接開到寢室拿完書再去圖書館會方便很多。

電車勻速行駛，耳畔的風還殘留夏末的燥意。

烏椿經過一個拐彎，才發現掃到的這輛車有些故障，車頭歪歪的，剎車也不靈敏。

不知怎的，心頭突然一慌，眼皮飛速跳了幾下。

要倒霉的覺。

人的第六一向很準。

電車駛下寢樓邊的大坡時剎車徹底失靈，車頭歪歪扭扭地帶著磕到了坡底的馬路牙子。

摔得不算慘烈，烏椿從車上掉下來的時候只傷了左邊的膝蓋。

心跳未平，有路過的生見狀過來幫忙，將車子扶起，又問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去校醫院。

左后知后覺傳來一陣火熱的鈍痛，烏椿對生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抹點碘伏就好了。”

待生離開，才一瘸一拐地走回寢室，不忘在手機界面上報修剛才騎的那輛車。

報修完以后剛好走到寢室樓下，刷臉解除門以后踏進寢大廳，覺得膝蓋傷口鈍痛得讓不過氣來。

宿管阿姨見上面積不小的傷，關切地迎上來，告訴值班室里有醫藥箱。

烏椿想了一會兒，跟著阿姨進了值班室，又拿出手機構思著要發給司向淮的短信。

騎電車摔跤這事還真讓人難以啟齒。

阿姨拿出紗布棉簽和碘伏，像是看出的傷勢，笑著問：“你是騎車摔著的吧？”

“你怎麼知道？”烏椿覺得神奇的，剛才心慌的覺稍微弱下去一點。

“不會騎電車的學生我見得多了。”阿姨語氣很是篤定。

烏椿也沒和解釋自己那輛車是如何發生故障。

冰涼的碘伏沾上冒著新鮮的傷口，刺痛襲來的一瞬間烏椿倒吸一口涼氣，握了手機。

阿姨有些抱歉地抬眼：“不好意思，剛才下手重了吧？”

“沒事兒，還行。”烏椿哪會怪罪，禮貌地搖頭接話。

也終于做好了和司向淮發信息的準備。

點開手機屏幕，慢慢打字。

——不好意思，我可能晚點才能到

消息發送功的一瞬間，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來電顯示。

是司向淮。

烏椿眼皮一跳，猶豫兩秒，還是接下了。

“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散漫低沉。

烏椿垂眸看向自己膝蓋上的傷口，慢吞吞地開口：“有點倒霉，遇到一輛很不友善的共電。”

那頭低笑了兩聲。

烏椿有些不理解了，幾乎是立刻又說：“你幸災樂禍啊司向淮？”

都把話挑明到這個份上了，他不僅不給予一點基本的關心，反而還笑。

“沒有，我以為……”司向淮話里不再帶笑，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以為你會編個理由來糊弄我。”

總之是不會老實代自己騎車摔跤的事實。

烏椿了鼻尖：“這有什麼好瞞的……”

毫不心虛，將自己幾分鐘之前糾結要找什麼借口給司向淮發信息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你不在圖書館？”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出那邊的聲音不對。

司向淮扯出安全帶系好，聲音里有戲謔：“怕的是某人不來圖書館，也不去校醫院。”

所以他要來寢接人？

烏椿幾乎是下意識就從凳子上站起來，語氣有些急：“我傷得不重，自己涂點碘伏就好了。”

“你這傷口有點大，涂碘伏只是應急理哈姑娘，該看還是得去醫院看看。”宿管阿姨一邊蘸著棉簽，一邊說。

嗓門大，也沒什麼顧忌，這話讓手機另一頭的司向淮聽了個干干凈凈。

“在宿舍樓下等我。”司向淮像是已經篤定不會再反駁，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也不好打擾他開車，烏椿沒回撥，只好坐在值班室的折疊凳上思考人生。

圖書館開車到寢，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烏椿再見到司向淮，是在他發了一條信息之后。

S：【我到了】

言簡意賅。

烏椿謝過宿管阿姨，跛著走出值班室，走到寢大樓的門口。

司向淮車子停在林蔭路邊，他剛下車，關車門回頭的同時看見從門口走出來的生，原本還面無表的臉瞬間冷了兩個度，眉頭微擰。

“摔這樣也不打算去校醫院？”他迎面走來，聲音比平時說話時都要認真幾分。

烏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素白的襯衫下擺被跡和未干的碘伏沾染上污穢，看上去有點狼狽。

的臉也燒起來，低聲回道：“我覺得還好……”

司向淮沒接話，只朝手。

烏椿穩穩地扶住他的小臂。

“能走嗎？”司向淮垂眸。

落在他小臂上的那雙手弱無骨，即便是扶著他也并不使出很大的力氣，像是生怕麻煩到他似的。

纖細的手指搭在年青筋錯落的小臂上，視覺對比的沖擊力有點大。

烏椿點點頭：“能走。”

司向淮聽了以后才邁步，他走得很穩很慢，一點兒也不著急。

將人小心地扶進副駕駛，又順手拉過座椅邊上的安全帶系好，細致地做好這些事，才發現靠在副駕駛上的人眼睛不知盯了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