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刷到他剛出國那會兒,準確的說,是他離開之后的一周。謝欺花發了關于他的態。仔細想想,謝欺花應該是發現他臨行前了的。而一周的時間,正好夠消氣了。
李盡藍看到圖片。
那是自己的背影。
不是八月份送機,也不是某次散步的時候……比這早很多。有多早?實在是太早了,竟是還沒住進謝家之前,他在襄做家教,謝欺花勸他攢學費去上學,他說想先讓李平璽有學上。
那時候李盡藍才十四歲,記憶是很久遠的東西,他依稀記得當時鬧得很不愉快。謝欺花把他送到漢口火車站,冷著臉說了句“我又沒想著管你”,即便如此,還是看著他進了站。
拍了他那時候的照片。
十四歲的李盡藍的背影。
寫道:來是come去是go,臭小子之前那麼小一只,一轉眼就長大了。姐的英文不好,祝你一路順風咯。
李盡藍笑了笑,片刻后收斂了神。
他的心被一只鋒利的回旋鏢擊中了。
他曾經有過許多嫉妒和怨懟,認為總偏李平璽,如今看來不是的,對他們同等寵。李平璽犯錯,總寬恕和淡忘,李盡藍犯錯也是同理。
如此,他才突然想起那驚險的一夜。
他拿了的黑吊帶以排解。
未必不知道。未必,不知道。
砰。
砰。
砰。
李盡藍的心臟接連不斷地震,這一刻像地震、像海嘯,地山搖。他的大腦空白一瞬,更多細節在回溯:就在一墻之隔的客廳坐著,他發出的聲響未必不知道;了三煙,未必藉煙癮,可能出于不得不忍些什麼……還經歷了,他的試探。
轟隆一聲,他如遭雷劈。
明明什麼都知道。
一直什麼都知道!
隔著煙霧看他,厚重的、飄渺的,像一層永遠不可揭開的面紗。深沉如海洋如陸架的視線落在他上,即便隔了許多年,依舊帶來如此扼人咽的重量,讓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的掌控之中。他是被摁住的存在,不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他一輩子都無法逃離。
李盡藍的靈魂在那里。
不是奔向。
是困縛他。
是他后頸的那只手,是總淡漠涼薄的笑容,是那溫熱人的肩窩。不,絕非那麼潤的東西!
是過他只看向十四五歲的他的殘忍,是那只噴濺彩的手腕,是給的訓誡和掌,當抬起手,比力道先襲來的,是上的冷香。
把他困在名為姐姐的迷宮。
即便這并非謝欺花的本意。
李盡藍抖著放下手機。
他問邊的人要一支煙。
真可怕,這太可怕了。他借了煙借了火,胡、生地抿住。他猛吸了一口,不知道怎麼去過肺,很快劇烈地嗆了起來。他曾經發誓不會吸這個東西,如今他卻大口大口地深吸起來。
一邊吸,他一邊想到。
李盡藍如今可真難堪呀。
第52章 大小王
李盡藍開始上煙的覺。
尼古丁, 是混沌的、是神經的調和,更重要的,是那個不能言說之人的味道。李盡藍找到更愜意、鐘的放松方式。他頻繁地煙, 疲憊時如此, 放空時如此,香煙了必需品。
以至于當初給他遞煙的學生懷疑:
自己是否好心做了壞事。
“你沒事吧朋友?”巫染遲疑地問, “宿主已經被尼古丁控大腦了?”
巫染是和他同實習單位的中國學生,卡梅商學院的翹楚。雖說申請到這份offer的都不是尋常人, 但巫染的學歷顯然過于優越,且外貌上也很出眾。
在李盡藍看來, 遞過他一支煙。
李盡藍手揮散渾濁霧白的煙。
巫染卻注意到他手里的件。
“這誰?”看向那支錢夾。
李盡藍迅速收好:“……家人。”
巫染早已看到了, 陳舊的牛皮錢夾封存一張照片,一張年輕人的照片,但要說家人———心領神會地笑了笑:“看不出來啊你, 這麼年輕就訂婚了, 你未婚妻也是中國人嗎?”
說的是fiancée, 這個奇異的字眼讓李盡藍心馳神往。因為這不涵蓋了兩關系,還上升到婚姻關系。
不。
那不是他能奢的。
李盡藍難以啟齒:“是我的姐姐。”
巫染訝異:“親姐姐還是姐姐?”
“算是……親的吧。”
巫染聞言卻興致盎然。
微閃的眸盯住他, 半晌輕笑一聲, 若無其事地說:“剛才你那個眼神,我以為你和上過很多次床呢。”
李盡藍眸地震般了。
他心虛地摁住自己的眼窩。
好在巫染沒有深究他的反應:“我是巫染, 巫氏置業的,個朋友唄。”
遞名片給他。不是從口袋,而是從袖口里,活像個靈翩翩的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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