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掌心的在蘇晚眉心凝朱砂痣,停靈臺下突然傳來青磚裂聲。七無頭尸的牡丹紋滲出,與地磚下滲出的黑黏融,竟在義莊地面繪出朵妖異的并牡丹。
"這是永春班的雙生傀儡符!"蘇晚耳垂新生的翡翠耳墜突然長出須,刺耳骨汲取鮮。德簿懸浮半空,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母親的字跡——竟是當年《牽錄》被撕毀的殘篇。
刀疤臉的人皮燈籠碎片突然無風自燃,翡翠的火焰中浮現出二十年前的永春班戲臺。蘇晚看見懷孕的母親被班主按在煉傀鼎邊,鼎中翻滾的竟是七個月大的胎兒骸骨。戲臺立柱上綁著個渾刺滿鎮魂符的青年,眉眼與陸離有八分相似。
"原來你早就知道..."蘇晚的傀儡線不控地纏住陸離脖頸,翡翠耳墜的須已蔓延至太,"十年前你救我,本不是為了超度亡魂!"
桃木劍的碎片叮當落地,陸離任由傀儡線勒出痕。他舉起那截翡翠斷指,指腹的螺紋與蘇晚耳墜上的如出一轍:"你母親斬斷小指時,將半副魂魄封指骨。剩下半副——"他突然扯開襟,心口赫然嵌著枚翡翠吊墜,"在我這里溫養了二十年。"
地磚下的抓撓聲突然變得急促,黑黏凝的牡丹開始綻放。每片花瓣都是張扭曲的人臉,花蕊鉆出無數翡翠蛆蟲。德簿上的字突然變倒計時,原本模糊的中元夜日期清晰起來——竟是七日后!
子時三刻,萬籟俱寂,夜如墨染般深沉。突然間,一陣風呼嘯而過,伴隨著約約的腳步聲和鐵鏈拖地的聲音,令人骨悚然。“兵借道!”陸離臉驟變,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一口鮮猛地噴出,直直落在手中的翡翠斷指之上。
剎那間,翡翠斷指發出一聲脆響,應聲裂開,一道青從中激而出。仔細看去,只見那青之中竟是一個蜷著的嬰靈!這嬰靈閉雙眼,周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就在那團青即將消散之際,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了蘇晚的眉心。
與此同時,原本安靜放置在義莊中的棺材蓋像是被一強大的力量沖擊一般,轟然炸開。木屑四濺,揚起一片塵土。待塵埃落定,人們驚恐地發現,那八尸竟然不知何時全都長出了蘇晚一模一樣的面容!
此時,那個臉上有著猙獰刀疤的殘軀也發生了異。只見他那早已死去多時的突然劇烈地搐起來,仿佛有什麼力量在驅使著他重新站立。隨著他緩緩起,人們赫然看見他頸部的傀儡線閃爍著幽幽的翡翠澤。
“好個蘇娘子,竟把自己的親閨煉活傀……”刀疤臉的口中吐出一句森森的話語。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那些尸的作快如閃電,們尖銳的指尖瞬間刺穿了刀疤臉的膛。
當那沾的指尖及地面的時候,奇異的事發生了。只見地面上原本靜止不的卦象忽然開始急速流轉起來,宛如活一般。而那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與地上七無頭尸的站位相互呼應。
就在這時,擁有眼的蘇晚猛然間看到了一幅令人震驚不已的畫面:原來,在每尸的下方,竟然都深埋著一口槐木棺材!定睛一看,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些棺材之,竟然躺著一與陸離面容完全相同的尸!其中最為古老的尸已經化為森森白骨,而最新的那一卻似乎還有著微弱的溫——那不正是昨夜離奇失蹤的燈籠鋪掌柜嗎?
"你究竟活了多年?"蘇晚的傀儡線纏住陸離手腕,翡翠耳墜開始灼燒皮,"這些替傀儡...你本不是活人!"
陸離突然握住抖的手,引導自己頸側。本該跳的脈搏,竟纏著圈傀儡線打的同心結:"蘇家用胎發為兒煉本命傀時,總會用指骨為引,再選個八字相合的活人當容——"
話還尚未說完,只聽得“咔咔”幾聲脆響傳來,原本安靜地躺在地磚之下的黑牡丹竟然在一瞬間完全綻放開來!那花瓣如墨染一般漆黑深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而就在這朵詭異牡丹花的花心之,緩緩升起一晶瑩剔的水晶棺槨。
當棺蓋漸漸移開時,眾人皆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棺中的子面容絕,與蘇晚簡直長得一模一樣!然而更讓人骨悚然的是,這位子的心口正赫然著一柄碧綠滴的翡翠匕首,閃爍著森的寒。
與此同時,一直靜靜躺在一旁的德簿像是到了某種神力量的牽引,開始瘋狂地翻起來。紙張翻飛間發出“嘩嘩”的聲響,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手在急切地翻閱著這本簿子。終于,它在一頁畫著天劫卦圖的地方停下了。
那卦象極為復雜難懂,但在場之人都能清晰地覺到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威和不祥之意。仔細看去,只見卦象之上約約顯現出一行小字:破陣之法,需至親相殘……
正當人們震驚于這個殘酷的卦象之時,原本死寂一片的尸群突然間齊聲唱起來。那聲音低沉而又哀怨,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隨著歌聲響起,無數條翡翠的蛆蟲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相互織、蠕著,漸漸地匯聚一個虛幻的人影。那人影越來越清晰,最終化作了蘇晚母親的模樣。
蘇母的虛影抬起手輕輕過蘇晚的眼皮,剎那間一難以言喻的劇痛涌上心頭。蘇晚眼前一黑,接著便看到了一幅令心碎絕的畫面。
那是一個狂風暴雨加的夜晚,電閃雷鳴之間,蘇娘子滿臉淚痕,用盡全最后的一力氣,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自己親生兒的心口。然而就在那一刻,一道耀眼的芒從蘇晚迸發而出,強大的反作用力瞬間將蘇娘子的魂魄震得碎。
而蘇晚這時才發現,母親手中握著的那截斷指,竟然是強行從自己上剝離下來的半縷善魂……
"震位尸傀不是陣眼,是陣門。"陸離突然將翡翠短刃刺自己心口,沾的刃尖在地上畫出道符,"二十年前你母親就知道,能破天劫的從來不是道——"
水晶棺突然炸裂,蘇晚的傀儡線自發纏住棺中子。當兩張相同的臉相隔寸許時,地底傳來鎖鏈斷裂聲。德簿的倒計時突然加速,子時的更鼓聲里夾雜著馬蹄鐵撞擊青石板的脆響。
陸離沾的手指在蘇晚掌心畫出卦象:"七星移位時,用這個刺..."話未說完,他的瞳孔突然泛起翡翠,指尖暴長出的傀儡線直取蘇晚咽。
第一縷晨穿義莊窗紙時,蘇晚看清卦象全貌——那竟是《牽錄》記載的弒親咒。中元夜子時,至親脈相融,正是天劫死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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