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欣昏迷在蘇蘇背上，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多久。忽然，他覺到了微。

微照在臉上，是黎明。太還沒出來，月亮掛在天邊。天邊有一個巨大的月亮，高掛在天，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他曾經聽過傳說，是很遠的以前，月亮有非常大的。這月亮為什麼這麼大，他又在哪？

“怎麼又睡到外面了？我只是出去買菜，你怎麼又跑出來了？這對你的不好。”沐雪從草坪上走來，坐在旁邊，穿著白，扶他起來。

他起后，還得朦朦朧朧的，太慢慢出來，在遠方地平線上。

“小雪姐？我在哪？”他問。

沐雪沒有回答，就像是沒聽見。他默默的看著日出，他也看日出。好像忘了什麼事，不過想不起來。頭很痛，心也怦怦跳。

沐雪拿出早點，與他分。

“我出門只買到了這個。時間太早了，集市上沒人。隨便吃一點點吧。我已經想好了，這段時間不奔波了，只在這里慢慢陪著你，怎麼樣？”很溫的說。

李家欣自然不明白，他不管怎麼回憶，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況。他忽然說：“謝謝，這樣就夠了，在這最后的時間里，能和你在一起真好。你知道嗎？我一直沒和你說，其實我特別在意你。可是喜歡你的人那麼多，我也不敢說出口。可是我要死了，也就沒那麼多顧慮。謝謝你能最后陪我一程，謝謝。”

沐雪掉下眼淚，蜷子，靠著他肩膀。

“你太笨了。你這樣，能安誰呢？”安靜的哭。

他卻笑，說：“小雪姐，你說有沒有來生啊？到時候，我去了來生，你要是能認出我來，請向我問好。我希我能記得你，在那個來生。”

來生？

李家欣猛的心悸，忽然轉醒，蕭野正抱著他。

蕭野看他醒了，讓他試著走走。他站立起，行走還是困難，渾力，心跳不止。又眼睛，竟然流淚了。

“真神奇，連睡覺也能流淚。”蕭野帶他走。

他回頭，沐雪仍在苦戰。

白冰云嫌他走的慢，索背起他。簌簌跟在旁邊，幾人到了營地，又犯起難來。白冰云已經沒有靈藥，靈藥全在老天師手里。老天師不喜歡妖怪，也不會喜歡這一行人。

“蘇蘇，我要去靈藥了。你們在外面等，我會盡快的。”白冰云和幾人說。

白天像是夜晚，南城烏云極厚。就算是心里著急，也只能是暫時休息。

白冰云告辭之后，急忙跑到山頂。

天師的大營，就在梅嶺的山頂，這里有幾個隨行弟子，也是老天師的親信。說是弟子，也已經五六十歲了，白冰云作為長老，反而年輕很多。林清憐坐在山頂，看著天師帳前的燈火。

“清憐，清憐。這，在這。過來下，清憐。”白冰云呼喚。

林清憐看是師哥，笑著就跑來：“師哥，怎麼了！”

“噓！小聲點。我們去那邊。”白冰云指了個小樹林。

他們跑到小樹林里，商量。

“清憐，天師在嗎？”

“不在，怎麼了？”

“清憐，是這樣，我要去一趟里面。如果天師回來了，你幫我攔一攔。”白冰云說。

林清憐樂了，問：“你不是要東西吧！”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林清憐看他臉紅，又咯咯笑：“沒事，我也經常的。有時候被發現了，也沒說什麼。放心，給我了，你放心。”

片刻之后，白冰云檢索天師營賬。無論他怎麼翻，也沒有靈藥的影子。他心里很急，弄出了聲音，屋里給翻一團。

“舅公！啊，舅公！您怎麼才回來啊！”林清憐在帳外，大聲吆喝。

老天師劍歸來，笑笑說：“哈哈哈，我也沒走很久吧。”

老天師要往里進，林清憐轉一擋，對著天師笑呵呵的。

“清憐，你師哥在里面嗎？”他問。

“啊！沒有沒有，怎麼會呢！舅公，我突然有點了，你帶我出去吃飯，好不好嘛。”

