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溫聲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隨即,將目落在初兒上,不聲地試探:“本宮聽聞宸貴妃娘娘不久前才離開,還特意向陛下舉薦最信任的唐太醫,為郝嬪妹妹治療。怎麼看到本宮,你才安心呢?”
初兒似乎害怕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被人聽到,往門口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才低了聲音道:“良妃娘娘,我們娘娘生下了五皇子,恐怕現在最坐立不安的人就是宸貴妃娘娘了。和派來的太醫,我們哪敢相信?”
“我們娘娘一直擔心,唐太醫會聽宸貴妃娘娘的命令暗害了,連唐太醫開的藥都不敢喝呢。”
“可惜……徐太醫被宸貴妃娘娘陷害,關進了慎刑司,現在我們連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良妃娘娘您總算來了,奴婢可不就安心了。”
說這話的時候,初兒和以往一樣,語氣里滿是恭敬和依賴之。
沒人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下心頭的恨意!
若離暗自松了一口氣。
和娘娘過來之前,還擔心宸貴妃娘娘如此關心郝嬪娘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若郝嬪娘娘被宸貴妃娘娘策反了,可怎麼辦?
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郝嬪娘娘將良妃娘娘視為親姐姐,豈會被別人的小恩小惠收買?
良妃的角彎了彎:“郝嬪妹妹既本宮一聲姐姐,本宮自然要照顧好。”
“只是……本宮舉薦的徐太醫,被陛下認為醫不,本宮如今也不好貿然派其他人過來照顧郝嬪妹妹了。”
“左右還有禾院判在這里呢,唐太醫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對郝嬪妹妹做些什麼的。”
初兒眼中的警惕之依然沒有褪去:“但愿吧……”
“但他是宸貴妃娘娘的人,奴婢不可能相信他。”
良妃轉頭看向了床上。
見昏睡中的郝嬪臉頰消瘦,面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的一雙眸子里滿是心疼之。
良妃似乎是不忍再看,別過臉用帕子按了按潤的眼角,語氣心疼,還帶著幾分歉疚:“可憐的郝嬪妹妹,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會變這樣?”
“都怪本宮不好。若本宮好好照顧郝嬪妹妹,不讓被吳常在沖撞了胎氣,就不會變這樣了……”
“郝嬪妹妹,為了本宮,為了五皇子,你可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
若離在旁邊輕輕勸道:“娘娘,這大半年您照顧郝嬪娘娘,凡事親力親為,自己都累瘦了不,誰敢說您不盡心?”
“可郝嬪娘娘意外胎氣,也不是您能預料到的事,您就別自責了……”
初兒站在旁邊,看著這對主仆一唱一和。
如果是以前,肯定會得不行,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良妃娘娘這麼好的人。
自家娘娘變這樣,確實不是良妃娘娘的錯,都是別人害娘娘了胎氣!
可明白良妃的真面目后,初兒心中只剩下冷笑。
這個笑面虎口口聲聲說著自責的話,不就是為了把責任推到別人上嗎?
良妃娘娘和若離是知道,會在娘娘醒來后,將室發生的事都告訴娘娘,所以才特地在面前演這出戲吧。
初兒實在做不到繼續違心說恭維的話,也怕自己說得太多,控制不住出恨意,只是低著頭抹眼淚。
心疼娘娘的不值。
也心疼們信錯了人。
過了許久,良妃的緒似乎才平靜下來。
那雙溫和的眸子里,寫滿了對郝嬪的關心,著初兒溫聲問道:“郝嬪妹妹的子究竟如何,太醫怎麼說?”
“若有什麼需要的藥材,只管講,哪怕再珍貴,本宮也會為郝嬪妹妹求來!”
初兒按照郝嬪的待,低著頭道:“回良妃娘娘,唐太醫說我們娘娘雖然產后崩,但好在及時止住了,不會危及命。只是要好生養很長一段時間,子才會慢慢恢復。”
“奴婢雖不信任唐太醫,但陛下命他為我們娘娘治療,想必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犯欺君之罪。”
“我們娘娘也算苦盡甘來了,等到養好了子,就能養著五皇子長大。”
“這一切,都多虧了良妃娘娘照顧,奴婢代我們娘娘叩謝良妃娘娘!”
若離的臉瞬間就變了!
良妃的眸雖然閃了閃,但依舊是一副慈悲的樣子,示意若離將初兒扶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郝嬪妹妹和五皇子母子平安,本宮亦為郝嬪妹妹高興!”
初兒覺得,良妃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指不定有多氣吧?
“好了,本宮就不打擾郝嬪妹妹休息,先回去了。”
“等郝嬪妹妹醒了,你告訴,本宮明日再來看。”
初兒恭敬道:“是。”
一路上,顧忌隔墻有耳,若離都忍著沒說話。
等回到長春宮,終于忍不住了,焦急道:“娘娘,郝嬪娘娘已是一宮主位,不死,您還怎麼養五皇子啊?!”
“從前也沒聽說,宸貴妃娘娘和郝嬪娘娘有什麼,這回怎麼命唐太醫救活了郝嬪娘娘?”
“宸貴妃娘娘難道就不擔心,郝嬪娘娘的位分越爬越高,又有了五皇子傍,以后會為的心腹大患嗎?”
“是怎麼想的,奴婢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良妃緩緩點燃手中的檀香,拜了三拜后進面前的香爐里,才道:“許是佛祖憐憫,才讓郝嬪妹妹活了下來吧。”
“但誰知道……是真活下來了,還是假活下來?”
說道這里,良妃的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那寶相莊嚴的模樣,跟后的佛像倒相似的。
若離一愣,不解地問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良妃緩緩道:“別看宸貴妃娘娘年紀輕輕,心眼子可一點都不,會做沒有好的事嗎?”
“況且自古以來,產后崩的子,有幾個活得下來的?”
若離越聽越迷糊了:“……您的意思是,宸貴妃娘娘讓唐太醫,騙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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