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承止想了想，什麼都沒想起來。

那點無關要的眼很快被他拋到了腦后。

拿證的流程比上次更簡單。

簽字、蓋章、提材料，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兩個人全程零流。

工作人員把兩個人的證件照好，給頁套上外殼，再放在鋼印的機上。

鋼印一蓋下去，詹挽月就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況承止的視線像被釘在了機上，也不。

工作人員還在調整位置。

忽然。

況承止腦中閃過一道白。

他想起在哪里見過許今雨手上的鉆戒了！

在前不久周子越發給他的小視頻里。

詹挽月和林歇在首飾店買的婚戒，跟許今雨手上戴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工作人員調整好位置頁位置。

一只手按著頁，一只手作機，正要往下蓋，同一時間——

“等一下！”

況承止出聲制止，語氣急切又強調了一遍：“先不要蓋，等等！”

工作人員被嚇了一跳，但是見怪不怪，練地把頁從機上走。

像這樣只差臨門一腳，夫妻中有一方突然反悔的況太常見了。

“好的。”工作人員公事公辦的口吻。

同時也提醒他們：“請二位盡快做決定，后面還有很多人在等。”

詹挽月莫名其妙看向況承止：“你做什麼？”

況承止顧不上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問：“許今雨手上的戒指哪里來的？”

“啊？”詹挽月本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什麼？”

“許今雨的戒指！”況承止急得要死，“右手的鉆戒，的，哪來的？”

詹挽月都沒注意到今天許今雨手上戴了戒指。

但一聽況承止說的鉆戒，詹挽月懂了。

“我送的，怎麼了？”

詹挽月眉心微蹙，一臉不理解：“你到底要干嘛？金魚的戒指跟眼前的的事有關系嗎？”

“我還約了客戶見面，你不要耽誤我時間。”

說完，詹挽月看向工作人員：“蓋吧，我們已經做好決定了。”

況承止立刻：“不行，先不要蓋！”

工作人員：“？”

“……兩位如果分歧太大，今天可以不用領離婚證，之后意見統一了再重新提離婚申請。”

詹挽月一聽要重新提，從頭再來，馬上說：“沒有分歧。”

然后冷冷看向況承止：“你能爽快一次嗎？這麼磨磨唧唧耽誤時間，我真的覺得很煩。”

“你送的？”

況承止好像都聽不見其他的話，只執著于那枚戒指：“你什麼時候送的？”

詹挽月耐心快耗盡了：“況承止……”

“回答我的話！”況承止打斷，焦灼催促。

詹挽月被況承止眼神里的嚴肅弄得一怔。

停頓片刻，詹挽月說：“金魚這個月中旬過生日，我當禮送給的。”

況承止反問：“過生日，你送對戒？”

他覺自己腦子都錯了，話不經大腦就從里說了出來：“你什麼時候背著我變同了？”

“敢是因為取向才非要跟我離婚。”

“……”

詹挽月：？

工作人員一副吃到瓜的表，全靠職業素養快速調整回面無表臉。

詹挽月的表一言難盡，漲紅臉罵況承止：“你真是有病！”

“沒變同？”況承止轉而道，“所以你在跟我說謊。”

外面還有辦事的人在等，面前有工作人員在場。

旁邊的前夫在不分時間場合發瘋！

如果可以的話，詹挽月真想原地消失。

強迫自己維持冷靜。

眼下最重要是把離婚證拿到手，只要手續辦完，況承止再怎麼發瘋都跟沒關系了。

詹挽月耐著子跟他解釋：“我沒說謊。”

“金魚喜歡鉆，我那天逛街看見那枚戒指，覺得會喜歡就買來送給了。”

“哪條法律規定對戒只能買？我也沒買對戒給自己戴，這種東西不就是一個噱頭。”

況承止愣了愣，很快抓住一個字眼：“逛街？”

“不是跟你哥約會嗎？你還說自己沒在撒謊。”

“你沒事吧況承止，那是我哥，約哪門子會！”詹挽月忽然意識到什麼，“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是跟我哥一起逛的街？”

詹挽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看著況承止：“況承止，你跟蹤我？”

這鍋況承止可不背：“我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的？”詹挽月好笑反問，“我們兩個到底誰在說謊啊，況承止，你太可笑了。”

況承止皺眉解釋：“誰說謊了？是周子越跟朋友逛街見你，他給我發了微信。”

“記錄我都沒刪，還有你和林歇同框的視頻和照片。”

“還拍我們？”

詹挽月夠了：“真是以類聚，你跟你朋友都病得不輕！”

“行了，我懶得跟你吵，你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趕把離婚手續辦完。”

況承止已經掏出手機在翻記錄了：“事都沒說清楚，離什麼離。”

詹挽月被他的執拗氣得太狂跳。

站起來，一把走況承止的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不止肩膀，連聲音都因為怒意微微發。

“還要怎麼說清楚？我們兩個難道是因為這些無關要的事才離婚的嗎？”

“況承止，你再這樣跟我故意拖延時間，我就給宥真姐打電話了。”

“大不了就打司離婚，打司你也沒贏面，這婚我跟你離定了，聽懂了嗎！”

況承止知道詹挽月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但是這小半年生的氣，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況承止沒緣由地回憶了一下，他意識到詹挽月已經很久沒對他笑過了。

事到如今，他越想把詹挽月留在邊，詹挽月對他越是厭惡。

況承止不說話，詹挽月耐心也耗盡了。

他說話辦事只顧自己的心意，什麼時候在乎過的。

這些爭執和解釋本毫無意義。

對一切發自心到厭倦。

何必執著于好聚好散呢？

魚死網破，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反正從來沒擁有過。

就像況承止說過的，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個笑話。

詹挽月舍棄了今天能拿到離婚證的期待，再次撿起跟況承止打司的念頭。

心里有了主意，人也跟著冷靜下來。

詹挽月看向工作人員：“不好意思，我們意見有分歧，這個婚先——”

話沒說完又被況承止第二次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