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人恭敬道：“回陛下，宸貴妃姐姐讓人把嬪妾照顧得很好，孩子也很乖。”

“那就好。”

南宮玄羽忽然默了默。

因為凡事都需要對比，才能看出差距。

同是照顧有孕的妃嬪，念念將孫貴人照顧得珠圓玉潤，甚至需要忌口來避免長得太胖。

而郝嬪在良妃的照顧下……

雖說是郝嬪被吳常在嚇到，了胎氣，才導致后續的一系列事。但良妃對郝嬪，若像念念對孫貴人一樣盡心，郝嬪和五皇子一定會有更好的結局。

哪怕所有人都說，郝嬪早產不是良妃的錯，但這一刻，南宮玄羽心中還是生出了對良妃的不滿。

當然，面上他并沒有將這些緒表現出來，頷首道：“你好好歇著，朕改日再來看你。”

孫貴人點頭道：“是。”

“嬪妾恭送陛下！”

出了鐘粹宮，南宮玄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冷冷地問道：“徐太醫可招了？”

李常德低著頭道：“回陛下，徐太醫被投慎刑司已經有幾天時間了，但他堅持說郝嬪娘娘的胎象本就不穩，早產也正常，此事只是意外。”

南宮玄羽道：“繼續審！”

“順便查查……他與良妃有沒有什麼暗地里的關系！”

李常德心頭一驚。

這些年，要說得到陛下信任的人，良妃娘娘便算一個。

可現在，陛下連良妃娘娘也疑心了？

……

是夜，月明星稀。

沈知念帶著芙蕖和小周子，穿黑斗篷，一路避開后宮巡邏的守衛，往漱芳齋而去。

進漱芳齋便看到，戲臺后站著一個人影。

聽到腳步聲，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禮：“嬪妾參見宸貴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小周子自覺地退到暗把風了。

芙蕖依舊站在沈知念邊陪著。

們的盟友關系一直沒有擺在明面上，康貴人和沈知念單獨見面的次數并不多。自然知道宸貴妃娘娘，不是無緣無故約在這里相見。

康貴人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宸貴妃娘娘這麼晚了約嬪妾來此，有什麼吩咐？”

時間迫，沈知念沒有廢話：“悠然，你可想養一個孩子？”

康貴人瞬間就明白了，沈知念說的是五皇子。

畢竟郝嬪生下五皇子后崩，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活不下來，暗自猜測過五皇子的歸屬。

只是后來，郝嬪的子不礙事了，眾人才漸漸歇了心思。

畢竟五皇子的生母就是一宮主位，哪得到其他人養他？

此刻聽到沈知念的問題，康貴人不有些疑：“宸貴妃娘娘，您說的是五皇子嗎？可郝嬪娘娘不是還好好的……”

沈知念的眸深了深，沒有解釋這件事，只是道：“實不相瞞，是郝嬪托本宮，為五皇子找一合適的養母。本宮便想到了你，不知道你可愿意？”

聰明人說話，往往不用點得太。

康貴人已經明白了，只怕郝嬪娘娘的真實況，沒有外面說的那麼樂觀……

要不然也不可能，五皇子才出生幾天，就急著托孤了。

康貴人的心瞬間變得激起來！

君心易變，后宮的人即使再寵，也跟浮萍沒有任何區別。唯有孩子，是自己下半輩子的依靠。

哪個宮嬪不想要一個孩子傍？更何況還是皇子！

就算不敢想那個位子，皇子長大后至也是個王爺，有自己的封地。屆時只要新帝開恩，便可以把自己的母妃，接到封地去過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五皇子才剛出生，這時候把他帶回去養，跟自己生的有什麼區別？

康貴人高興得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宸貴妃娘娘，實不相瞞，自從當初被柳如煙害死了腹中的胎兒，嬪妾做夢都想再有一個孩子……”

“可嬪妾知道，自己不大寵，后宮又是新人勝舊人，這個愿無異于妄想。”

“聽您說到這個好消息，嬪妾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看著康貴人激的模樣，沈知念喟嘆了一聲，道：“悠然，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太醫說了，五皇子早產不大好，恐怕……恐怕活不過二十歲……”

康貴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不是因為到封地去福的夢落空了，而是為五皇子和郝嬪到唏噓。

一個注定活不過二十歲的孩子，該有多可憐……

他的母親面對著這樣的事實，又該有多揪心……

沈知念道：“此事你可以仔細考慮，想好了再答復本宮。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宸貴妃娘娘！”

康貴人住了轉離開的沈知念：“嬪妾想好了，嬪妾愿意！”

承認，有自己的私心。

縱使五皇子活不過二十歲，可也畢竟是皇子。后宮的人誰養著他，誰就能多得到陛下的幾分關注。

陛下去宮里的次數多了，未必不會懷上自己的孩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生在皇家的男子，往往二十歲的時候，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就算將來五皇子不在了，孫輩已經可以為的依靠。

康貴人并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

畢竟宮里的人，哪個沒有私心？

只要在五皇子活著的時候，好好照顧、養他，便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沈知念點了點頭：“本宮明白了。”

康貴人剛剛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這時才反應過來：“宸貴妃娘娘，只有一宮主位才能養皇嗣。嬪妾不過是一個貴人，陛下和滿宮的人豈會同意，讓嬪妾養五皇子？”

沈知念反問道：“悠然忘了，王嬪是如何上位的？”

康貴人瞬間恍然大悟。

沒有追問沈知念，如何才能讓陛下同意這件事，將封為嬪位。

因為知道，宸貴妃娘娘既然這樣說了，心中肯定有章程了。

回去的時候，康貴人的腳步還有些飄忽……

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要為一宮主位，為五皇子的養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