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沒想明白,也沒細想。
接過張姨放在書桌角上的一塊抹布,南知笑了笑道:“張阿姨,您腳崴了就休息一會兒吧,我幫您收拾,要是腳還不舒服,等會兒我給林醫生打電話。”
“這怎麽可以!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收拾呢。“張姨試圖起,卻被南知攔住。
“張阿姨,您別這麽客氣,我手腳很快的。”說著,已經迅速地開始拭櫃子。
張姨勸阻失敗,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還是這麽心善。
南知完了櫃子兩邊,本能地拉了下櫃門,沒打開,才注意到底部有個極小的碼鎖。
轉問張姨:“阿姨,櫃子裏要嗎?可是不知道碼。”
“這個我也不知道哎,要不問下老爺子?”
南知心想,以封弋和封震業水火不容的關系,怎麽可能把碼告訴他?
搖了搖頭:“不用了,那等封弋回來之後再說吧。”
南知低頭,手裏的抹布拭過那碼鎖,注意到上面停留的四個數字:
1421。
上午兼職,下午上課,傍晚時分,南知才回到宿舍。
肖璐璐正在調試自己新買的相機,見回來,立刻轉手抓起手機,激地跑到了南知邊:“知知!晚上陪我去!”
南知不解:“什麽?”
肖璐璐把手機遞到南知面前,屏幕上是關于輔川大學和輔川理工大學今晚舉行籃球友誼賽的帖子,計算機系vs計算機系。
籃球友誼賽是兩校一貫的傳統。
而輔大計算機系籃球隊,又是學校所有院系裏實力最強的,再加上校草沉野本的吸引力,這消息一出,自然在輔大學校論壇上引起了熱議。
但南知沒有逛論壇的習慣,因此并不知道。
雙手捧著腦袋,有些哀怨:“你放過我吧!你忘了我這學期因為忘記選課,最後育課選了籃球?我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頭疼。”
“我有預,我未來老公,就在籃球隊裏了,好姐妹下半輩子的幸福,你怎麽能撒手不管?”
無穿了肖璐璐的話:“前兩年你也是這麽說的。”
肖璐璐是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在底下的時候,激地口嗨等會兒一定要去給誰送水、跟誰要聯系方式,等比賽一結束,就又慫了。
“哎呀,人都是要長的!我已經不是前兩年的我了!”肖璐璐把手機上的照片放大到一個名字,“而且你看,還有沈佚哎,這你不去看看?”
南知一愣,沈佚居然還是輔理工籃球隊的?
但是……
“他沒跟我說要來參加籃球賽哎。”
“你倆不是假麽,那用不著什麽事都和你說吧?而且輔理工計算機系的籃球實力,說實話和我們計算機系完全不能比,這比賽,估計是單方面的碾,男生嘛,都有點面子,他估計也不想你看他們輸得那麽慘吧。”肖璐璐分析得頭頭是道。
南知一想,也有道理。
“去嘛去嘛。”肖璐璐還在拉著袖子撒。
南知猶豫兩秒,合上了書:“那走吧,我們去。”
反正臺下那麽多人,“沈佚”也不知道在,就當去看個熱鬧。
肖璐璐開心地蹦跶著換了服,拉著南知就直沖育館。
籃球賽還沒開始,底下就已經坐滿了人,南知和肖璐璐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視野不太好的角落裏找到兩個空座。
前座兩個生正挽著手,激地討論著:
“啊啊啊沉野今天一定會上的吧!我好久沒看到他打籃球了!”
“心裏有白月的男人有什麽好癡迷的啊?本系的這些男人我都看厭了,還不如期待一下輔理工有沒有什麽帥哥。”
“我去年看過一次輔理工計算機系和我們校中文系的PK,覺沒特別帥的。”
……
南知聽著,一時間有些不服,“沈佚”這種,還不帥?
就在這時,前面的另一個生也笑著懟:“我信你個鬼,你這眼只能看到沉野,其他帥哥在你眼裏不都是屎。”
南知恍然大悟。
晚上七點,籃球賽正式開始。
伴隨著激昂的音樂,兩系隊員在教練的帶領下,從籃球場兩側的大門走出。
籃球館裏一下熱鬧起來,鼓掌聲、歡呼聲、吹哨聲,此起彼伏,南知前面那位沉野的小迷妹,已經抱著隔壁生開始激尖。
南知微瞇著眼睛,目本能地落在了輔理工那一側。
有那麽一瞬間,愧地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叛徒。
但也就只是那麽一瞬間。
很快,的視線開始隨著輔理工那些隊員們移,眼見著他們走至場地中間,和輔大的學生友好握手。
從南知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輔理工計算機系籃球隊隊員們的臉,從第一個掃到最後一個,但……
最終并沒有看見“沈佚”。
疑地扯了扯肖璐璐的袖子:“你不是說有沈佚嗎?”
