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意掉眼淚,“這些話,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講出來。”
仍需要很長時間,甚至一輩子才能與之和解。
可不再害怕了。
也不再深深的厭棄自己。
閉上眼睛,著任燈溫溫暖又有力的擁抱。
任燈把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淚憋了回去。
應知意紅著的薄薄眼皮彎出清淡的笑。
凝著任燈潤清的眼眸許久。
“我現在有足夠的勇氣,面對生活。”
“別擔心我。”
仍會沉湎于失去的傷痛,仍會陷進黑暗中,可一次又一次掙開了那些困住自己的霧霾。
“見到你,真的好開心。”
應知意溫淡的眉眼在燈下,是暖的明亮。
任燈摁亮手機,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到應姐姐面前。
“不要只見這一次面,我們以后,要常見面。”
應知意拿出手機掃碼,很鄭重很鄭重地“嗯”了聲。
加完好友,看到責編發來的數條催稿消息,手一哆嗦。
任燈忙接住應姐姐差點掉進馬克杯里的手機。
即使這樣,應知意仍是和任燈一起喝完了彌漫著甜苦香味的咖啡,吃完了桌上漂亮的甜點。
這場見面,橫隔了七年之久。
任燈和應姐姐從咖啡店里分開后,打車去了舞室。
到時,謝老師已經在舞室教室等。
謝息蘭指了指地上放著的舞服和舞鞋。
沒有寒暄,也沒有開場白。
任燈換完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上學時,一放學便來舞室練舞的時間。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作和記憶,洶涌的朝侵襲而來。
謝息蘭凝著學生仍的,眉眼的嚴厲化作了和。
七年前,最得意的學生躺在病床上和說,以后都不會再跳舞了。
那之后,們有七年沒再見過面。
一個舞者,最怕的就是心火的熄滅。
任燈已經錯過了舞者最好的年紀。
謝息蘭看著已經進狀態,只為自己跳舞的任燈,角是釋然的笑。
蝴蝶自在搖曳。
這樣也很好。
師徒在舞室待了近兩個小時。
謝息蘭出聲:“休息會兒。”
任燈掉額頭沁出的汗珠,只覺輕盈。
腳踝上的痛越來越輕。
聽謝老師詢問傷。
任燈停下作,彎腰摁了下踝骨,“膝蓋已經痊愈了,踝骨還會痛。”
謝息蘭視線落在左腳腳踝上。
“謝老師,對不起。”
七年前用那樣頹廢的態度,對勸不要放棄跳舞的謝老師。
也對不起謝老師對傾心的栽培。
謝息蘭倚著把桿,“對得起自己就好了。”
“你重新聯系我,我很開心。”
“以后想來舞室練舞,自己過來,你這已經傷過一次,自己多注意著點。”
說完,謝息蘭撿起地板上的包,“我一個半小時后的航班,飛舊金山。”
任燈抱起自己的服,“謝老師,花半個小時,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謝息蘭對下午三點半的晚飯十分滿意。
雷打不的中午食。
多年材的管控,幾乎不會放縱自己。
除非有特殊的理由。
從餐廳出來,任燈去了診所。
一直都有固定的心理醫生。
是爸媽給找的。
只是從去年一月起,便沒再去過了。
到診所時,康醫生提前收到了任燈發來的短信,特意空出了時間。
看著悉的房間,任燈坐進了的沙發。
康凌換了只香薰。
聞著空氣里雨后青竹的味道,睜開眼睛,“康醫生,我記得你這里是有棋楠沉香的。”
“別小氣,燃一支。”
康醫生笑著滅了香薰,燃了沉香。
任燈安靜地看著香氣的形狀,輕聲:“康醫生,我現在有特別想要的人和事了。”
“這里,”指了指自己心臟,“也有了期待。”
“夜夢里的恐懼、執念還有傷痛,因為一個人,消失了。”
康凌靜靜聽說完,“任院長和我說,你結婚了,是他嗎?”
任燈點頭。
隨軻了的一劑藥。
其實一直都不排斥和康醫生聊天的。
只是某一天,突然就不想來診所了。
任燈只在診所待到了沉香燃盡。
康凌目送離開,看著越走越遠的影,他追了出去。
任燈沒有回頭。
康凌額前碎發因為跑而凌,他對任燈背影喊話,“診費還沒結。”
任燈抬眼看并不湛藍反而灰撲撲的天空,“你說過,咨詢不超過半小時,免費。”
后爽朗的笑聲被風帶到耳邊。
任燈坐在江灘旁的長椅上,看地上啄食的鴿群。
以前一直都很討厭天。
灰撲撲的天氣,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可今天,卻意外的覺得這樣的天氣也很舒服。
聞到空氣里甜的味道,看向賣棉花糖的年輕大學生。
一朵蘑菇棉花糖出現在視線里。
任燈下意識轉頭,看到后出現的隨軻,有些不敢置信地了眼睛。
皮修腦袋蹭了蹭。
任燈這才意識到,隨軻和皮修中午并沒回檀宮。
這一整個下午,都跟在后。
任燈了。
隨軻把棉花糖近邊。
的糖很快融化。
任燈了。
甜沁齒,蔓延到五臟六腑。
任燈往邊上挪了挪位置。
隨軻坐下時,勾起左手了兩下,“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皮修安靜地蹲在任燈邊。
任燈看進隨軻沉靜的黑瞳,“在想你。”
“隨軻,你是我的藥。”
這聲輕語,落進風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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