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沖擊的指尖，穿過細細的織絨，將上面的泡沫帶走。

服恢復了原本，看不出一點臟過的痕跡。只是細絨過了水，比其他區域深，沉甸甸的。

肖神看著那一坨的線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只是想這麼做。

他淡然收回目，轉時留下兩個字：“娛樂。”

明慧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娛樂。

水流的嘩嘩聲，好像了他這兩個字的配樂，給他助興，無地嘲笑的無可奈何。

肖神回到草坪，周逸儂已不在那兒。

他隨意走了下，遇到之前去過肖邸的那位烤全羊大廚，也就是如今的俱樂部經理。

那經理拘謹地笑了笑：“神總，玩得可高興？簡總已經過來了。”

肖神只是說了句話，這位經理就找理由把明慧誆騙來了。

肖神點了點頭，淡淡嗯一聲，背著手朝周逸儂走過去。

正在輔導學生，點評他們的畫。

經理看了眼他的背影。

在這貴人云集的俱樂部，經理見過太多玩得花的，包場給那些學生們寫生，對這里的工作人員來說，反而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要知道，有些權貴包學生，做的事那是一個……臟。

這樣平常的舉，肖神卻是襯托了一清流。

而且，那些本來預定了場地的賓客，肖神給了另外的解決方案，這才調劑功的。要不然，他區區一個俱樂部經理，還真不知道怎麼說服那些貴賓換日期。

明慧出來，正看到經理瞧著肖神的背影怔愣。

從明慧的角度看去，看到的是肖神站在周逸儂的后，目平和，角微微翹起。

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人，那一定是很喜歡了。

明慧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他們游戲的調味品。

經理回頭，看到明慧，打了聲招呼：“簡總。”

明慧點點頭，輕吸了口氣收拾自己的蕭索和狼狽，挽起淡笑：“午餐準備了什麼吃的？”

經理報了幾道菜，明慧點頭，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經理都一一回答，明慧沒什麼可說的，難以自控的目又忍不住往那邊瞥去。

發覺經理在看，瞪他一眼：“千萬別得罪那種人，小心招待著！”

說著，走回草坪那一角。

其實，應該離開的，別去當他們的電燈泡，別去做他們的調劑品……

只是覺得，應該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走。

明慧被毯上那本厚厚的書吸引目，翻開一看，是一本俄語原文書。寫什麼一個字都看不懂，只是腦中浮起一個問號：他懂俄語？

明慧很難想象肖神那樣冷漠寡言的人，說一口饒舌俄語的模樣。

想著想著，好像看到了什麼搞笑的畫面，笑出聲音。

渾然不覺有人站在后。

“笑什麼？”

明慧嚇一跳，書沒拿穩，砸在腳上。

男人低頭，看著翻的書。因為重摔緣故，書背裂開兩半。

明慧傻眼，慌忙撿起書：“我找人修復……啊不，我去書店找一本新的賠給你。”

把他服弄臟，他都那麼生氣了，把他的書弄壞，他不得再折磨。

肖神淡淡掃一眼，從手里拿了書：“這是絕版，你從哪里找新的賠給我？”

明慧線抿幾秒，干的說：“全世界找，總能找到一本。”

周逸儂跟著他一起回來的，看一眼那書，眼可惜：“我認識一個修復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肖神卻將書放在一邊，端起水抿了一口，說：“沒關系，你專心帶學生就好。”

弄臟做的，他便那麼生氣；弄壞他的絕版書，他卻毫無所謂。

明慧看在眼里，心想，他是真舍不得費一心神啊。

既然這麼喜歡，他又何必三心二意，這麼折騰呢？

明慧走神時，聽到周逸儂問：“你會俄語？”

肖神點頭：“會一點。”

周逸儂笑：“能看懂這麼大部頭原文書的，怎麼可能是一點點……”

他們兩人說話，明慧想要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索默默離開。

但走出去沒多久，手機收到肖神發來的一條信息：“今晚，公館，不許逃。”

明慧狠狠角，幽怨地轉頭看過去。

男人正收回手機，不經意的目掃一眼，看向遠的櫻花林。

明慧回到公館，睡了一下午。

只覺有什麼茸茸的東西在頭部跑來跑去，睜眼一看，幾只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房間來了，全在的床上撒野。

另兩只貓正恩地，渾然不管那四只小崽子。

好像是，把他們的小崽子，給來照顧了？

明慧哂笑一聲，連貓都會找保姆。

正好無聊，拱起背，把被子撐起一個空間，將四只小貓全部捉到被窩里面。

貓在里面喵喵，急著找出口，明慧一只只抓回來，外頭的梨花貓終于按捺不住，嗷嗷著，在被子四周踩來踩去。

明慧聽著聲音，有些得意。

哼，讓你們秀恩！

忽然，被子被人掀起，明慧就這樣，弓背蹲著，雙臂圍攏四只貓的母形象曝了。

四目相對，明慧看到了變不驚的肖神，毫無波瀾的眼底有幾分嘲弄。

明慧臉上一紅，慌張整理了一下頭發，低了嗓音：“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努力擺出正經模樣，將貓還給貍花貓。

外頭天明亮，道：“這麼早就回來，不用陪周逸儂嗎？”

俱樂部包場一天呢，豈不是浪費。

肖神坐下來，雙抬到床上，明慧明顯地往另一側躲避，垂著眼皮。

肖神看一眼，默了默，說：“寫生活結束了。”

明慧一怔，意會過來，寫生活結束了，周逸儂要送那些學生回家。

兀自笑了笑。笑肖神對周逸儂的周到，笑他也有這麼克制的時候。

想，是給他挑對人了。

周逸儂不像其他人，看到他就淚水從角流出來。有自己的意識空間，即使帶著目的，也是不卑不，不討好他，不跪他，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副不都無所謂的態度。

換別的話說，是看得到，吃不到。

原來肖神真正喜歡的，是這樣類型的人啊。

肖神瞅著：“你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