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不知道李盡藍對我有心思?不是!我很早就知道,他十八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謝欺花頓住,扯出荒涼的笑容,“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李盡藍有神經病?”
厲將曉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有神病,十四歲就開始自殘,這些我沒和你說過吧。”謝欺花說,“這些年我不是沒去問過醫生。你知道醫生是怎麼說的嗎?讓我給李盡藍多設立目標,既然他聽我的話,那我就對他寄予厚。我就告訴他要才,要報效祖國,你以為我真對他有那麼高的要求啊?哼,不是的,他能活下來就行了。我給他設目標,他才不會總想死,才有活下去的力。”
“我問你婚后該怎麼辦,我是問你李盡藍該怎麼辦。他有神經病啊,他真的會殺人啊。我結婚他捅死你怎麼辦?好,就算我攔著他不讓他捅你,他割腕怎麼辦?他跳樓怎麼辦?我家就這麼兩個弟弟,你給我折騰死一個,我找誰賠啊?再說李盡藍有個三長兩短,他弟弟該怎麼活啊,李平璽也記恨上你,那我是幫他還是幫你,還是我看著你們斗個你死我活?”
他沒辦法考慮到這些。
當然,謝欺花不怪他。
用掌心扶住額頭:“我家人死的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麼兩個親人,讓我舍棄他們也做不到啊。你不考慮我兩個弟弟,也該考慮考慮我麼,我畢竟是個有有的人啊!”
用手背咽去本就不明顯的淚。
糾結、麻煩,和取之不竭的。
這是親帶給的。
怎麼可能輕易割舍。
“所以我才怕你說那些話,我真怕李盡藍聽到了,以為你在激他。你知道他會做什麼事嗎?他要是把他所有資產給我,然后轉頭就跳樓了,我找誰說去,我那麼大個孩子找誰去要?”
謝欺花也是心酸至肺腑,難得掉了些眼淚。吸了吸通紅的鼻尖:“不是要和他比麼?來,李盡藍你過來。”
把李盡藍招呼到跟前,“我現在讓你厲將曉跪在地上,你肯定是跪不下去的。我說,李盡藍,給我跪下。”
李盡藍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
謝欺花俯,住他的下。
“厲將曉說你查他,你查了沒有?”
李盡藍沒有毫遲疑:“我查了。”
謝欺花手就給他一掌。
把他繃的臉頰打出痕。
“跟人家道歉。”命令道。
李盡藍聲冰冷:“對不起。”
轉而看向厲將曉:“所以我說他有神經病吧。你看哪個正常人,人家一讓他跪就跪,扇他掌也跟沒事人一樣。他心理有疾病啊,老是說不正常的話,做不正常的事,這種人你跟他計較干嘛呢?他都病這樣,我把他管好,不給社會添不就行了?”
都說家丑不能外揚,謝欺花如今把一樁樁丑事抖出來,反覺得暢快多了。
隨便吧,隨便厲將曉怎麼看,反正是不在乎了。這時雷聲愈發震耳,春雨落下,天的場所無可躲。
李盡藍的司機把林肯開到花房。他撐著傘,快步過來,卻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李盡藍,把傘遮在謝欺花的頭上。在李盡藍邊做事的人要有這個覺悟,無論何時,謝小姐是優先級。
“謝小姐,雨下大了。”司機說。
“走吧。”謝欺花到疲憊極了。
一手提著擺,一手拎著鞋,涉水的小鹿般,行走花叢間。雷暴響徹天際,兩只蝴蝶的翅膀被淋了,到驚嚇,在花房的玻璃上徒勞撞擊著。
林肯打著車燈遠去。
徒留落魄的男人們。
可不過十幾分鐘,謝欺花去而復返。撐著傘氣沖沖進來,看也不看厲將曉,一把拽起仍跪在地上的李盡藍。
“你傻啊!沒上車不知道說一聲!”
其實是還沒準許他從地上站起來。
李盡藍被姐姐牽住手。
兩人在細雨中走遠了。
第79章 做與
加長林肯, 駕駛位與后排隔斷。
這意味著絕對不容侵犯的私。
總算知道為什麼有錢人坐這玩意。
隔音好唄。滾床單都不會被人聽見。
折回去接李盡藍的路上,謝欺花也淋了一些雨。擺是沉的,墜重拖在腳踝邊, 干脆一把到膝蓋之上。
早春的寒氣仍能沁四肢百骸, 更別提雷雨天氣。好在車里開足了暖氣,隨著溫度攀升, 謝欺花冷冽的面松懈下來。環著臂,視線四下巡視:
“這車是你租的還是買的?”
李盡藍說:“集團購置的。”
謝欺花若無其事地頷首, 又問:
“公車私用,不算違反章程?”
“章程都是人為制定的。”
“有錢燒的慌!”冷笑。
李盡藍置若罔聞, 揩去上的水漬, 作并不局促,端得是從容、大氣。
謝欺花打量他,像打量陌生的男, 到荒謬又可笑:“你知道麼, 李盡藍, 我現如今覺得你討厭極了。”
姐姐討厭他麼。
李盡藍停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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