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裴慎將這些日子查到的證據都擺放在了案前。
“皇上,李昭媛宮中的太監小卓子十日前確實出過行宮,但卑職已派人審問和徹查,李昭媛的父兄此次也在隨行的名單中,小卓子是奉命送了些東西去李大人,回來的時候也只是帶了幾張銀票。”
“除此之外,李昭媛邊的人再未進出過行宮。”
君宸州面如常,淡聲道:“其余嬪妃呢?”
“不嬪妃的家眷都在隨行隊伍中,皇后娘娘、安充儀、順妃還有齊貴嬪等人都曾和宮外有過來往,但并未查出有異。”
“至于馬場看守馬匹的宮人。”裴慎稍稍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沉聲道,“馬場了一個小太監,在林子里找到了尸首。”
“馮人可有靜?”君宸州驀然出聲,深邃的眸子半斂著,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裴慎微愣,隨即道:“卑職審問過馮人的宮人,并未有什麼異常。”
“且馮人自來了行宮便甚外出,也不曾和馬場的宮人有過聯系。”
越婈站在男人側研墨,垂著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上輩子似乎并沒有什麼兔子發狂這件事,且齊貴嬪在太后壽宴前便無故小產,據聞是天黑回宮的時候抬轎的小太監腳,不小心摔了。
最后也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只有幾個太監頂了罪。
越婈心有些復雜,單單是行宮之行,便有許多事改變了。
李昭媛牽扯到馬場之事,裴慎查出了李昭媛和宮外有來往,皇后和其他嬪妃那里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裴慎還沒離開,皇后便在外邊求見。
君宸州起向外走去。
“臣妾參見皇上。”見他出來,皇后忙行禮,“臣妾聽聞裴大人查出了證據,臣妾為后宮之主,理應理此事,不該讓皇上煩心。”
“皇后隨朕一道去蘭音閣吧。”
“是。”皇后忙跟了上去,李昭媛平日里頗為寵,若是此事當真和有關,便是個將拉下來的好機會。
皇后上了儀仗,來采薇耳語了一番:“想法子將事給齊貴嬪和穎昭儀。”
吩咐完才端坐在儀仗上,輕著自己涂著丹蔻的指甲。
齊貴嬪子魯莽,定然不會讓李昭媛毫發無損。
蘭音閣。
事雖沒有發生太久,但李昭媛這段時日都被足在殿中,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聽到通傳聲,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直到男人走進來,李昭媛才喃喃出聲:“皇上...”
急忙撲到男人跟前,用手抓住了他的擺:“皇上,您終于來看臣妾了...”
君宸州淡淡覷了一眼,皇后見狀上前親自扶起,溫聲道:“昭媛妹妹先起來吧。”
李昭媛的宮被帶去審問,如今宮中只有兩個灑掃宮服侍,連茶點這些都未能端上來。
君宸州坐在上首,皇后坐在他側,開口道:“李昭媛,你宮中的小卓子十日前可否出宮過?”
李昭媛微微怔愣,似乎沒想起小卓子是誰。
皇后也未催促,只是自顧自說道:“小卓子去見了你父兄,回來時還給你帶了銀票,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東西?”
李昭媛腦海中一片混沌,半晌才想起來這件事。
忙道:“是,小卓子幫父親給臣妾帶了些銀兩進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對著君宸州哭訴,“臣妾都從未去過馬場,更不知齊貴嬪和林選侍何時會去,如何去害人吶!”
“皇上,臣妾覺得李昭媛所言也有道理,畢竟齊貴嬪去馬場也是突然興起,確實不是可以預料的。”
看著下方哭得梨花帶雨的李昭媛,皇后心中也有些拿不準君宸州的心思。
查來查去確實沒有什麼能夠給李昭媛定罪的證據,且從前李昭媛素來寵,也難保君宸州不會心。
可下一瞬就聽男人道:“李昭媛降為婕妤,足三月。”
李昭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淚楚楚地看向他:“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皇上明察啊!”
皇后角微微揚起,李昭媛被貶,看皇上冷淡的態度,之后想要復寵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微微蹙起眉尖,彎腰想要扶起李婕妤:“妹妹先起來吧,本宮會繼續查此事的,不會讓妹妹了冤屈。”
君宸州看著李婕妤一味哭哭啼啼的樣子有些心煩,他此次過來無非是想讓李婕妤好生回想下宮中可有異常。
他一開始懷疑過李婕妤,但是從裴慎查出來的證據看,既要買通馬場的人,又要悄無聲息地除掉那小太監,說實話,他不覺得李婕妤有那本事。
不再理會李婕妤的哭泣,君宸州起便提步離開。
皇后安了李婕妤幾句,起跟了上去。
從蘭音閣出來,卻見齊貴嬪大著肚子從轎輦上下來,宮人在兩側扶著,急匆匆地走過來。
君宸州不耐地皺起眉,連齊貴嬪在他前行禮也未曾起。
皇后見狀勾了勾角:“齊貴嬪這是怎麼了?你都快臨產了,怎麼還出來?”
齊貴嬪急忙道:“皇上,臣妾聽聞是李昭媛害了臣妾,臣妾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請皇上嚴查啊!”
“齊貴嬪,皇上已經將李昭媛降為婕妤了,你也該好好養胎,別讓皇上煩心。”
齊貴嬪一聽,更是心底不服氣,李婕妤差點害了胎氣,就只是降位兩級嗎?
“皇上。”齊貴嬪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李氏謀害皇嗣,怎可這樣輕拿輕放?”
君宸州緩緩低頭看向,眼中慍漸濃:“你是覺得朕置不周?”
齊貴嬪再蠢,這下也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快。
男人面如常,但楊海知道,他越是平靜,越是了怒。
“臣妾...”
齊貴嬪半晌沒說出話來,君宸州懶得再給一個眼神,直接提步離開。
皇后看向齊貴嬪的眼中閃過嘲諷,真是蠢吶。
看向侍畫吩咐道:“還不扶你家主子起來。”
“皇后娘娘...”齊貴嬪滿腹的委屈,“李婕妤犯下這等大錯,臣妾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啊,只等生下孩子便再不用擔心恩寵,何必和李婕妤置一時的氣呢?”
皇后回頭看了眼蘭音閣,若有所思地道:“到底李婕妤也侍奉皇上多年,皇上心有不忍也是人之常。”
齊貴嬪毫沒有被這話安到,看向蘭音閣的目更加沉。
皇后余瞥見的神,眼中笑意更濃。
一個寵妃,一個有孕的嬪妃,經此一事都失了圣心還結了仇,對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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