“陣容上說是有的啊。”肖璐璐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和南知說,“沈佚是八號。”
南知的視線落到隊員們前的號碼上,掃了一遍,但憾發現,沒有一個人是八號。
“哎?”肖璐璐也覺得奇怪,一會兒擡頭,一會兒低頭,對比著陣容表上的名單和實際出場人員,肯定地說,“他們那邊上了替補,覺應該是沈佚有什麽事,不能出場了。”
南知小臉繃,不由有些擔心。
低頭給沈佚發去了一條消息:【籃球賽你怎麽沒出場呀?】
【YI:腳崴了。】
【YI:你去了?】
【南知:嗯。】
【YI:那結束後在籃球場等我?】
南知不知道他要幹嘛,但還是回了個聲“好~”。
唯一認識的人沒有出場,接下來的籃球賽,雖然臺下熱鬧萬分,南知卻總難提起太多興趣。
就連沉野投進了一個難度極高的三分球,引發了臺下所有人的驚呼,也只是隨大流,象征地拍了拍手。
“啊……沉野真的太帥了!”肖璐璐在一旁星星眼嘆,“聽說他和封弋是好朋友,那我覺得封弋肯定也很帥。”
南知回神,“為什麽?”
“人以群分,帥哥肯定是和帥哥玩到一起的啊!”
南知:“……”
“哎?這麽一想,我能和你玩到一起,那四舍五,我肯定也是個。”
肖璐璐繞著繞著,居然繞出了一個讓自己頗欣的結論。
近一個小時後,籃球賽結束,輔大計算機系只領先了三分獲勝,充分展現了何謂“友誼賽”。
底下的人紛紛退場,南知想起封弋剛才的話,猶豫了一下,沒起。
肖璐璐已經在一旁準備走,見沒,疑問:“怎麽了?”
南知坦白道:“沈佚說讓我等他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肖璐璐沒多問:“那好吧,我先走啦。”
南知看著的影消失,籃球館裏也很快就空了。
偌大的場地裏,雀無聲。
南知未免有些局促,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消息。
正打算問他到哪兒了,籃球館一側的門突然被推開。
穿著黑牛仔外套的封弋走了進來,他微仰頭,對上南知的視線,而後歪著腦袋,勾了勾。
南知立刻起,從一旁繞到了籃球場上。
封弋俯,隨手抄起一個被扔在角落的籃球,低著頭拍了幾下。
南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他的作,心想,奇怪,明明這值這材,和沉野不相上下,甚至比起生人勿近的沉野,他這種格,應該更多生喜歡才對啊?
為什麽學校論壇上,關于他,完全沒有一個人討論?毫無存在。
難道只因為他不是本校的?
南知正胡思想的時候,額頭被輕輕彈了一下。
封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面前,手裏抓著個籃球。
南知笑笑,問:“你不是腳崴了嗎?怎麽還過來?”
“崴了,不是殘了。”
“……”
“籃球賽好看嗎?”
“一般吧,實力差距有點大哎,你們計算機系這麽弱嗎?”
封弋半開玩笑似的:“那不是因為我沒上?”
南知撇了撇,不信,想起剛才沉野震驚全場的那個三分球,聲音輕輕地提議道:“那你給我投個三分球看看?”
對于南知這種外行人來說,好像三分球,是驗證籃球水平的唯一標準。
封弋就著此刻站的三分線外的位置,微微蹲下,起跳,幾乎沒做太多準備。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的拋線,準了籃框,掉落在地,發出“嘭”的一聲。
南知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這麽簡單?
封弋勾著,問:“想不想試試?”
“我不行。”南知有點尷尬地撓了撓臉頰,“這學期育課,我就選的籃球,每次上課都覺自己要掛科。”
“那是你們老師教的不好。”封弋丟下一句很不客氣的評價。
南知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拉到了前面。
沒有三分球的距離那麽遠,倆人站在罰球線的位置。
封弋的右手食指在南知的手肘關節輕輕敲了一下:“這兒,保持九十度。”
南知按照著他的教學,微微蹲下,而後力跳起,將籃球砸了出去。
籃球同樣在空氣裏劃出一道……不算好看的拋線。
別說籃框,就連籃框邊沿都沒到一點。
封弋偏頭悶笑了一聲。
南知有些惱怒,低聲嘟囔:“我就說我不行。”
封弋把籃球撿回來,繞到後,很紳士地問了句:“這樣介意嗎?”
