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勁拳襲來，越良宵咬牙促使自己的起來，不想放棄，也不想死。

或許曾經毫無牽掛，但此時，死亡影襲來的這一刻，似乎見到了那雙墨藍的眼中充滿了悲痛。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句話大抵是對的。但越良宵覺得，可能前面得加個前提條件……比如說，有一個，你無論如何，也需要再見一面的人。

咬牙忍著部的疼痛，越良宵向側面滾了一下，但機人接連而來的腳實在太快，也只能狼狽地繼續滾。

突然之間一陣巨響開，地面一陣晃使得機人腳下不穩，讓越良宵又逃過一劫。就在想要勉強站起來逃跑的時候，痛到快失去知覺的右被機人一把攥住，向后拉去。

越良宵回過頭想要以手上的高頻刀反抗，卻發現有比更快的一擊襲來，一腳踹飛了那個機人的腦袋。

隨后越良宵只覺一輕，屬于二三的悉味道鉆鼻腔，讓到莫名的心安。看著飛速掠去的場景，卻突然有些不在狀態地想——明明是和自己一樣的沐浴味道，為什麼在二三上會讓覺得安心呢？

越良宵終究是沒有想出這個問題，倒是被二三帶進了一間驗室。

“你……你怎麼來了？！控制室那邊……”

二三制止了越良宵焦急的詢問，將放在了床上，“你放心，那個控制室里面沒有機人，艾倫已經在嘗試破解系統了。控制室的門也從鎖住了，艾倫和囡囡都很安全，沒問題的！”

越良宵被他堵了回去，只見他蹲下檢查自己的傷勢，眉頭蹙在一起，長睫遮住了眸中的神。但不知道為什麼，越良宵覺得他可能是在覺得“疼”。

“你怎麼來了……”越良宵又問了一遍，但明顯，和之前的那一句不一樣。

二三扶著的，抬起頭來看著。

眼神匯的那一刻，越良宵不自覺地屏息，就好像他會說出什麼讓會口難的話來似的。

可二三沒能帥過三秒，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親的，我的英雄救模式怎麼樣？”

如果不是因為越良宵定力足夠，再加上現在時機和場景都不太合適，真的想把這貨送給回收廠理一下。

不過這個時候越良宵也突然想起了剛才二三的行，那彪悍的一腳不像是一般的機人能夠做到的，還有那抱著逃跑的速度，那些安保機人沒有一個能追得上的，不然現在也不會在外面撞門，好似喪尸圍城。

結合著什麼“英雄救模式”，越良宵似乎能接他剛才異于常機人的行為了。

跳過這個問題，還有更嚴峻的問題需要解決。是的，外面還有一群機人虎視眈眈，越良宵立刻回過神來，開始掃視著驗室，尋找有沒有可以連接到外面的終端。

然而當掃了一圈兒后，就突然察覺到了這里的違和了……這是一間有床的驗室。

外面豎著的“夫妻幸福生活驗室”的小牌子都快被機人踩碎了，里面的人才注意到這里的不對。

此時此刻，越良宵只覺苦不堪言，什麼流年不利、禍不單行，在上簡直是演繹得淋漓盡致。最后只得撐起力氣，讓那個二三扶著到終端旁邊，閉著眼把終端上的小紙條扯下來，團起來扔出好遠。一邊在心里給界面上不和諧的地方打上馬賽克，一邊調試著設備，和外界聯絡。

最先出來的，永遠是聯邦新聞，里面全是中央城市行云商場遭遇機人暴事件的播報。越良宵看了一會兒，發現協調局的人員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但是沒有進行突破，猜測可能是因為人質問題。

又鼓搗了一會兒，總算發了個通訊出去，接通的人是賀錚。

賀錚臨危命，正專心致志地突破行云商場的系統，突然來個通訊，原本是要切斷的，卻鬼使神差地點到了連接，然后他就在閃爍的屏幕中見到了那位怎麼都聯系不到的隊長大人。

“隊長！你……你這是在……行云商場里？”賀錚立刻調出了通訊的來源，確定越良宵的位置就在行云商場的三層。

聽到賀錚這邊的聲音，正在指揮作戰的孟河也瞄了過來，皺著眉頭問：“越良宵哪兒去了？”

“隊長在行云商場里！”

“什麼？”孟河快步走了過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屏幕，“你未卜先知啊？提前潛？”

