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承止聲音沙啞報了一個手機號,問詹挽月:“你當時聯系我,是聯系的這個號碼嗎?”
“不然呢?”詹挽月莫名其妙地回答。
這是況承止一直用的手機號,他出國后開了國際漫游,也沒換號碼,詹挽月早就爛于心。
況承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到一種瀕死的痛苦。
詹挽月看不懂他臉上的復雜神。
況承止兩眼空,靈魂出竅了一樣,詹挽月了他一聲:“況承止?”
況承止后背僵直,沒應聲。
詹挽月更加疑:“你怎麼了?”
走廊安靜,外邊又飄起了大雪,北風呼嘯,風聲在建筑之間穿梭,如同嘶吼。
沉默許久的況承止,再開口又是一聲:“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詹挽月角勾出一個很淡的笑容,“難道你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
況承止抬眸看,連忙否認:“不是,沒有。”
“我再心存芥,也不可能不接你電話。”
眼神和語氣都不像說謊。
詹挽月納悶不已:“那你道什麼歉?”
況承止回避的視線,艱難開口:“我在波士頓立事務所之后,為了區分公私事,辦了一張新的手機卡,專門用于辦公,之前的號碼了私人號。”
“槍擊案發生那天,我去西弗吉尼亞州了,項目選址地很偏,在綠岸鎮附近的山區。”
“綠岸鎮是國的國家無線電安靜區,除了有國天文臺的單天線電遠鏡,還有國家安全局梯隊系統的無線電雷達,這些因素導致那個區域管控很嚴格,止使用任何會產生無線電波的設備,其附近的山區手機也無法接收到信號。”
“你剛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可能還沒完全進信號屏蔽區,所以一開始還能打通,后面信號全被屏蔽,就提示不在服務區了。”
詹挽月怔愣片刻,追問:“你之后回到有信號的地方,也沒收到未接來電和那些未讀消息嗎?”
況承止“嗯”了一聲:“沒有,應該都被屏蔽攔截了。”
“阿挽,我沒有故意不接你的電話,我甚至不知道你聯系過我……”
詹挽月腦中閃過四個字,天意弄人。
前年出車禍的前一分鐘,關懸給打了電話,問到哪了,并叮囑小心開車。
電話沒掛斷,就出事了。
外賣員當場逃逸。
如果不是那通沒掛斷的電話,如果不是關懸第一時間打了120并趕到車禍現場,那天就沒命了。
再清醒是十幾個小時之后。
得知自己懷孕,但孩子已經因為車禍沒有了的事,人陷極度崩潰的狀態。
在昏迷的時間里,新聞上公布了那起槍擊案更的死傷況,八個人都是外國人,沒有華人。
關懸一看到新聞就告訴了,試圖用況承止人沒事的消息稍稍寬失去孩子的痛。
也勸:“孩子的事……你跟況承止說一下吧,沒道理你一個人承,他至應該知道。”
等心稍微平復一點了,給況承止打了電話。
電話快自掛斷才被接起。
一接起,就被況承止那邊的嘈雜的環境音的震了震耳。
失神地問:“你在哪里?”
況承止聽不清:“說什麼,大點兒聲!”
詹挽月抬高了音量:“我問你在哪里!”
“喂?喂?還是聽不見……那個誰,讓上面打碟的停一停,吵得要死。”
“啊?誰我爹?”
“……”
況承止站起,對詹挽月說:“算了,你等會兒,我找個安靜地方。”
詹挽月沒吱聲。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電話里安靜了不,況承止重新問:“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你在酒吧?”
“嗯,有個朋友過生日。”
詹挽月當時整個人像被按在了冰水里,心里又有一簇無名火熊熊燃燒。
冰火兩重天,死死握住手機,手控制不住發抖。
給況承止打了多電話,發了那麼多消息,況承止一概沒理,倒是有好興致在酒吧給朋友過生日。
失去孩子的悲痛還沒緩過去,丈夫的冷漠又像冰刃一樣刺向。
詹挽月啞著嗓子問:“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況承止語氣莫名:“說什麼?不是你給我打電話嗎?”
“我昨天給你——”
“承止。”
電話里突然傳來詹綰闕的聲音,詹挽月一瞬間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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