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沒找這個李映重,對方倒是先找上了?謝欺花沒怎麼猶豫,拎起包跟上。兩人到了店二樓,竟空無一人,確實是適合談論私事的場所。李映重坐在無窗的角落位置。
出乎謝欺花的意料。
他打扮得十分得。
李映重。對他的印象大多道聽途說。覺得他該是一個頹靡、敗壞的人,不是的,原來人僅僅靠皮囊就能飾太平。李映重長相而斯文,眉目含。歲月沒有過多蹉跎他,或者說李家人都獨得時偏,抗老基因優渥,即便李父這個年紀也風韻猶存。
他一亞麻布料襯衫,沉穩而低調。其實不然,他朝微笑,溫燦爛。
“你好。李盡藍異父異母的姐姐、養人,當然,也是他唯一的人。”
謝欺花看向他被發蠟熨過的發型:“我以為你會被關在看守所里呢。”
“取保候審。當然,活范圍有限,不能離開市,且隨時人監視。”
“到公安機關的監視?”
“不,更多是你的人。”
“李盡藍?”謝欺花挑眉,“真的假的啊?他要是正在監視你,怎麼可能讓我見你呢?文森佐難道是擺設?”
“當然不是。”李映重雙手疊在膝前,輕聲細語,“你注意到剛才請你上樓的那個人麼?已經離開了,與此同時,你的手機早就不見了。”
謝欺花這才注意到。
手機早已不翼而飛。
“你會拿到手機。”他做出了承諾,“但你手機上的定位共,它讓我們倆都陷麻煩,所以瑟琳娜必須把它帶到別去。我們也要珍惜瑟琳娜為洽談而爭取來的時間,不是麼?”
“你想談什麼?”謝欺花說。
“不,應該是你問我一些事。”
到好笑:“你費盡心機找我談,卻是為我答疑解?我還以為你會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告訴李盡藍,你的人在我手上,趕準備大把的鈔票和一架直通海外的直升機呢!”
李映重笑了兩聲:“我做不到呢。”
“為什麼?因為你的良心不允許?”
“我的廢了。”
李映重平靜地道,他撂開自己的西,一截金屬支撐著空的地方。
“那也還好。”謝欺花輕飄飄地道,“李映重,你只是廢了一條而已,可李封和譚菁丟掉的是命啊。”
“我并沒有向你賣慘的意思。”
“那你意思這是李盡藍搞的?”
沒有任何惻,謝欺花大笑了起來:“他應該的。你怎麼不對他說聲謝謝呢?你該給這孩子磕一個才對呀!”
李映重始終維持著平和:“你說我罪有應得,我沒有異議。我只是在解釋為什麼不逃,這逃不了多遠。”
謝欺花盯著他的假肢。
“你會被執行死刑嗎?”
“毋庸置疑的。”他說,“但你還有事要問我,不是麼?關于李盡藍的事,不然我拿什麼籌碼和你聊?快些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李盡藍正往這邊趕來。”
謝欺花略微思索,拋出第一個問題:“我想問你,你是為了爭奪家產才陷害其余四兄弟,還是因為你生母?”
“你的問題似乎和李盡藍無關吶。”李映重仍然解答,“都有吧,不過在我的生母去世前,我沒想過做什麼。但死后,我到很孤單,后知后覺自己深。這份不是孩子對一個母親的,如果要類比,李盡藍對于你的?我想這是最合適不過的。”
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不認為能夠類比。
他所謂仇恨的源,是他對他的生母產生了畸形的,并且仇恨當初那個拋棄遠走高飛的李家男人。這不僅僅是一個孩子對失職的父親的仇恨,也是一個男人對人被辜負的怨懟。
“所以你想報復的其實是你生父?”
“沒有,我也嫉妒李家其余子嗣。”
“當我和我母親居住在狹小的閣樓里的時候,他們卻在豪華莊園里生活。那種好的生活,他們和他們的母親過了半輩子,我和我母親呢?我一定要報復他們,即便他們沒做什麼。”
他把丑惡的緒全然揭。
他永永遠遠地活在閣樓里。
這一點莫名像某人。
的背后冒出冷汗。
謝欺花:“那你謀殺李封的時候,有想過會遭到他兒子的報復麼?”
“人不會在意被踩在腳下的東西。”李映重抬起眼,“害過的每個人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什麼都要忌憚,那也走不了太遠。一個殫竭慮的人往往容易看得太遠,卻被腳下絆住。”
“不過追悔莫及是無用的,技不如人就是要承認。”他以極幽微的語氣,“但你對我的厭惡,其實也等同于你對李盡藍的厭惡,你不覺得他和我很像麼?同樣的結,同樣的城府。”
扯淡。
“你不信我?”他嘆息。
“你挑撥離間得太明顯。”
“我若挑撥的都是真話?李盡藍能斗得贏我,你以為他用的全部都是上流的手段?你以為他干凈著,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干凈的?就說文森佐,呵,你以為他真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保鏢?他為什麼獨得李盡藍的信賴?他為李盡藍賣命啊,他臉上的疤怎麼來的你知道麼?那起車禍廢了我一條,而李紜的父親是他推出來的替死鬼,如果有人追究,只會追究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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