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眾人乘坐云擎集團的私人飛機回了金州。
姜郁是在回漢宮館的路上醒的,那輛柯尼塞格的后排座椅上,裹著的毯,渾酸痛,連眼皮都幾乎抬不起來。
昨天和賀斂做到了幾點,完全沒印象,只記得這男人像瘋了一樣,恨不得把骨頭都拆掉重組,甚至還咬。
吃起醋來真夠喝一壺的。
賀斂低頭,瞧著躺在自己上的小人兒,輕聲說:“阿郁?”
姜郁沒力氣睜眼,只捶了他一下。
“呵呵,還有心思給我捶呢?”賀斂無賴的聲調在頭頂盤旋,“我知道阿郁心疼我,但是我沒事,不疼。”
這話,讓副駕的沈津都翻了個白眼兒。
開車的梁千瑜倒是笑個不停:“老公,你看看人家。”
沈津:“你讓我學他?我可沒那一牛勁兒,我是文人。”
聽著那夫妻倆你來我往的調侃,姜郁的輕羽睫,想擰賀斂的,可是胳膊抬起來,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賀斂輕笑,任勞任怨的幫按著肩膀,又將毯子往上拉了拉:“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到漢宮館了。”
但到了漢宮館后,還是沒醒。
賀斂把姜郁送回樓上臥室,掖好被子下到客廳,穿著新中式長衫的賀老爺子從臥室走了出來,背著手說:“孫子,爺爺這怎麼樣?”
賀斂站在樓梯中央,打量了一下樓的裝潢,果然是要過年了,傭人將對聯、窗花、燈籠都裝飾好了,連各的地毯都換了紅。
“您老人家要上臺說相聲?還穿長衫?我給您再配個驚堂木怎麼樣?”
“……”
賀老爺子哼了一聲,對著一旁的展柜玻璃整理著袢扣:“這是你給我挑的,你就是不懂得欣賞。”
“您懂得欣賞,那您給我來一段報菜名。”
“小兔崽子!”
賀管家端著果盤放在茶幾上,簡直哭笑不得,明明兩個多月不見,天天念叨著孫子,結果一回來爺倆就斗。
“好了,二爺,您也快過來坐吧。”
賀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你說你,好不容易去京港一趟,不知道去看看你爸,他還在家等你呢,你倒好,轉頭就回金州了。”
“他在我這兒沒那麼大面子。”賀斂也坐下,高高的疊起,“好好做他的市長,別給我惹麻煩就行。”
這什麼話。
兒子反倒訓起老子。
不過大過年的,老爺子也不想他的霉頭,只是又哼了兩聲。
剛好乘坐另外一輛車的賀知意也回來了,賀斂又來,再加上同家人的賀管家,五個人坐在一起,商量起他和姜郁的婚事來。
賀老爺子聽完,微微皺眉。
賀斂無比跋扈:“老頭兒,別以為只有賀紹銘在我這兒沒有話語權,你在我這兒也照樣沒有。”
賀老爺子一掌打在他的后腦勺上。
賀知意捂臉憋笑。
老爺子點了點大,這才正道:“我說臭小子,人家姜郁同意了嗎?你就這麼自作主張,結婚也沒有強買強賣的,你得問問人家。”
“我嫂子同意了啊。”賀知意在旁邊,“再者說了,我哥臉皮這麼厚,就算是磨泡,也是遲早的事。”
賀家老兩口對視一眼,賀老太太連忙說:“那快點兒定日子吧,免得人家姜郁反悔,要是不嫁,這混蛋玩意兒恐怕也沒人再敢嫁了。”
賀斂:“……”
“對對對。”
賀老爺子一邊附和,一邊讓賀管家去拿黃歷和周易,兩人把腦袋湊在一起,想在年后找一個黃道吉日,甚至還想算一算生辰八字的契合度。
但賀斂的八字他們清楚,姜郁的卻不好說。
賀老爺子打量著孫子的表,不想翻姜郁的舊事惹他傷心,誰知賀斂將手臂搭在沙發背上,輕而易舉的說出了姜郁的出生日期,包括幾點幾分。
他在海城的醫院查過姜郁當年的出生記錄。
當初姜書禾生的時候,還險些難產。
賀老爺子不是滋味的咂,轉回頭,又讓賀管家趕查周易,畢竟只有他會算這種東西。
-
樓上,姜郁在臥室轉醒。
看了一下手機時間,已經快中午了,拖著沉重的子去到樓下,只有忙里忙外的傭人,爺爺他們不知道去哪兒了。
在客廳轉了轉,賀知意從餐廳出來,端著一碟子小蛋糕:“阿郁,你醒啦,不?我讓人給你留了飯菜。”
姜郁搖搖頭,懶得追究昨天的背信棄義,只嗓音沙啞的問:“爺爺他們呢?”
“害。”
賀知意想到上午的事,很無所謂的口吻:“這不是要研究你和我哥的婚事嗎,不知道怎麼的,算上八字了,結果賀管家算出來,你六十五歲還有個墻外桃花,我哥直接就郁悶了,跑后院玩去了。”
姜郁:“?”
“然后賀管家又算了一下我爺爺的,沒想到老爺子也有一個墻外桃花,但是他都過了四十五歲了,我就懷疑是他以前的作風有問題,老兩口吵架了,老爺子哄了半天都不管用,一說給買金子,兩人就出門了。”
姜郁:“!”
“最有意思的是,賀管家還算上我的了,說我八歲有個墻外桃花,所以我懷疑,賀管家本就不會算,他單純在污蔑所有人。”
姜郁:“……”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怎麼自己睡了一覺,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啊。
披上厚外套去了后院。
賀斂正背對著,坐在那個纏著拉花的秋千上,因為位置有些低,那兩條長只能委屈的弓著,連搖晃的幅度都很小。
姜郁哭笑不得的走過去,彎探頭:“賀斂?”
賀斂沒,悶悶的應了一聲。
姜郁索蹲了下來,抱著膝蓋仰頭看他:“怎麼了?”
賀斂躲閃著的目:“沒怎麼。”
“怕我六十五歲紅杏出墻?”
“……”
賀斂被中痛點,別扭的抿了一下,沒有回答。
姜郁捂著笑了笑,眼里亮盈盈的。
這點小事至于這麼郁悶?
賀斂有些訕:“你笑什麼?”
“沒什麼。”
姜郁:“那要是賀管家算的是真的,你想怎麼辦?”
賀斂張了張,有些啞然,心頭像是了塊石頭,憋了好半天才說:“我不知道他算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一想到就……”
“那就別想了,用事實去印證就好了。”
賀斂不解的看向。
姜郁失笑。
怎麼一到這種事,賀斂的腦子就變得不靈了。
余一瞄,從秋千繩上的拉花,拽下那個鐵環兒,拿過賀斂的右手,很鄭重其事的單膝下跪。
賀斂瞳孔一:“阿郁?”
姜郁沒說話,看著賀斂修長的手指,又住他的無名指,將稍微大一圈的鐵環輕輕推了過去,再抬起頭,笑著說:“這就是事實。”
“猜有什麼用。”
“等我們過到六十五歲,自然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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