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騁正在文件上簽字。
聽到朱沅的話,龍飛舞的筆記倏地一頓,一秒后再續上后幾筆。
“你說誰?”
朱沅拉過椅子在辦公桌前坐下,“陸馳,你同父異母的弟。”
陸騁挑眉。
他猜到陸馳有可能談了,但是怎麼也想不到方居然是朱沅。
這倆人什麼時候認識的?
而且朱沅比他還大兩歲,姐弟?
心里驚訝,面上卻沒表出任何緒,陸騁把簽好字的文件放到一旁,“朱總監,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是不是得先把工作完了再來談私事?昨天我問你要的計劃表呢?”
朱沅直接把手里的文件夾推到陸騁面前。
這人向來懂規矩,不把手頭上的事完,也不可能跑過來說這些兒長的事。
陸騁略翻了翻朱沅拿過來的文件。
不得不說,的工作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大。
昨天要的東西,今天就弄好了,換個人,三天能都算是快的,哪怕是王維安也沒這效率。
陸騁把文件放到一旁稍后再看,雙手叉置于桌面,眼睛盯著朱沅,“好了,現在可以談你的事了。”
朱沅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我問你,是不是你不讓陸馳跟我在一起的?”
自從除夕夜陸馳扔下家人跑到中心廣場找,又把崴腳的背回家,知道,又給煮了面——雖然是泡面,但也是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泡面。
朱沅一下子淪陷了。
發現自己好像得了相思病,隨時隨地都在想陸馳。
想他在做什麼,今天吃的什麼,累不累,實驗順不順利,還有……有沒有也在想。
為此,隔三差五就往研究所跑,厚著臉皮賴著,陸馳忙他的,就在眼前支本書,實際的看他,就跟魔怔了似的。
人節那天,看著鋪天蓋地的紅泡泡,朱沅幡然醒悟。
這不是病,這是啊!
上陸馳了。
于是下班后,捧著九十九朵白玫瑰,盛裝去了研究所,結果陸馳在實驗室忙到凌晨一點。
等見面的時候,人也蔫了,花也蔫了。
可是陸馳說:“謝謝……你今天很漂亮。”
這一晚,兩人都跟打了似的,不知饜足,翻來覆去大戰三百回合,無止無休。
人非草木,能覺到陸馳對自己的在意,所以苦練廚藝,然后在昨天準備了一頓盛且有格調的晚餐,并主向陸馳告白。
結果那家伙說:“朱沅,你沒事兒吧?”
陸馳放下刀叉,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輕蔑和嘲諷,“我以為你明白規則,沒想到也是個俗人……咱們這樣不好嗎?既快樂,又沒有負擔,為什麼非要去套把枷呢?”
辛苦煎的牛排一口沒吃就涼了,兩人也不歡而散。
朱沅氣得直接出門喝酒,開車經過一家花店時,剛巧看到陸馳從店里出來,手里拿著一支朱麗葉玫瑰。
朱麗葉是最喜歡的花。
雖然陸馳并沒有把花拿回去送給,但是朱沅相信他在這個時候買一支最喜歡的花,絕不是莫名其妙突發奇想。
他心里有,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接。
很大概率,陸騁就是這個原因。
陸騁輕嗤,“你別說得好像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一樣,我都不知道你倆認識。”
“我不信!”
陸騁攤手,“那我就沒辦法了,信不信的,這是你的自由……要不你問問陸馳呢?”
朱沅恨得咬牙,“問屁,那狗男人,把我電話拉黑,微信也刪了。”
再說了,就那個悶葫蘆,他要是不想說,把他劈兩半掏瓢都沒用,哪是輕飄飄一句問就能問出來的。
陸騁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他就是不喜歡你,要是真正喜歡的孩子,怎麼可能那麼干脆的刪除聊天方式?”
朱沅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仔細分辨這話的真假。
半晌,別開視線,冷笑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陸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陸騁和陸馳媽媽的關系并不好,不如此,兄弟倆也極在面前提起對方,想來關系也不怎麼樣。
站在陸騁的角度,肯定不得陸馳一輩子打兒,最好孤獨終老。
陸騁笑了笑,看著電腦理郵件,“那你還來問我?”
朱沅被噎了一下,齒尖輕咬角,眼珠子轉了轉,雙手撐在桌面往前湊,“哎,看在我這麼兢兢業業替你打工的份兒上,你就全了我們唄,你了我那麼多年學姐,我倆要是了,我還倒你哥呢。”
穿著通勤西服套裝,奈何材實在火辣,只這麼稍稍躬,就從領口泄出幾分風。
陸騁非禮勿視,取出計劃表,把文件夾懟到前,“你想多了,我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
這話一語雙關。
他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一來指不介意稱呼上的大小,二來也表示他不會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就去干涉和陸馳往。
言至于此,朱沅能不能意會就看自己的覺悟了。
朱沅走出總裁辦,出手機又撥了一遍陸馳的號碼,還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化悲憤為執行力,回辦公室馬上開了個部門大會,把最近記錄在案的攪屎全部拉出來批斗了一番,總算稍微泄了點火氣。
另一邊,陸騁理完工作,站起來活的時候給姜寧打了個視頻。
姜寧正跟泉叔一切在花園里剪花。
花園里種了一大片繡球花,養護的極好,這個季節正是盛花期。
姜寧穿著白長,長發披散,后是鮮花鋪就的天然背景板,襯得人比花還好看。
小倆口聊天,泉叔自覺避開,姜寧坐到椅子上,手機靠著花籃,拿著一支無盡夏逗地上的莽仔。
聽到朱沅和陸馳的事,眼睛都大了一圈,“沅沅和陸馳?不是吧……”
一個小太,一個悶葫蘆,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呀。
而且聽朱沅的意思,還是陸馳快活了就想跑,這是他那個不就面紅耳赤的純形象能干得出來的事兒嗎?
陸騁也很意外,他征詢姜寧的意見,“你說,我要不要找陸馳談談?”
他覺得陸馳很可能是因為朱沅在京尚就職的原因,所以才拒絕進一步的發展。
朱沅居要職,這要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很可能被解讀他對京尚有什麼想法。
姜寧說:“看你。”
他們兄弟倆的事兒,好壞旁人都不好。
陸騁短暫思索后說:“那我約他晚上來江山宴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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