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斂沉著臉，經過一片荒涼的蜿蜒小路，來到一封閉的門前。

守著的警衛低聲：“會長，沈副總和葉組長在下面等著您呢。”

賀斂應聲。

門打開，撲面一腥臭的氣，他邁步走向下延的臺階。

姜郁跟了兩步，抬頭著警衛。

警衛有了上次‘鹽烤牛舌’的教訓，知道自家會長把這個傻姑娘放在心尖尖兒上，立刻挪開子讓姜郁進去。

只是瞧著那個纖薄的小板，警衛擔心的皺眉。

會長連這種地方都要帶著？

也太夸張了吧。

下面可是刑室，就沖賀斂的兇悍程度，別說是姜郁了，就連他們這些刀尖上的老爺們見到那些場景都直哆嗦。

不過傻子應該不怕。

警衛嘀咕著關上了大門。

姜郁的重很輕，走起路來也沒什麼聲音，賀斂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越往下走，鼻腔里的腥和腐爛味就越重。

終于在靠墻的樓梯盡頭站住，蹲在昏暗中，小心的探出半張臉。

姜郁輕輕倒吸一口氣。

整個地下室只有頭頂一盞發黃的燈，的墻上掛滿了生銹的刑，五花八門，有些用太過復雜，姜郁甚至想象不到使用方法。

但無疑，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室中心的連頂鋼管上綁著一個赤上的男人，低著頭，看不清臉。

沈津和葉尋也在。

前者坐在左面的椅子里，疊著雙，那副英斯文的上流氣派，和這里的野蠻格格不，只是懶散的看著手里的文件。

賀斂踩著摻雜水的薄泥走過去。

一邊下上，一邊對葉尋說：“弄醒他。”

葉尋點頭，拿起旁邊的高水槍直接呲在男人的臉上。

沈津猛地抬腳：“你看著點！”

葉尋：“……”

“咳咳。”

男人被冰水激的睜眼，抬起頭，出的臉是骨骼很強的歐洲長相，見到賀斂，他淺藍的瞳孔輕微小，下意識罵了一句。

賀斂斜睨，從靠墻的桌子上拿起煙盒，叼了一顆點燃。

“嘰里咕嚕的什麼玩意兒，老子聽不懂。”

男人切齒，繼續罵他。

沈津將文件放下：“西西里的黨派殺手，不過資料顯示他會說漢語，你要是聽不懂，就打到自己能聽懂。”

賀斂叼著煙的一勾，在白霧中輕輕瞇眼，將繃帶一圈圈的纏在掌心，習慣的攥了攥，回兩步，一拳打在男人的肚子上！

‘噗——’

男人眼珠凸出，當即嘔，紅的霧噴在賀斂肩頭。

垂下頭暈過去了。

角落里蹲著的姜郁赫然一個激靈。

覺賀斂再用些力道，拳頭就會從男人的后背竄出來。

沈津也嚇了一跳，罵道：“你他媽下手那麼重干什麼！人家魯智深打鎮關西還得三拳呢！你一拳就要人命！”

賀斂抬手取下煙，霧順著結實的紋理匯聚線，不咸不淡的對葉尋說：“再給我弄醒。”

葉尋只好再次舉起高水槍，好半晌男人才重新清醒。

賀斂彈了下煙灰：“什麼名字？”

男人迷迷糊糊的，還是不肯說。

賀斂：“葉尋。”

那人應聲遞過來一把匕首。

賀斂上前，拎住男人的耳朵。

姜郁悄然瞪眼，瞳孔深漫出一無端的激，好像此刻綁在柱子上的不是什麼西西里的殺手，而是宋家的那群牲口。

耳朵落地的瞬間，不自知的咧開了角。

但男人是個狠茬子，就算這樣也不吭聲。

賀斂耐心盡失，吸了口煙：“賀紹遠派你來殺我的吧。”

這話讓男人不安的吞咽。

姜郁蹙眉。

賀紹遠？

姓賀？

賀斂見男人的目似有躲閃，將煙頭捻在他的肩膀上。

隨著抖，焦糊味漫出。

賀斂冷笑著，眉挑不羈：“我這個大伯也真是的，我不就是把他兒子給搞死了嗎，至于跑到意大利雇人殺我？”

沈津數著手指：“這是今年第四個了吧。”

但賀斂并沒有殺了男人的打算，而是提起他僅剩的耳朵，靠近輕笑：“回去告訴賀紹遠，是他兒子自己找死。”

他指了指自己左口，那幾乎和心臟重疊的槍疤。

“而且，這條命我已經還了。”

“閻王爺都不敢收我的命，他賀紹遠就別再想著給兒子報仇了，要是再來這一套，我真的會把賀氏集團拿回來。”賀斂笑的森寒，眼嗜，“畢竟賀家就我一個正統繼承人了，不是嗎？”

說完，他掐住男人的脖頸，一字一頓的繼續。

“對了，麻煩你再轉告賀紹遠一句。”

“我賀斂這輩子。”

“最恨別人騙我。”

賀斂的話擲地有聲，順著滿地的涸籠罩住遠的孩兒。

姜郁眼睛發直，像是一只呆頭呆腦的鵝。

垂在側的手回前，攥的的。

不難聽出，賀斂那位長房堂哥，就是因為騙了他才死的。

完蛋了。

恐怕得裝一輩子的傻了。

賀斂松開手，一記肘擊將男人劈暈，輕描淡寫的說：“把人放進賀紹遠的車后備箱，再留一張字條，就說我這個當侄子的，提前給他拜年了。”

葉尋：“是！”

賀斂依舊滿臉沉，轉想再去拿煙，余一瞟，瞬間汗倒豎。

“哎我！”

他一個箭步沖向還在發懵的姜郁。

哪兒還有剛才的狠厲，整個人都寫滿了驚慌失措！

葉尋和沈津也嚇的一驚。

前者忙下外套把遍鱗傷的男人裹住，生怕姜郁的心靈到創傷，后者則狂拍著心口，一個勁兒的說嚇死我了。

姜郁蹲在那里跟個鬼一樣。

賀斂的腦中嗡鳴不斷，魯的著上的，對著葉尋大喊：“快點！巾給我！快快！”

沈津離得近，將巾扔過去。

賀斂接過，直接給姜郁的眼睛蒙住了。

沈津：“……”

賀斂的心懸的高高的：“我的小祖宗啊，你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啊。”

小傻子看到剛才那一幕，絕對會害怕。

然后肯定要躲著自己了。

完了完了。

剛補好的天又塌了。

但姜郁并沒有怎樣，拉下賀斂的手，站起，小步調的往里走。

賀斂盯著，微咽口水。

小傻子不會在這種地方還覺得好玩吧。

姜郁走到墻邊，抬頭看著懸掛著的鐵刷子，眼睛锃亮，似乎已經想象到宋家那些人被它刷‘千萬縷’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

真好啊。

連親都能殺。

賀斂，你不愧是我心挑選的刀。

我要把你磨得鋒利無比。

然后進老宅的心臟。

賀斂瞧笑了，茫茫然舒了口氣，和沈津兩人換了個眼神。

他倆也沒剛才那麼張了。

見到刑還笑的出來。

幸虧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