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不多,字跡也顯得虛弱,有些歪扭。
沈蔓西不知道,那是媽媽化療后,忍著劇烈的痛苦寫下的這篇日記。
“我親的兒,媽媽不知你何時才能看到這本日記!這里面滿滿記錄了媽媽對你的。”
“可能你看到這本日記的時候,媽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請你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媽媽只是換另外一種方式,繼續守護著你!媽媽會一直陪伴在你邊。”
“媽媽好糾結呀,即希你能看到這本日記,又不希你看到。”
“媽媽知道,你個小哭包肯定又要哭鼻子了。”
“媽媽希我的兒一生幸福快樂,不管遇見什麼事都是笑著面對,因為媽媽相信,你是最勇敢最好的孩。我的小西西,媽媽你。”
沈蔓西看到最后已經泣不聲。
將日記本抱在懷里,啞聲喊著,“媽,媽……媽媽……”
沈蔓西哭了許久,哭得眼睛都腫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才看見母親留給自己的這封信。
可是媽媽怎麼知道,要死了?
難道其中有什麼?
沈蔓西趕找手機給外婆打電話,想知道真相。
宋老夫人一直沒有告訴沈蔓西真相,是怕怨怪自己,母親患癌住院,卻不知,只當母親是院療養,舒緩心理疾病。
宋怡君讓醫生騙沈蔓西,說心理疾病患者最怕被外界打擾,任何不穩定因素都可能導致治療影響,家人最好不要過來探。
沈蔓西便相信了,除了給媽媽打電話,鮮去醫院。
有時候想媽媽想的,只是在醫院門口徘徊,從來沒有進去過。
當沈蔓西從外婆這里得知真相,再度泣不聲。
好恨自己,為什麼相信了醫生的話,在媽媽最后的日子里,沒有陪伴!
宋老夫人聽到沈蔓西在電話里哭,眼眶也潤了,哽咽道。
“西西,這不怪你,當年你媽媽知道患病時,你才十歲,還太小了!”
沈蔓西哭得已經無法說話。
十歲那年,也正是父親和母親離婚的那一年。
在離婚和患病的雙重打擊下,媽媽當時該有多絕!
可什麼都不知道,還和媽媽吵著要爸爸。
從小到大,爸爸對很好很疼,忽然離開爸爸,說爸爸有了別的人,還有了別的小孩,一時間很難接,雖然痛恨爸爸,也想把爸爸搶回來。
甚至在心里埋怨媽媽不該那麼懦弱,把爸爸讓給那個人,全他們。
宋老夫人又道,“西西,一切都是沈文學的錯!當初啊,他只是你母親的司機,家里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可你母親不聽,偏偏和他領證結婚!”
“他除了一張臉好看,有什麼能力!他是靠你母親起家,沒有你母親他還是一個小司機!可他卻在外頭搞婚外,還生下比你小一歲的兒!他就是一個凰男!”
“你母親看著心態好,整天樂呵呵的,其實都郁結在心里,一個人默默承,這才得了那種病!”
沈蔓西吸了吸鼻子,“爸他不是白手起家,是青年才俊,媽媽才和他在一起的嗎?”
也正因此,媽媽離婚后,將公司和房子都給了爸爸,讓他繼續管理公司,繼續住著房子。
“呵,那是對外界的說法!給他爭臉面的!他就是個人渣!沒有你媽媽,哪有他今天?”
一提起沈文學,宋老夫人一向恨得牙。
掛了電話后,沈蔓西抱著媽媽的日記本又哭了好久。
迷迷糊糊中,夢到了媽媽。
那個麗溫的人,總是穿著一條白的長,帶著一頂遮帽,發梢微卷,隨風浮。
在一片絢爛的花海里朝招手。
“小西西,媽媽在這里!”
同樣穿著白小子,帶著白遮帽的小娃,張著呼呼的小手,一蹦一跳地朝著媽媽撲去。
夢境里,是人和孩幸福歡樂的笑聲。
沈蔓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是宋淼淼下班回來了,煮好晚餐,喊沈蔓西下去吃飯。
沈蔓西沒胃口,不想吃。
宋淼淼有些擔憂,在門外問,“西西,是不是沈宛藝又欺負你了?一個小三的兒,怎麼敢在原配的兒面前耀武揚威,我替你去收拾。”
“淼淼,沒有,我只是有些累。”
沈蔓西對門外喊了聲。
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屋子里黑漆漆的,顯得格外靜謐安逸,好想再睡一覺。
沈蔓西又休息了一夜,還是覺得肚子痛。
怕出什麼問題,給安慕洲去了一條消息。
“你在醫院嗎?”
安慕洲此刻在醫院正忙,今天患者有點多,可聽到白大褂口袋里的消息提示音,急忙拿起手機。
為了等沈蔓西的回復,他等了一天一夜。
多次拿起手機,結果只有失。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失,沈蔓西終于聯系他了。
他回,“在。”
“等我,現在過去。”沈蔓西這次回復的很快。
安慕洲看著手機,冷冽的眸都溫了下來。
正在等著看診的患者,催促地喚了兩聲,“醫生,醫生?”
安慕洲已經無心看診,正好看到蘇若宜從門外經過。
今天蘇若宜沒排班,但還是來了醫院。
故意在安慕洲的辦公室前慢慢路過,就是為了讓安慕洲看到。
自從上次元宵節在江邊見過面后,安慕洲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理了。
發消息不回,有時在醫院面對面撞見,也不和說一句話。
蘇若宜真心后悔,當年安慕洲和表白,為何要拒絕呢?不應該拒絕啊!
往常,安慕洲看見蘇若宜從門口路過,只當沒看見,但是今天,他看見了,還住,問。
“有沒有事?”
蘇若宜心中一喜,以為安慕洲要約,連忙道,“沒事。”
安慕洲起,摘掉脖頸上的聽診,“替我一會。”
蘇若宜,“……”
安慕洲大步走出辦公室,連蘇若宜有心住他,和他多說一句話,他都沒有停留。
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很快消失在的視野里。
安慕洲特地去醫院門口等沈蔓西。
他不知道沈蔓西找他什麼事,有點激,也有點不安。
激的是,還在和他聯系,不安的是……
不會是要和他說什麼不好的話吧?
應該不會。
如果是的話,不會來醫院找他,應該約在外面。
沒過多久,沈蔓西到了醫院,剛進門便看見安慕洲佇立在醫院一樓大廳。
即便在人來人往中,依舊能讓人一眼看見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他的陪襯。
沈蔓西有些難為,吞了吞空氣,盡量自然地,還似往常那般和安慕洲揮手打招呼。
安慕洲比鎮定自若多了,和平常無異,臉依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和溫度,雙手在白大褂口袋里,緩步走過來。
“找我有事?”安慕洲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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