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日,越婈就待在行宮中養傷。
雖然只是傷了右肩,但君宸州仿佛覺得殘廢了一樣,連床都不準下。
休養了半個多月,君宸州才終于同意出門。
“娘娘,皇上讓人送來了一套服飾,請娘娘換上。”宮人端著托盤走進來。
越婈坐在窗邊梳著頭發,聞言視線落在上邊,只見是一套民間服飾。
他這是要干嘛?
等越婈換上沒多久,君宸州就來了。
“江寧的事已經理得差不多了,再有半個月就要離開。”
越婈心頭一跳,半個月就要回去了嗎?
眼神黯淡了些,有些不舍。
君宸州牽住的手:“今日朕帶你出去走走,也看看杳杳這一年來生活的地方。”
越婈緒不高,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
君宸州能察覺到的不舍,以后每年他都可以帶回來玩,但的家在京城,他一定要帶回去。
兩人在集市逛了一日,江寧城很是繁華,不江南特有的東西都是在京中很難看到的,凡是越婈多留意了幾眼的,君宸州都讓人買了下來。
看著楊海和裴慎兩個人都是大包小包地拎著,越婈有些過意不去:“我們回去吧。”
君宸州瞥了兩人一眼道:“你倆先把東西送回去。”
聽君宸州的話似乎并沒有回去的意思,他帶著越婈走到河邊:“我安排了畫舫,馬上天暗了些,咱們可以坐著畫舫游湖。”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越婈也沒什麼異議。
畫舫停在湖邊,兩側的隨從掀起紗簾,君宸州帶著越婈登上了船。
畫舫中擺著古琴、箏和許多樂,若是要伶人來演奏,只需說一聲便是。
天漸漸暗下來,不掛著燈籠的小船也開始載著人游湖,江寧城夜很,登船游湖也是這兒的特。
湖面上漂浮著許多河燈,越婈出神地看著,君宸州不知何時來到后,輕輕擁住。
“朕知道你舍不得。”他俯在子耳側,“可是杳杳,你答應了要隨朕回宮。”
越婈垂下眼眸沒說話。
知道今日君宸州帶逛了一天是想討開心,可這樣的熱反而更讓傷心。
上輩子多想要這樣的啊。
“皇上多慮了,臣妾既然說了要隨您回去,自然不會反悔。”
“只是皇上答應臣妾的那塊玉牌,臣妾還未收到。”
君宸州心口有些堵得慌,他何嘗不知道越婈如今是抱著將就的心態和他過,這麼強調那玉牌,就是隨時想著要離開。
本就不覺得兩人能過得長久。
君宸州忍下心中的酸,將頭埋在頸側:“杳杳怎麼就是不愿意相信朕?”
“臣妾沒有不信皇上。”越婈回過看他,“君無戲言,皇上何時能把那玉牌給臣妾?”
君宸州深吸一口氣,抿直了線:“回去就給你。”
越婈這才放下心,繼續看著外邊的湖面。
半個時辰后,畫舫靠了岸。
裴慎等人等在船下,越婈見君宸州一直沒,自己就先起想要下船。
從君宸州面前經過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越婈的手腕。
突如其來的作,將放在旁邊架子上的瓷瓶打碎在地上。
君宸州視若無睹,眼神晦地看著:“要朕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愿地隨朕回去?”
越婈無聲地著他,可是君宸州卻很是固執,固執地想要知道,他究竟要怎樣才能彌補。
越婈輕輕嘆息,掙開他的手蹲在了地上。
撿起那一片片碎瓷從窗戶丟了出去,丟進了湖中。
“皇上見過破了的瓶子,可以完好如初嗎?”
“我既已答應和你回去,皇上又還在擔心什麼?”
越婈留下這句話,不再看他,轉出了畫舫,只留下君宸州站在原地,雙眸幽暗地著還泛著漣漪的湖面。
君宸州許久未出來,楊海先送了越婈回行宮。
沐浴出來,外邊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
越婈靠在榻上,一直未見君宸州回來,在外走了一整日,沒一會兒就昏昏睡。
快要陷沉睡時,外邊突然“砰砰砰”地傳來敲門聲,越婈一下就驚醒了。
“娘娘,求您去勸勸皇上吧!”
越婈還未起,楊海就不顧阻攔地闖了進來。
“怎麼了?皇上還未回來嗎?”
楊海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還在湖邊不肯回來,這會兒下了大雨,求娘娘去勸勸吧!”
越婈向窗外,果然已經是大雨傾盆。
幾人到了湖邊,越婈才發現君宸州竟然半個子都在湖水中,勾著腰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拿著傘跑了過去:“你在干什麼?”
聽到子的聲音,君宸州慢慢直起子轉過來,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塊碎瓷片,鮮紅的順著手腕滴落在了湖面上。
越婈眉心蹙,那雙瑩潤的眸子已經含著怒氣了,下意識地就要往湖中走去。
君宸州見狀,不想下來著了涼,這才上了岸。
越婈突然一掌打在他臉上:“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是不是有病?!”
聽著貴妃娘娘打罵皇上,裴慎趕一個眼神,眾軍都訓練有素地轉閉上了耳朵。
越婈手搶過他手中的瓷片丟在了地上,杏眸中殘紅未褪:“你想做什麼,想通過傷害自己來讓我心嗎?”
君宸州渾漉漉的,他上前大力抱住了子,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脆弱:“我只想你跟我回去。”
越婈:“我已經答應你了,我有選擇嗎?”
君宸州苦笑:“沒有,但我想你心甘愿。”
“我只想證明給你看,這世上本沒有什麼破鏡不能重圓,沒有什麼是有心辦不到的。”
他眼中黑暗涌,不經意閃著偏執的:“幾片碎瓷,朕就算讓人把這湖里的水都干了,也一定會找到。”
“別說碎瓷,前世就算你死了,朕也能逆天改命!”
君宸州倏然抓住子的手,在驚詫的目下,帶著的手了自己的心口。
“為了讓我們能有來世,為了讓我能找到你,補償你,你,我用心頭供養了你一輩子。”
“心頭...”越婈難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君宸州喃喃喚著的名字,糲的指腹過紅的眼尾,眼中滿是偏執:“國師告訴朕,若要你來世喜樂,需得福澤深厚之人供養,所以朕追封了你為皇后,讓熙國的臣民永生永世都要供養你。”
“朕用心頭澆灌長明燈,哪怕損耗自己的壽命也無所謂,只要能給朕一個機會再遇見你。”
君宸州緩緩彎下,與額頭相抵:“還好,朕真的又找到了你。”
越婈在男人口的手猛地收回,臉蒼白,姿搖搖墜。
的重生,竟然是他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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