隨后孟河又見到了越良宵那紅腫起來的手臂，立刻又吹胡子瞪眼睛地教訓起人來，從“你不好好在家養著出來折騰什麼”到“是革命的本錢”。

如果不是時間急，越良宵是不在意聽孟河演講一會兒的，可現在況特殊，就給了孟河發三句牢的時間，然后立刻打斷他。“賀錚，我和你說一下現在的況。

“這起商場暴的原因可能是系統侵，而侵系統的始作俑者的目的，可能是要在行云商場找到一個人，而人質……可能是他用來拖延時間的。

“關于人質的關押地點，我覺得天空停車場的可能最高，那里比較廣闊，適合關押那麼多人。至于侵者要找的那個人，我已經接過了，他現在在控制室嘗試斷開系統。”

越良宵猜測侵者可能早就發現那個艾倫會來行云商場，所以在他進商場后立刻封鎖了商場，并且特地綁架了這麼多人質來拖延時間，不然一個沒有人質的商場，恐怕早就被協調局一炮平了。

越良宵頓了一下，似乎在聽外面的靜，過了一會兒才小聲道：“現在侵者幾乎是調所有的機人在商場尋他了，你們可以通過換氣系統進來，直通天空停車場進行營救。”

孟河被憋回去的那點話實在不合時宜，也就沒好意思再拿出來了，但面對越良宵的再次負傷，他的臉也不怎麼好，悶聲道：“越良宵你給我好好在那里著，等我們去救你。要是你敢爬出去，3萬字的檢查你就等著吧！”

顯然孟河也是氣糊涂了，這套臺詞，一般都是他對白理石說的，因為越良宵絕對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下屬。

然而遠在外面的孟河隊長的flag算是立穩了，因為他最得意最聽話最省心的下屬，也開始不聽話不省心了。

當然，越良宵是被迫的，是被二三背出去的。

因為兩人在驗室等了一段時間后，發現外面的炸聲卻是一聲接著一聲，讓越良宵心下有些不安。

然后，一顆流彈刺穿了驗室的墻壁，雖然外面的機人也被碎了，但二三覺得繼續在這里待著，不了會變炮灰，便直接將越良宵帶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安全通道已經打開了，越良宵覺得那可能是艾倫解開了系統的制。

兩人繞過機人向安全通道躲去，越良宵卻是看到了軍人打扮的人正在搜索，本是要人的，但奈何二三的速度太快了，不等停，二三就已經鉆了安全通道迅速向下了。

待出去以后，越良宵才發現二三的判斷是對的。在人質被放出后，軍方已經完全替代協調局接管了行云商場，并對商場進行了橫掃，恨不得將商場夷為平地。

被送去醫院之前，越良宵詢問了一下關于艾倫的事，但似乎并沒有人看到過他。

倒是那個被托付給艾倫的小姑娘囡囡，被安全地送到了外面。越良宵問過，說那個叔叔將給警察姐姐后，便離開了。想來，他是又跑了。

越良宵謝過同僚，被二三扶著坐到了診室外等候，畢竟這場商場暴中，傷的人數不。

二三坐在旁邊，攥著的手，“如果覺得疼了，就攥我的手！”

越良宵把手舉起來，眼睛盯著握的地方，示意他看一看那被攥得發白的地方。二三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改把越良宵的手放自己手臂上。

嘆了口氣，越良宵收回了手，“謝謝，我沒事。而且……今天也多虧了有你。”

指的是二三在商場將自機人鐵拳下救走的事，不過，如果真的要謝的話，后面要被謝的地方還不知道多呢。當然，最謝的，其實是能夠遇到二三，并和他一起生活這件事。

被這樣鄭重地謝，讓二三覺得有些無措，他此刻覺得，越良宵好像將他當作一個人來看待了。他既珍惜這種覺，又害怕被發現什麼，想借著偽造的男友機人份扯開話題，卻又不忍心開口打破現在的氣氛，只得看向別的地方，裝作平靜的樣子。

“嗯？那個是不是夏清？”

聽見二三的話，越良宵疑地著他指的方向。可也僅僅是一眼，那個相似的影就消失在了往來的人群中。“會不會是看錯了？”

沒等兩人再討論這個問題，護士已經出來越良宵的號了。里面的老大夫是上次給越良宵看過手臂的，一個月見兩次，也是緣分了。

“我說越啊，你是不是有毒啊？怎麼去哪兒哪兒塌方啊？”白理石拿了個蘋果核兒在手里，可能是想削果皮，結果削得連核都快不剩了。

“越隊，你這也太倒霉了。”來探的蕭筱應和著。

林繁斐那倒霉孩子也跟著來了，“對啊對啊，老大你太倒霉了。”

