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沈南梔坐在韓遠的後座,玻璃升上去什麽都看不見,陸時矜站在路邊,活一個妻石,什麽都看不見,眼睛還怪深的。
韓遠都不忍心開快了,雲亦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這是什麽蝸牛爬行?”
“好好好。”
韓遠加油,車速這才快起來。
*
《黑天》在京北一個家屬院拍完主覃恬在支教前的戲份,後續就要轉戰隔壁省某貧困縣實景拍攝支教的戲份。
正是要拍覃恬被校長猥的戲份,一群人在走戲,曹導在一旁指導,沈南梔打斷:“我覺得不能這麽拍,不要把鏡頭對準害者呀,您這完全是男導演最喜歡的手法,其實…觀眾觀很不好。”
沈南梔說話還直白的,“就應該對準加害者,後麵我被迫生孩子的戲份,我覺得也得對準男的。”
劇本尺度不小,不是在道德、法律準線上尺度不小,在某些尺度方麵也很大。
沈南梔倒不是自己放不開,而是拍攝手法會導致作品價值傳導。
沈南梔說完,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輕咳一聲,巍巍舉手:“報告,發言完畢。”
一屋子男的,曹拍了半輩子,都是這麽拍的,頭一回被指導,他倒是不生氣,“嘿,你是主演是導演?”
視角差異導致的很多藝作品在男觀眾鑒賞上會出現不同的聲音,但曹是大家,是國首屈一指的導演,還沒被指導過類似的拍攝況。
“我這是合理發表意見。”
沈南梔把雲亦拉過來,“是不是雲姐姐,咱們本來就是刻畫為主的電影,應該帶視角,把鏡頭對準那些作惡的男人。”
“我覺得也是。”
雲亦還跟曹說起,“您記不記得當初我拍XXX的時候,您的鏡頭都對準我了,拍我的腰我的大,其實可以拍拍男人的腹。”
雲亦玩笑著,就把問題表達出來了,曹手裏夾著煙,一手拿著劇本,“我這麽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猥瑣的。”
一屋子人就開始笑。
曹大手一揮:“先拍你們建議的。”
*
後續再轉戰南方某城市拍攝覃恬被拐賣後的戲份,這時候,某市已經是秋末了,南方的雨水多,一下就是半個月,拍攝任務暫停,但是在村子裏休整的半個月,沈南梔還是戲太深。
“我都怕把孩子拍抑鬱了。”
曹的擔心不無道理,他跟雲亦說起,“這雨還得下半個月,咱們要不就先撤,帶回去出出戲。”
“現在狀態確實是最好的,但是就怕以後不好出來。”
雲亦看著沈南梔很多時候就坐在取景的破舊的老房子裏,手腳被拴上鎖鏈,蜷在著油紙的窗戶邊,就過那一個小看著外麵的世界。
雲亦是真的覺得此時帶出戲是救贖也是殘忍。
“換服,陪我回京北一趟。”
雲亦找來的私服,是要換服,沈南梔一頭霧水,“怎麽了?”
“陪我回去做產檢。”
一句話,沈南梔突然回歸到自己的狀態,帶著興:“真的,雲姐姐你這是…懷寶寶了?”
“不知道會不會著你的痛,但是確實想跟你分,剛好陪著我回去檢查一下,這邊雨還得下好久,守著也不是辦法。”
“當然不會。”
沈南梔其實已經走出來了,“行,我陪你回去。”
兩人中午就出發,由劇組的司機開車送們去省城,坐車得六個小時,再轉飛機,南方山村的道路蜿蜒,接連的雨水也麻煩的,沈南梔陪著雲亦坐在後車座。
“雲姐姐,這回回京北你就不用來了吧,農村這邊環境不好,你就安心在家裏養著好了。”
“別說了,我媽當年懷我陣痛前兩小時還在挑水,沒那麽氣。”
雲亦也是自己在這邊才發現的,還是特意開車倆小時去買的試紙。
“其實正常的工作啊,或者是運,小小的摔一跤都是沒事的,很多人為什麽那麽脆弱,是因為米青子質量不行。”
說完,雲亦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去看沈南梔的神。
“哦--”
沈南梔佯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兩個人對視一眼。
雖然沒提陸時矜,但是把陸時矜了個遍。
一對視兩人安靜兩秒就開始笑。
沈南梔也無奈地說:“其實他在我這裏也沒那麽不能提起,就是不想跟他再有糾纏,所以見麵的時候會很強地表達出不想跟他有接。”
“我明白。”
不過沈南梔還是覺得在劇組太危險了,“可是…”
雲亦笑道:“36也不算很高齡吧?”
“好吧。”
沈南梔手覆在雲亦的肚子上,小聲著嗓子說:“寶寶的媽媽是個金剛媽媽,說不用就不用吧!”
到京北,韓遠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接機口等著了,上車時,沈南梔才看見韓遠的副駕駛上坐著的是陸時矜。
下意識皺眉,隻是後車座已經打開了,雲亦也已經被他們倆招呼著坐進了後車座。
被雲亦瞪了一眼,韓遠笑了笑,揚了揚下,沒說話。
沈南梔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的手指扣車把手,副駕駛的陸時矜說話,“南梔?是你陪雲亦回來的?”
韓遠斜著眼睛看了陸時矜一眼,裝得還像。
陸時矜的眼睛盯著沈南梔看得不願意收回來,但還是警告地看了一眼韓遠,裝著呢,別拆穿。
沈南梔:“……”
人家一句話就說明了不是特地往跟前湊的,還能說什麽?
難道還能指著陸時矜的鼻子說,你敢說你不是來找我的?
沈南梔無奈地矮坐進後車座,係上安全帶,自忽略副駕駛的男人,“咱們現在去醫院會不會太晚了?”
畢竟時間已經過了七點,醫生下班了呀。
“他找了醫生,非得檢查完才放心。”
“好吧。”沈南梔歎,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檢查一下確實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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