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嫻說話。
小三花忽然從柜角撲出來,四只爪子都趴在溫復淮的皮鞋上,仰頭沖他喵嗚一聲。
“………”
姜嫻把貓抱起來,抓起它的小短晃了晃:“它的主人。”
“我單霽。”單霽手接過三花,波瀾不驚地打了個招呼。
溫復淮微微抬眉:“姓單。”
單霽掀起眼皮,和他對上視線。
短短幾秒鐘的對視,姜嫻敏的從中看出點不尋常。
不過沒表現出來。
單霽一左一右抱著兩只貓給他們添糧去了。
等他走遠,溫復淮垂眸著姜嫻,聲調平冷:“我一直沒有對你用特別強的手段,希以后也不會有。”
他拿走被開的豆漿,隨手丟進垃圾桶,然后把左手里拎著的保溫盒放在桌面上。
“大早上發什麼瘋?”姜嫻秀眉微蹙:“你以為只要出現在我邊的異,和我都是那種關系嗎?”
溫復淮道:“最好不是。”
姜嫻抬眼看著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
片刻。
“溫復淮,”姜嫻忽然輕聲道:
“我不欠你什麼,是你一直對我視若無睹。”
“視若無睹?”溫復淮眼底沒什麼緒,他掀:“你再仔細想想。”
那是大學時候,姜嫻上完課回了溫家莊園,一進門就看見一條形龐大樣貌兇惡的狼犬。
那條狼犬沒栓繩子,直沖姜嫻而去。
嚇了一跳,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睜開眼狼犬的頭離十分近,姜嫻半點不敢。
溫居寅的笑聲從遠傳過來,他雙手兜悠悠走到姜嫻面前:“這就嚇壞了?”
姜嫻沒吭聲。
他聳聳肩,俯了狼犬的腦袋:“以后它天天都能迎接你回家。”
溫居寅轉走了,狼犬走在他邊。
姜嫻拍拍手上的灰,站起來時,不期然和坐在二樓臺的溫復淮對上視線。
他手里端著咖啡,事不關己地淡淡挪開目。
隔了大概有一個多星期,那條狼犬無緣無故的病死了。
諸如此類的恰巧還有很多。
姜嫻不是沒有報復過溫居寅和溫予姚,弄死了溫予姚的寵蛇,也在溫居寅喝的湯里下過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做壞事時,都會倒霉的被溫復淮撞見。
然而他像是個冷漠的機,誰也不關心。
漸漸的,姜嫻無形中猶如被人抓住了把柄,有些怵這個名義上的大哥。
只是那些伎倆也都沒有被揭發,一切相安無恙。
以前的事在眼前閃過,姜嫻垂在側的指尖微微蜷起:“可是你在包庇我的同時,也包庇了他們。”
緩緩道:“我沒有辦法把兩者平衡的抵消。”
報復回去的快覺不明顯,被傷害時又異常深刻。
這本就是不對等的手段。
溫復淮卻抬手了姜嫻的臉:“抵消不了,那就慢慢算。”
他沒來由說這樣一句話,而后不等姜嫻回過神已然推門走了。
好像只是來給姜嫻送個早餐。
書店空調開著,吹出來的縷縷涼意悄無聲息地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姜嫻抬手捂住后頸,那里冰冷一片。
站在門口著那輛遠去的黑賓利,不知道什麼時候單霽出現在邊。
他似乎是不經意間說:“這個人的司機,我最近見過好幾次。”
“你說什麼?”姜嫻扭頭:“在哪里見的?”
單霽半蹲在地上,修長的指尖撓著橘黃大貓咪的下:“就富寧街那邊兒啊。”
江城離這里很遠了,那個司機是溫復淮的助理,姓石。
如果溫復淮要留他監視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但完全沒有必要親自把常用的助理派過來。
那位看上去不太靠譜的石助理并非善茬。
早上的太還未出來就被云層埋住了,大好的晴天剎那間轉。
好像有些事在以萍江為中心拉鋸開,而蒙在鼓里,尚不知道。
半上午那會兒姜嫻帶著兩只貓和單霽一起去寵店了。
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
大橘被工作人員抱去洗澡了,姜嫻坐在外面等。
“姜嫻。”
姜嫻驟然被名字,愣了下。
小三花鉆進單霽子口袋里,它好像很喜歡把自己裝起來,只探頭探腦地用貓眼四看。
單霽坐在沙發上一邊兒逗它,一邊很自然而然地說:“這樣喊太正式,怎麼說我們也算朋友了,能不能換個稱呼。”
他說得太正經,倒讓姜嫻不知道怎麼回答。
一直以為像單霽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應該是比較稚的想法和格。
年長了幾歲,姜嫻不自覺把自己帶了長輩視角。
單霽沒等到回答,挑起眼角:“難道我們不算朋友?”
“當然算。”姜嫻想了想:“你我姐就行。”
“姐……”
“嗯。”
單霽回味著這個字,又著,仿佛是無意識的:“……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變疊詞就從他里說出來就變了味兒。
不等姜嫻先開口,單霽自己笑了,他歪靠在沙發上:“聽起來不像正經關系,我你阿嫻吧,比較順口。”
姜嫻本想拒絕,只是單霽的眼神太過正常了,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男孩對待朋友的真誠。
嘆口氣:“好吧。”
單霽微微勾,別開臉去看被裝進烘干機里的大橘。
小三花看見自己的老大被關起來,四肢并用爬出來,刺溜飛出去,在烘干機前轉了轉去,不停喵喵。
工作人員把它抱起來去梳。
等候區桌子上放了個四階魔方,單霽手拿起來百無聊賴地轉著,白皙骨的長指十分靈活。
姜嫻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沒一小會兒,單霽把還原的魔方隨手拋給了姜嫻。
姜嫻坐在那兒索了一會兒,很顯然不太會玩。
“我教你。”單霽坐過去,指揮著姜嫻轉。
兩個人的距離霎時間就拉近了。
拼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正當魔方快要還原的時候。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單霽!”
單霽聞聲看過去,只見陳栩鯤拄著拐杖站在寵店的玻璃門外,面容扭曲地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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