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環視，看著那些替歡呼雀躍的組員，興沖沖的將汽水瓶的尸骸撿回來一片，走回莊雨眠前，仰頭說：“中了！”

莊雨眠沉默幾息，很輕的點了下頭。

姜郁興到無以言表，想去營房和賀斂邀功，卻被住。

人的臉上很嚴肅，掏出腰后的配槍，利落卸下彈夾，從里面推出一枚型號相同的子彈遞給。

姜郁不解的接過

莊雨眠又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枚帶著舊痕的子彈，聲音冰冷：“這是當年打掃戰場，從我師父里取出來的，他傷太重，死別之際，也是我親手開槍結束了他的痛苦，我那顆子彈給你，姜郁，你要留好。”

姜郁的眉間微微鼓起，知道在壁堡工作的軍人，都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不想和任何人分別，搖搖頭：“以后都要、一起吃飯。”

莊雨眠瞳孔微，繼而有些為難的說。

“算了吧，你吃飯太慢了，我看著真的很難。”

“……”

也是，壁堡的人吃飯向來是風卷殘云。

-

隔天凌晨，天還沒亮，姜郁突然被院里的響吵醒，著惺忪的眼，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才三點多。

到床邊，瞬間困意全消。

漆黑的夜幕下，李蒙帶著三隊組員整裝待發，院門大開，十幾輛改裝后的越野車正停在那里，引擎的轟鳴聲震耳聾！

正詫異著，臥室的門被人打開。

賀斂穿著一漆黑的作戰服出現在視線，他單手搭在戰腰帶上，頎長的型帶著冷冽的寒意，剛要開口，旁邊倏地過來一個人。

“嘶……”

賀斂角疼的微。

莊雨眠至有80公斤，險些把他的腳趾踩斷！

但莊雨眠行匆匆，屋里沒開燈，還以為是門檻，繼而將手里捧著的一疊裝備遞過去：“姜郁，清醒一下，把這個穿上。”

姜郁走過來，瞳孔針鼻兒。

戰盔、彈力繩盔罩、半指手套、護肘、戰腰帶……

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我的、作戰服！”

莊雨眠鄭重其事的點頭。

就像當年師父將作戰服給自己時一樣，說：“這是你的了。”

姜郁又看向賀斂，因為太過激，整個人都在細微的栗著。

賀斂輕笑，從戰背心的口袋里掏出那枚金屬材質的項鏈牌，拇指大小，很有儀式的掛在姜郁的脖頸上，按住的肩膀。

“這綠寶，是保障標識牌，說是狗牌也行，姜郁，我以金州境外維和工會，壁堡九組總會長的份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你也是壁堡的一份子了。”

姜郁用手托起來，主副牌上寫著的基本資料和在編詳。

[金州壁堡：一組1301號]

[對接組長：李蒙]

“穿服吧。”

賀斂往外走，聲音沉穩：“我們馬上出發。”

姜郁提了口氣：“去哪兒？”

如同將帶出老宅的那晚，男人的背影和當夜一樣堅不可摧。

“洋城！”

-

兩日后，宋家老宅。

自從上次謝湛云來了之后，老宅的傭人就被遣散了，兩個月無人打理，院落里枯草叢生，荒蕪的很。

10個億不足以賠付宋雪妍的違約金，宋謙夫婦變賣了很多古董家，為了維持生計，只怕這座老宅也很快就要兌出去了。

正堂里，八仙桌和圈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張突兀的紅塑料椅。

短短兩個月，宋謙像是老了二十歲，鬢角的頭發都變的花白。

蘇尋英和宋雪妍坐在一旁，前者剪了短發，后者穿著一條款式老舊的旗袍，目怔怔的盯著自己殘缺不堪的手。

那四手指，到底是沒接上。

他們活在這山坳坳里，那日在謝湛云走后，下起了連綿雨，救護車被塌陷的山泥擋住，錯過了最佳的接骨時間。

“呵呵。”

宋雪妍冷冷發笑，有些青紫。

左側的宋煜初睨向妹妹，鷙著神，他一言不發，左手藏在口袋里，轉著隨攜帶的小刀。

宋遜撐著膝蓋，切齒道：“紀棠肯定是被壁堡的人帶走了，要不然……怎麼報警也找不到人！”

“這都多久了！賀斂他到底要干什麼！”

宋謙有些筋疲力竭的抬頭，正要說話，就像是幻聽一般，宋紀棠的哀嚎從通往正院的月門傳來，聽起來歇斯底里的。

“大哥！二哥！救命啊！”

“哥！宋家要完了！”

“大哥！！！”

堂幾人怔了一下，旋即齊齊起。

宋謙忙不迭的跑過去，只見宋紀棠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兩個月不見，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臉上還有一道很可怖的傷痕，狼狽的像是一條瘋犬！

宋遜也嚇了一跳，快步近前。

宋謙一把接住妹妹，心焦的想發問，宋紀棠卻死死的攥著他的胳膊，人的神狀態瀕臨極限，隔著袖管，那臟污的指甲幾乎要摳進他的里。

“哥！我們要死了！”

“宋家要完了！”

宋謙有些迷茫，卻忽然聽到一陣似地震的腳步聲，他倏地抬頭，視線滿是裝備齊全的壁堡組員，黑一片，就站在月門外！

蘇尋英一，拉著兒的胳膊，腦袋陣陣眩暈。

賀斂來了。

賀斂殺來了！

宋紀棠厲聲尖，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宋謙只好和弟弟將人往后拖，偏偏踢打的，很難控制。

宋謙再回頭，月門走進來一個型極高的男人。

那雙作戰靴踩著雜草，帶著現代化的冰冷，隨著步調，緩緩撥開這座老宅里沉積百年的腐爛氣息。

宋謙薄激，又見賀斂的后走出來一人。

比起周圍人高馬大的組員，那人的型很小，但一黑如夜的作戰服卻很合尺寸，腰間被束的細細的，摘下作戰頭盔，出一張清秀的臉。

孩兒一雙杏眼含著霜冷，看不出任何緒。

宋雪妍一把推開媽媽，往前跌撞兩步：“姜……”

“阿郁！”

但不等說完，宋煜初像是回魂一般，猛地撞開！

看到姜郁，他眼眶頓生紅，繃了三個月的神經線徹底斷了，心里那刺痛讓宋煜初幾乎失去理智！

阿郁回來了！

他的阿郁回來了！

宋遜嚇了一跳，撲起來去抓他，卻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賀斂和姜郁站在一起，宋煜初整個人都變得格外憤慨，他像是被怒火侵吞了一切，掏出口袋里的小刀，拼盡全力沖向了賀斂！

“阿郁是我的！”

“賀斂！我要殺了你！”

眾組員不為所，姜郁也不曾擔心。

賀斂對付他，很容易。

但下一秒。

姜郁瞳孔地震！

“會長！”

李蒙和莊雨眠在背后齊聲驚呼，連宋煜初自己也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居然真能傷到賀斂！

宋煜初抬起頭。

眼前的男人角勾著得逞的竊喜，如此突兀的表，就好像那柄小刀并沒有割傷他的手臂一樣。

真好，他正愁沒有辦法死宋煜初。

他忘不了。

當著自己的面抱姜郁是吧。

隨著低垂，賀斂轉過頭，看著姜郁。

“阿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