老天師笑笑，輕輕把推開。林清憐已經攔不住，只能大聲的說著話。想要跟進去，老天師拒絕了。

走進帳，只看見非常雜，收拾屋子是弟子的事，不過也不會這麼。他能覺到氣息，有妖氣。

老天師走到桌子前，一掌擊碎！白冰云嚇一哆嗦，直愣愣看著。下一秒，老天師劍立斬，劍里蘊含強大威。白冰云拔劍抵擋，兩劍相撞，狂風怒號，營帳一瞬間撕裂。

“孽徒！還不罰！你打算瞞我多事！你這妖氣是什麼！你這把劍，又是什麼！”老天師怒目圓睜，怒斥白冰云。

這把劍是蘇蘇的牙齒，妖氣也是蘇蘇上沾染。冰云知道理虧，不再抵擋。他松開長劍，老天師利劍下。這一劍直劈到骨，飛濺上天，整個彈開。森森的白骨外，他是不哼一聲。

“天師，恕孽徒無禮。您從小教導我，要心存大義，要為民除害。可我們現在在這里？我們不應該捍衛南城嗎？天師府不止有天師，還有眾多弟子道士，難道我們真的沒有一戰之力嗎？”

“孽障！是誰讓你滿口胡言語的，說出這不忠不孝的話來！快點上前，引頸戮。”老天師提出寶劍。白冰云也不多讓，跪地就準備死。本是發之父母，他無父無母，自給天師收養，如今要殺也就殺了。

林清憐嚇壞了，沖到前面，抱住白冰云，在劍下求饒。“舅公！師哥有罪也不至死。你要手，就先殺我吧！”林清憐淚眼婆娑，白冰云也很吃驚，他以為沒有人關心他。

“哼！兩個人沒一個省心的。”老天師扔掉寶劍，說：“起來吧，我只是老了，還沒有死。白冰云，這里有靈藥，你拿它療傷去吧。”

“謝謝舅公。”林清憐接過靈藥，立刻笑了。要塞到白冰云里，他只是攥著不吃。

老天師早就看了他的意圖，將一瓶靈藥拿在手里，又說：“吃吧，我這里還有。你是不是要幫山下那個年？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第一天來南城的時候，我就關注他了。他是一個好苗子，也是個天才。論天資，他是你的十倍不止。只是和妖怪走的太近，很可能會誤歧途。白冰云，妖怪就是妖怪！以后你要注意了。你先把藥吃了，一會我們一起下山，給年療傷。”

白冰云聽完，碎藥丸，一半口服，一半敷在傷口。林清憐撕下一片子，給他包扎。污浸染了半邊服，能看到骨頭的傷痕。這個肩膀給切開了一半，林清憐包扎的時候，忍不住手抖。

白冰云扶起，自己給自己包扎：“師妹，不要的，我自己來吧。”

“師哥，要不舅公再給你一顆。”

“不用，一顆就夠了。如果這樣的小傷，也要多浪費靈藥，那這還什麼靈藥？”白冰云包扎完畢，活了手臂，覺很順暢。老天師看在眼里，沒有多為難他。

“白冰云，你記恨我嗎？”他問。

“徒兒不敢。”

天師嗤笑：“很好，你還算是有的救。我自己一個人下山送藥吧。你換服，準備準備。我們一會要開啟五行大陣，助力狐妖降龍。你守水位，不得有誤！”

“是！可是……。”

“可是什麼？林清憐，我們一起去。省的你師哥疑神疑鬼的。白冰云，你今天讓我很失。”張天師拂袖，林清憐跳過來，笑著挽他手。二人下山去了，留下白冰云在原地。

戰斗又過了幾分鐘，沐雪化為白靈狐，正和巨龍殊死纏斗。天師府眾人默默集合，分布在城市五個角落。也許真的是白冰云錯了，他本不應該背離天師府。昨天他就該在天師邊，可是他去找了蘇蘇。可能他錯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天師下山后，很輕松找到了他們。李家欣半倚欄桿，蘇蘇蕭野坐在一旁。見是天師來了，他們三個都很謹慎。老天師還帶了個姑娘，他們不認識，只有簌簌認識。

“蘇蘇姐，那個姑娘是好人。”簌簌悄悄說。

蘇蘇點頭：“知道了。”

