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潤的杏目,噙著淚花,深深著陪一起看看星空的硯憬琛,心下做了一個決定。
要將這三個月來,憋在心裏的思念,難以忘懷的苦,統統告訴他。
要告訴他,曾經想他,想到恨不得隨他一起去了。
要他以後,再也不敢對說“別等他了”!
陌鳶吸了吸鼻子,看向硯憬琛,慢慢彎起角,凝著淺淺的笑,輕的語氣藏著令人心疼的委屈:
“硯憬琛,你知道嗎?你消失的三個月裏,我真的很想你,沒日沒夜地想。想到夜裏,一閉上眼睛,全都是你,耳邊是你說過的話,眼前是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想到除了哭,我不知道該如何釋懷。想到無法睡,每夜伴著月亮盼天明。”
陌鳶輕輕緩了口氣,下上湧的凝噎,進硯憬琛的眼睛,繼續道:
“可這些都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你當時給我留了八個字,我每日都想照著你的字,臨摹一遍,但沒有一次功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硯憬琛默默聽著陌鳶的話,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炸開。這是陌鳶自從見到他後,第一次認真告訴他,這三個月是怎麽過的。
漆眸漸沉漸深,凝著陌鳶掛著淚的長睫,指腹反複磨蹭著陌鳶的臉頰,心中翻湧著滔天的酸,輕聲問:“是為什麽?”
“因為,每次沒等我寫完,眼淚就掉下來了,一點一點洇宣紙,寫好的字一點一點變得模糊不清。看著你留給我的那八個字,心就會很痛。硯憬琛,我怕我不能陪著你,我怕你一個人孤單……”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很多人陪伴,唯獨他,隻有……
天地,皆舍不得他自己一個人。
聽到這兒,硯憬琛忽然就明白,為什麽他出來燒水,小人兒會跟著過來,想陪著他,一刻都不想與他分開。
硯憬琛深深著陌鳶,小人兒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拳,砸得他心口悶痛,他怎麽舍得這麽難過。
視線落在陌鳶微紅的眼尾,小人兒總是這樣,哭的時候,眼睛周圍都會紅,而眼尾那抹紅痕格外惹人憐。
硯憬琛抬起手指,輕輕著陌鳶眼角洇出的淚,帶著明顯啞意的嗓音,低繾地喚了聲:“泱泱……”
陌鳶握住他冷玉般修長的手指,臉頰枕在他的掌心,慢慢彎起眼睛,臉上揚著清甜又知足的笑:
“所以,硯憬琛,我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你。我隻要你活著,哪怕你不記得過去,哪怕曾經的回憶現在隻屬於我一個人,隻要你活著便好……”
“所以,硯憬琛,我很慶幸,隔著山海,我找到了你。”
“所以,硯憬琛,我很慶幸,念及星河,能與你共賞。”
硯憬琛聽著陌鳶的話,那糯糯的語調,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心,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湧進難以名狀的心疼。
硯憬琛手指從陌鳶的長發中穿過,攏著的頭,輕輕向自己肩膀,收攏的手臂,將箍在懷裏。
漆眸墨深沉,抱著的小人兒,在耳邊承諾:
“不會隻是泱泱一個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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