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邁赫在麓公寓大門口停下。

齊深下了車，走時還把自己坐過的位置用袖了。他笑著與車的宋瓷揮了揮手：“謝謝你啊宋瓷，雪太大我就不留你上樓喝咖啡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讓司機小心開車。日后若是需要我在法律上的幫助，可以隨時滴滴我。”

宋瓷笑著點頭。

目送對方安全進小區，宋瓷才升起車窗，吩咐司機驅車回蓉園。

彼時。

馬路對面的一輛商務車。

司機注視著遠的邁赫走遠，消失在街道盡頭。出了四合院，在去蓉園別墅的路上途徑IFS寫字大樓，遇到了太太的車，他們就一路跟著這車來到了這。

太太已經走了。

后車座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吩咐。

司機第三次從后視鏡里去看陸經年沉冷的臉，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先生，您是回蓉園，還是回四合院呢？”

車廂里明明開著暖氣，司機卻覺得寒涼，閉的空間里氣都很低。陸經年掀開眼簾，再次掃了眼麓公寓的大門口，他追著宋瓷出門，打電話不接，原來是去找齊深了。專程把人從寫字樓前接了，送來公寓。

陸經年收回視線，冷著臉代：“回四合院！”

“太太那邊——”

“不用管，想去哪過年就去哪！”

……

宋瓷一個小時后回了蓉園。

拾起充滿電的手機，屏幕，見到通話界面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陸經年打來的。那一刻，人眸有過許的停頓，即刻回撥了過去。

系統響鈴數秒鐘。

對方接通。

宋瓷張了一下，沒等說話，電話那頭韓時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宋小姐呀，你有什麼事嗎？阿年現在忙著給我盛湯呢，沒有空哦。”

宋瓷眸子暗了下來。

還是死不改。

明明已經嘗到了痛，卻還是會在某個時刻對陸經年抱有期待。這說明還不夠痛，應該更痛一點，痛到的神和雙重麻木，這樣就不會犯賤地以為和他還有轉圜的余地。

宋瓷吸了口氣，平靜道：“看到了他的未接來電。”

“哦，這幾個電話是我拿阿年的手機打的。大過年的你在梅姨這忽然離開，作為丈夫要是不給你打幾個電話做做樣子，萬一你在外面說可怎麼好？你不要面子，梅姨和阿年還要呢。”

“宋小姐，沒其他事了吧？我們一家人要準備吃團圓飯了，你要是想過來，也可以的，但是我們不會等你，等你來的時候應該就只能吃剩菜了。”

宋瓷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由開始撥過去，也由結束。

管家撐著傘來院子外面接人，見宋瓷臉不太好，立馬迎了過去，將手里的羽絨服大為宋瓷披上。管家傾斜著傘，為擋著半邊風雪：“太太，快些進屋吧，您冒還沒痊愈，李醫生說了不能吹冷風。”

風很大。

很冷。

宋瓷頭越來越痛了。

進了屋，換了拖鞋便去了客廳，躺進那架貴妃椅沙發上。貓咪跟在步伐后頭，利索地跳上沙發，抬起小爪爪往跟前走，專門避開了的小腹，繞了個圈子走到手邊，咕嚕咕嚕像個小拖拉機似的哼哼著，地蹭蹭。

宋瓷睡了一覺。

醒來時窗外霞正好，鄰居家的一群小孩正在雪地里打鬧，堆雪人打雪仗，歡聲笑語溢滿了整個院子，都飄到耳朵里了。

宋瓷坐起，向院外。目在某個地方定格了數秒鐘，管家進客廳，順著的視線看去，見大坪里的兔子雪人，已經看不出是雪人了。半個多月前先生堆的，暴雪一場接著一場地下，早就把雪人覆蓋了，消失了無痕。

管家以為是想念那個雪人了。

太太雖然畏寒，但喜歡堆雪人的，每年都會和先生一起在院子里堆一個，然后拍很多張照片，再全部洗出來，裝裱在二樓專門的影樓室。

吳叔笑道：“太太，天氣預報說今年雪會下到正月十五，還有大半個月下雪的時間呢。等您休養好了，復原，您就可以和先生一起去堆個更大的。”

說到這。

管家不想起前些日子先生太太吵架，談起離婚的事，那架勢不像假的。尤其今天，大年三十的日子，往年先生太太都是去梅士那邊吃了團圓飯，夫妻二人再一同回到蓉園這個小家，兩人再一起慶祝新年。

蓉園的飯菜已經備好了。

回來的人卻只有太太一個人，先生沒回。且十分鐘前先生打來了電話，當時管家就站在廳里接的，太太也聽見了，先生說他今天不回來。

這意味著，太太不僅要一個人吃年夜飯，還要一個人年。

管家再次看向宋瓷，眼滿是心疼。他張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安，話還未出口，宋瓷反而先起了，笑著問他：“吳叔，飯菜做好了嗎？”

“做好了太太，都準備齊全了。”

“那就吃飯吧。”

“可先生他——”

“他在他的家里和他的家人一起團年，我也不孤單，不是還有您和瓷寶嗎？咱們一起吃飯，再有一個小時春晚就開始了，我們再一起看小品，夜里再放煙花。”

“哎。”管家點點頭，跟上的腳步。

小貓也乖巧地從沙發上跳下來，邁著小短麻溜地追上宋瓷。

一人一管家一貓先后進了餐廳。

宋瓷和管家隔著一張餐椅相對坐著，給貓貓也拉開了一張椅子，對著熱乎的飯菜，宋瓷給自己和管家倒了杯珍藏的紅酒，給瓷寶倒了一小杯羊，玻璃窗倒映著他們的影，有點冷清，但又慶幸不是那麼冷清。

幸好，還有只貓。

還有一名忠實的老管家。

-

夜里風寒。

宋瓷在外燃放了幾支仙棒就匆匆回了屋，余下一大箱子煙花都讓管家去贈送給了隔壁鄰居的小孩們。孩子在外頭放煙火，坐在窗前的壁爐旁，抱著瓷寶靜靜地看。

手機這時響了鈴。

溫千發來的微信，點開就是滿屏吐槽：“我靠！阿瓷你看見陸經年發的朋友圈了嗎？他跟韓時柒在放煙花，年三十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啊！還沒離婚呢，就日日夜夜陪在小三邊？”

宋瓷一下午都沒打開過手機。

看見好友的信息，才點了朋友圈，首頁第一條就是陸經年發的視頻態，七分鐘前發布的。宋瓷點了進去，映眼簾的是陸經年溫的笑臉，他點燃了一仙棒，寵溺地遞給韓時柒，拍攝者梅士也很會找角度，這畫面任憑誰看，都會覺得他和韓時柒是一對比金堅的人，甜都快溢出屏幕了。

有些共同好友在底下評論。

【王總】：“陸太太過年是不是胖了？好像五沒有以前那麼致了。”

這條評論閃現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估計是有人私下告訴了王總，這不是陸太太宋瓷，是其他人。沒過幾分鐘，王總出現在了宋瓷的朋友圈里，他點贊了宋瓷上個月發的和陸經年結婚紀念日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