李家欣認識天師，他拜訪過他。

林清憐跟在天師后面。天師去給李家欣把脈，就侍立一旁。正值秋季，短破了一塊，不過還有長保暖。這幾年的道士也不迂腐，蘇蘇認為這姑娘打扮不錯。

“姑娘，你們長老呢？白冰云。”蘇蘇問。

林清憐一愣，說：“師哥傷了，現在在山里。”

“傷了？”

天師松開脈搏，讓他說說自己癥狀。

李家欣看著自己，說：“不過是力而已，休息片刻就會好些。只是現在況急，需要靈藥恢復。老天師，懇請您賜我些靈藥。您救急救難，這份恩我暫且記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結草銜環，生死不負。”

老天師微微一笑，緩言道：“李俠言重了。所謂靈藥，雖然珍貴難得，終究給人用的。況且俠是為南城安危，這靈藥白送也是應該。只是，希俠以后多來天師府走。以俠的天資，只要修煉些許，不邪魔外道，很有希能夠功圓滿，超凡登仙。希俠不要白白耗費自己。”老天師把藥給他，一共一瓶，一瓶四顆。

蕭野可不聽這話，奈何天師有靈藥在手，不好直言。等到李家欣吃完靈藥，帶他轉就走，徑直離開，頭也不回。又尋了一個無人，帶他進無量小界。

沐雪的戰斗進了白熱化，雙方廝殺，皮開綻。再也不能耽誤了，蕭野讓他牽好手，要釋放無量小界。

蕭野的眼睛變的湛藍，兩只耳朵升起靈。打開這一招需要萬分小心，不然連自己也會給撕碎。“萬法歸一，無量小界。”

他們瞬間躍遷，下一秒就到了無量小界。

剛剛落地，李家欣登時口吐鮮，難以自抑，狂流不止。脾胃在翻滾，心臟在攪，他覺呼吸困難，好像是肺管斷裂，連鼻子里都在往外滲。跪倒在地，他勉力支撐，大喊著堅持，頭發瞬間雪白。

“糟了！原來是這樣！他本不是虛弱，而是到了突破瓶頸。進無量小界的這一刻，再也不能抑制他突破的進程。”蕭野暗暗苦，無量小界走向崩潰，靈力指向李家欣瘋狂塌。

千年以前，許遜真君修得真仙，飛升仙界，仙界通路就永遠關閉。不只是通路關閉，自此以后下界靈力稀薄，所有修仙者俱不能仙，妖怪也只能到大妖怪。沐雪，蕭野，蘇蘇，王五，貪狼，這都是大妖怪。老天師，白冰云，天師府長老以上，他們都算是半仙。現在的李家欣到了半仙瓶頸，即將突破半仙，半仙之后，天差地別，不過那也是仙以后。如果失敗，就是萬劫不復。

滾滾天雷沖向無量小界。在萬米高空，他引了整個星球的雷。所有人心悸，同時到了這力量。

趁著巨龍分神，靈狐咬住黑龍鬃，將他拖到贛江江面。五行法陣開啟，老天師帶領道士們圍困巨龍。巨龍大吼一聲，法陣劇烈晃！江面掀起巨大波濤，怒吼直沖九霄云外。

沐雪又化為人形，憂愁的看向天空。

“李家欣！李家欣！你能聽見嗎？聽見就說一聲。”蕭野抓他的肩膀，無量小界充滿雷電狂風。烏云也涌進來，扭曲化為巨大風暴。

李家欣跪倒，他眼睛充，頭暴青筋，傷口鮮狂涌，手指十鮮紅。他死扣地面，卻沒有回答蕭野。他只是痛苦的低吼，快要脹炸了。

“李家欣！李家欣！該死，這可怎麼是好？”蕭野抓著他。靈力瘋狂涌，李家欣軀漲開，是靈力的。靈力著臟，導致他痛苦萬分。蕭野知道，如今只有不破不立，只有輸足夠的靈力，助他盡快渡劫才是。要是一直拖下去，他遲早會活活痛死。

“該死！這次是你欠我的！也是沐雪欠我的！”蕭野暗下決心，跪在他跟前。

卷起袖子，看了看左右手，最終選擇了左手。把左手的袖子扯掉，布料搭著肩膀，一條雪白胳膊出，到李家欣邊。要用自己哺育他，用的靈力。

“輕點，李家欣，輕點。啊！”

李家欣咬在胳膊上，涓涓細流涌出，是蕭野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