全協調局最吵的三個人，此刻齊聚一堂，越良宵懷疑自己還有沒有明天。遭遇兩次塌方都大難不死，最后卻是在病房里被三人煩死的，這大概可以給聯邦歷史書寫上新的一篇了。

病房的吵鬧引來了護士長，把門一敞，指著三人腦門子就是一頓怒號，聲音比之前三人加起來都要高上一個調，嚇得所有病人都回被子里不敢頭。

“趙護士，你是不是忘了正在幫我上藥啊？”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著些小心翼翼。

越良宵覺得耳，坐起往門口一，居然見到了夏清。

夏清自然也見到了越良宵，一陣驚訝，“良宵你怎麼在這里啊？”

越良宵沒來得及解釋，夏清就被護士大姐給帶了出去，面帶難地讓越良宵等一會兒，可見也不敢反抗護士大姐。

等上完藥，夏清才灰溜溜地鉆進了越良宵的病房，“你這是怎麼弄的？你也被卷進行云商場事件了嗎？”

越良宵一直未向過自己的職業，只得從頭解釋，奈何口笨拙，最后也只是將自己的傷解釋了工傷。然后為了避免不知道如何回答，率先發起了詢問：“你剛才說去上藥？”

“對啊，我去商場買菜，都快出商場門了，就發生了暴……”夏清把手臂出來，紗布還是新的，看樣子傷口應該不淺，“真的是流年不利，不過比起你好多了，到這種事，想溜都覺得對不起良心。”

“我沒事，你注意傷口不要水。你家里沒有人照顧的話，記得出醫院的時候領一個迷你醫生。還有……”大概是職業病犯了，越良宵連迷你醫生是怎樣的機人，有怎樣的用都說得很明白。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越良宵是不存在于夏清的記憶中的，有些不可思議。突然明白，原來二三之所以會喜歡，就是因為這個人像是雪融前的春天吧。雖有寒冰覆蓋，但長久相下去，定能看見那份溫暖。

夏清笑了笑，攥著越良宵沒有傷的那只手，“謝謝你，我會注意的。倒是你，二三有好好照顧你嗎？”

說到二三，越良宵愣了一下，好像有心事似的。夏清還想再問兩句，卻被人打斷了。

孟河可能是終于和軍方打完架了，大步流星地進了越良宵的病房，站在越良宵床前跟夏清大眼瞪小眼。最后夏清只得先離開，并囑咐越良宵照顧好自己。

“小越。”孟河一向是藏不住話的人，他直來直去、雷厲風行。可此刻，卻仿佛有什麼難言之似的。

“孟隊，攻擊商場是軍方下的指令，你不用自責。”越良宵知道他是想道歉的，他作為局里除了局長以外最大的“家長”，卻是讓別人傷害到了自家的崽子，這對他來說，猶逆鱗。

孟河點了點頭，似乎是應下了越良宵的安。“其實，我還是想問你，之前在通訊里說的事。侵者想要抓住的人……”

“嗯……他艾倫。我看了一下他的證件，的確是中央第一生研究所的。”關于他研究的領域，越良宵并不知，還是直接代這個人的基本信息，其他的讓孟隊自己去調查吧。

“這個艾倫很奇怪，我會好好調查他的……還有，這次軍方接管的時候給的理由是，Scythe才是侵系統，并進行控制的主謀。所以他們才會進行大規模的毀滅，為了殲滅……”孟河說到這里就頓住了，他明明和軍方來的人說了他的人也在里面，可對方卻執意不顧。就好像救了那大部分的人質，保證了軍方的名聲就足夠了。

“咳，這件事已經轉到了軍方手里，咱們沒有權限繼續下去了。你好好養病吧，至于那個作艾倫的人，我會調查一下的。”

“可是……”越良宵明顯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但不等說完，孟河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搖了搖頭，意思不要探究這事件背后的事了。

臨走之前，孟河語重心長地撂下了一句：“小越，這件事你不用寫書面報告。而且，我希你能忘了今天的談話，也忘了昨天在行云商場發生的一切。”

但越良宵不會忘，那九死一生的經歷，怎麼可能說忘就忘？但不會再問了，只是大致看了看參與人員的報告，將所有的疑問，都回了心里。

但不問，就不代表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而且，在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后，的心里，有了另一個懷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