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說得很輕，陌笙簫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了吧，先吃點東西。”

陌湘思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右手握拳錘了下自己的，“笙簫，笙簫！”

早就掛斷了。

陌笙簫就這樣，將一個人丟在了別人的家里？抬首向窗外，這會天已黑，夜幕濃厚得令人不過氣來，笙簫憤憤合上手機蓋，笙簫不是和嚴湛青出去的嗎？怎麼，會在皇裔印象？

哼，當初走的時候表現得如此決絕，才幾天功夫，就又住了回去。

陌湘思雙手推著椅，在床邊半圈半圈地轉，神煩躁，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是舊復燃，上床了吧？

湘思口起伏得越發急促，陌笙簫，你肯定又和他上床了，肯定的。

臥室門輕叩一下后，很快就被打開，舒恬探進來半個腦袋，神急切，“湘思姐，是笙簫的電話嗎？現在在哪？沒事吧？”

陌湘思半張臉藏在郁的燈后，令人看不真切臉上的表。

湘思推著椅來到門口，神已自然地轉換關切與焦急，“是笙簫的電話，說現在在皇裔印象，舒恬，我好擔心，說話的語氣不對勁，我現在就要去找，我實在是不放心。”

“湘思姐，你不要著急，”舒恬安道，“笙簫沒事就好，這樣吧，我現在去皇裔印象一趟，順便看看，你留在這，我馬上回來好嗎？”

陌湘思右手拉住舒恬的手腕，“我今天若是見不到笙簫，又會整晚睡不著覺的，舒恬，你幫我收拾下好嗎？我要搬過去。”

“這……”舒恬臉猶豫，“當初你們搬出皇裔印象的時候，我也沒敢多問笙簫，現在說回去了，我不是很放心。”

湘思用勁點點頭，“我就是不放心才要過去的，舒恬，快幫我收拾。”

舒恬其實想說，讓陌湘思不用這麼著急收拾行李，但一想到們倆姐妹深，也就點了點頭，確實，湘思今晚若見不到妹妹，肯定是睡不著覺的。

陌笙簫一不在客廳坐了好久，放在桌上的粥早就涼了，何姨又換了一碗燙的過來。

“聿尊，你說有些事是不是注定的？我上次搬出皇裔印象的時候就在想，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兒，不用再回來了，我沒想到，我的眼睛卻這樣了。”

“陌笙簫，”聿尊口氣落下去，“我對你算是不錯了，除去顧筱西的那些事，我難道是十惡不赦了？非要你天天想著怎麼離開我。”

笙簫視線一瞬不瞬地盯向一，看不到男人此時的神，眼睛瞎了，可很多事記得清楚，“當初，可是你讓我搬出去的？我沒有提出來過，是你說的，讓我卷起鋪蓋走吧。”

聿尊拈起一抹發，“那你現在該曉得，我讓你走，只是上說說的。”

笙簫腦袋側過去，將頭發從他指尖離，“那是我還未走遠，我若走得不見了，就找也找不回來了。”

這麼一說，他也就這麼一聽，沒放心上。

聿尊端起茶幾上的粥碗，“吃點東西吧。”

陌笙簫這會早就得前后背，兩只手舉起后一陣胡索，聿尊剛忙抓住的手腕，“我喂你吧。”

“不用。”笙簫順著他的手，將粥碗端過去。

何姨心地放了一把小匙。

陌笙簫小心翼翼將碗湊到邊，舀了一匙子送到前，只是看不見，滿出來的粥掉在上，笙簫燙得一驚，整個碗差點翻倒。

聿尊大掌將粥碗接過去，“我都說了，我喂你。”

笙簫咬住，尖銳的牙齒幾乎將角咬破，聿尊見狀，探出手擒住的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得松開，“難道我以后連最簡單的吃飯都要別人喂了嗎？我的眼睛要是一輩子不好，我是不是，就一輩子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

聿尊知道看不見，卻還是避開了陌笙簫的視線。

他將匙子在碗中轉幾下，而后便舀起一匙送到陌笙簫里。得厲害，卻一點想吃的力氣都沒有。

聿尊又是一匙，將里塞得滿滿的，“你要真一輩子看不見，我就請一大堆人伺候你。”

一輩子？果然很遠。

“若是你哪天對我膩了，還會請著人伺候我嗎？”怕是，連見到了都要嫌煩。

“那，我也會給你足夠的錢，保證你過上最好的生活。”

“是嗎？”陌笙簫抬起視線，眸仿佛恢復了清明那般盯住聿尊的臉，“聿，做你的人真好，走的時候還能有這種待遇。”

笙簫里被一大口粥塞滿，捂著，“輕點，牙齒都掉了。”

“陌笙簫，學著乖乖的不好嗎？”

就是學不乖，所以才總有苦頭吃。

在聿尊看來，他算是不錯了，以往哪個人吃過他喂的粥，偏偏陌笙簫還不領。

笙簫填飽了肚子，接過聿尊遞給的紙巾，“是不是很晚了？”

“嗯，想睡覺嗎？”

陌笙簫搖搖頭，“這兩天睡的，我都想吐了，”雙眼不由向落地窗外的方向，“外面很黑了吧？”

“對。”

“那你能看得見外面嗎？我聞到了花香，是不是，又有什麼花開了？”

聿尊順著的視線去，他騙，“我也看不到。”

“是和我一樣，一點點都看不見，全是黑的嗎？”

“是。”

陌笙簫角勾了下，有些苦，“聿尊，我知道你騙我，這會花園都有景觀燈開著，一定很漂亮吧？”

聿尊沒有說話。

“聿尊，你在嗎？”陌笙簫一手，就到了男人的手臂，“也許我睡著了，就該忘記我眼睛看不見，可是我一點睡意都沒有，這會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的手被聿尊拉起來，陌笙簫不安起，“我睡不著，我不想睡覺。”

男人在前面走得很慢，盡管這樣，笙簫下意識還是怕被絆倒，淺步跟著，聿尊將帶到鋼琴前，按住雙肩，讓坐下來。

他拉著的手放在琴架上，陌笙簫指尖，鋼琴發出一道歡快的雀躍。

笙簫雙手練地飛躍，一首曲子從頭至尾都不需要停頓，整個靈魂早就和這架鋼琴融為一，不用眼睛，憑著一種覺，就能完演繹。

一曲完畢，聿尊在他側坐下來，陌笙簫聽著他奏出的琴音，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但是他彈鋼琴的時候見過，笙簫閉上眼睛，若是在以往，絕對想象不出，被暗附的撒旦，如何能像王子那般得到高貴的救贖，“聿尊？”

男人偏過腦袋。

“你彈得真好，比我都好。”

聿尊十指嫻地換了一首曲子，陌笙簫聽著覺得陌生，從來沒有聽過。

男人周的氣息都安靜下去，他薄輕啟，唱了一首英文歌。

笙簫發怔，聿尊嗓音醇厚，充滿磁，他唱得極好聽，陌笙簫閉著眼睛幾乎就沉醉進去，“這是什麼歌？真好聽。”

聿尊潭底著種晦暗，似是不愿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