雖然距離很近,但并沒有到的後背,南知度過了第一時間的不適應之後,倒也慢慢習慣了。
輕輕搖頭:“沒事。”
封弋將籃球塞到手裏,雙手托在手肘下,將的手臂慢慢擡起。
雙手搭上的手背。
明明是正常的溫,南知卻覺得異常灼熱,空氣裏像是有撲通撲通的聲音,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本能地想回手,卻沒有功。
籃球已經在封弋的使力下,被拋了出去。
南知眼見著那籃球撞上籃板,又反彈著撞上籃框。
“咚咚”的聲音,在無人的籃球館裏被無限放大,就像南知此刻莫名加快的心跳。
籃球像是被按下了慢作鍵,在籃框邊沿轉了一圈,最後“嘭”一聲落地。
南知忘了此刻倆人的距離不到十公分,驚喜轉,鼻尖抵上了封弋的膛。
南知一愣,退後半步後,仰頭看向封弋,了鼻子:“居然真的進了!”
封弋嗓音裏帶著笑,像在哄小孩兒:“還玩兒嗎?”
剛才略顯親的接,讓打了退堂鼓,但不可否認,第一次從育運中獲得突如其來的就,還真讓南知對籃球産生了點興趣。
而且,想,育課老師要求應該不高,學點皮,說不定真的可以避免掛科。
于是糾結了一會兒,點頭說:“玩兒。”
封弋的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將籃球放到懷裏,而後退後,站在距離大概兩米遠的地方,蠱似的朝勾了勾手:
“那,過來。”
倆人在籃球館一直玩到十點半出頭,臨近宿舍門時間才離開。
將南知送回宿舍後,封弋回了趟“再遇”。
沉野晚上剛打完一場籃球賽,上的籃球服還沒換下,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手機上看什麽。
面前的啤酒罐放在桌上,一口未。
封弋走過去坐在他邊,不經意掃到他手機屏幕上,是博文藝網公衆號剛推送的一篇策展人專訪。
沉野在看的那張配圖中,留著齊肩中短發、面容清秀的記者和策展人面對面而站,臉上皆帶著溫的笑意。
而圖片下有文字備注:【記者:舒杳】
封弋心下了然,卻沒有多言,修長指節穿過拉環,打開一罐啤酒,和茶幾上的罐輕。
他淡聲道:“謝了。”
沉野回神,將手機揣回兜裏,拿起啤酒罐也喝了一口,算是收下了封弋的謝。
要不是他提前通風報信,只怕今天,封弋的謊言就要暴。
但他也不好奇:“你打算玩角扮演到什麽時候?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吧?”
封弋也知道。
本來順水推舟接下這份合作,他并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有一個機會擺在面前,不要白不要,但現在,卻像是一個人在走鋼索。
越是接近中心,越是怕掉下來,一命嗚呼。
他目沉沉地盯著手裏的啤酒罐,眸暗沉,不知道是在承諾,還是勸自己。
“我會選個時機和坦白的。”
倆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在外頭招呼了一圈的徐昭禮推門而進,踱著步子,走到沙發把自己扔進沙發裏。
封弋瞥了他一眼,問:“人走了?”
“走了啊,你這什麽朋友啊這麽金貴,搬個酒一晚上五千?得虧只幹一晚上,這要是長期,咱酒吧不得關門啊。”
封弋意味不明地回答:“恩人。”
徐昭禮沒懂,卻也不是很興趣。
他躺著玩了會兒手機,突然側,右手撐起腦袋,問封弋:“弋哥,下周一酒吧就開業兩周年了,我想搞個慶祝活,你覺得怎麽樣?”
因為剛才提起坦白的事,封弋心正煩躁。
他暗滅手機,撈過茶幾上的煙盒,彈出一香煙。
“你決定就好。”
“你這甩手掌櫃也當太久了吧,你是大老板還是我是大老板啊。”
封弋笑了下,漫不經心道:“這不相信你的能力。”
“那行。”徐昭禮開始描繪自己的彩藍圖,“那咱就搞一個,春日泳裝party,凡是進酒吧的人,都必須穿泳裝來,到時候燈一亮,全場人外套一,喔嚯,那場面彩的啊……”
封弋毫不在意地把煙點燃,點頭:“確實彩,夠你在裏面回味半輩子了。”
“開玩笑,開玩笑,咱可是良民,怎麽能幹這種事呢?”徐昭禮嬉皮笑臉地坐了起來,“其實我都安排好了,就打折獎,老顧客都通知到了,到時候來的人應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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