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出聲。
云琬瑤這才放開他,清了清嗓子,應了門外那焦急的丫鬟,“無礙,只是突然跑進來一只野貓,現下已經離開了。”
外邊的人松了口氣,“奴婢們伺候不周,還云小姐恕罪。”
云琬瑤此刻只希他們不要再圍著這里,“沒事的,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待會兒將裳送過來便好。”
“多謝云姑娘,奴婢們先行告退。”
腳步聲逐漸遠去。
云琬瑤努力側耳聽了片刻,直待前的男人開口,“們已經走遠了。”
立刻放開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房中圓桌上還放著適才丫鬟送來的漆盤,漆盤上是兒家的上短襖。
淡絳紅,格外好看。
“林副將,還要繼續看嗎?”
林高樊猛地回神,這回連耳子都紅了。
他連忙轉過去,眼觀鼻鼻觀心,謹慎道,“今日之事乃林某唐突了云小姐,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不過還請云小姐放心,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云琬瑤年芳十六,能千里迢迢隨父來滄州上任,必然是之前在裕京時沒有婚約。
待字閨中的姑娘,最看重的便是清白。
今日他這般荒唐闖,若是被其他人知曉,對云琬瑤的影響可想而知。
聽到他的話,云琬瑤秀眉微揚,笑了聲,“我可不是會隨意打罵別人的人,林副將別將我想得這般魯。”
“…我沒有…”林高樊下意識反駁,卻發現無論是什麼樣的話,在現在這樣的況下都顯得十分無力和蒼白。
他有些懊惱,飛快在腦海中搜尋以前妹夫追求俘獲自家妹妹時的技巧,卻發現好似一個都用不上。
同為孩子,云琬瑤和妹妹完全不一樣。
見他劍眉蹙,表逐漸苦大仇深,云琬瑤倏地輕笑出聲,主遞了臺階給他,“若林副將答應我一個要求,今日之事便可煙消云散。”
“何事?”
云琬瑤笑得狡黠,“我還沒想好呢。”
“我可以答應,但…”
“你放心,”打斷他,“不會讓你做背信棄義,違法紀的事。”
林高樊默了默,答應了下來,“可以,我答應你。”
他出右手舉起,十分鄭重地看著,“云姑娘,我們擊掌為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云琬瑤見他如此認真正經,邊笑意更甚,也舉起手,同他擊掌,“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啪——”
兩人掌心應聲相。
林高樊這才問道,“敢問云小姐,你怎麼會在林府?”
云琬瑤上下打量著他,“你是老夫人的兒子,林家的公子?”
林高樊點頭。
“我初來滄州那日,在城南偶遇老夫人被積雪困住,便幫了一把,老夫人念我幫過,邀我來家中做客。”
這麼一說,林高樊便想起此事。
都說城北的通覺寺萬事靈驗,可老夫人為了他的婚事,都快把通覺寺門檻踏爛了,卻也沒見他上過心。
于是只能去城南的月老廟求一求。
那日他下了值回來就發現母親腳踝扭傷,詢問之下得知前因后果,亦激在城郊施以援手的那對父。
卻沒想到,那對父居然是云翰鴻和云琬瑤。
林高樊不自在地了鼻梁,一想到那日后來母親說的話,他就覺得有些窘迫和尷尬。
老夫人念叨著果然還是月老廟靈驗,那幫人的小姑娘必然就是他的正緣。
“咳咳咳…”林高樊輕咳幾聲,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門外倏地又傳來敲門聲。
“云姑娘,您余下的裳烘烤干了。”
云琬瑤心頭一驚,生怕丫鬟直接推門而,“…你、你稍等一會兒…”
丫鬟雖也疑,卻是老老實實應聲,就站在廊檐下候著。
屋。
云琬瑤連忙推著林高樊到里間的柜后頭,“你在這兒躲一躲。”
上只披著一件大氅,屋里炭爐燒得旺,確實不冷。
可走和作間,大氅被撥開,胭脂的小若若現,還有白皙的。
以及那馥郁的子香氣,一切都是那麼清晰。
林高樊額間神經直跳,連忙移開眼,卸了力道順著,藏至柜旁邊。
“噓,”云琬瑤朝他做了個噤聲的作,“待在這里不許,也不許發出聲音。”
話落,便攏大氅,疾步往外。
而林高樊連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滿腦子只有適才在眼前晃過的那一抹白。
直至外頭再度傳來關門的聲音,他猛地回神。
脖頸泛起可疑的紅。
云琬瑤,“好了,人已經走了。”
林高樊再不敢抬眼看,匆匆丟下一句,“今日多有冒犯,林某就不打擾云姑娘了。”
便轉開門出去。
因擔心被府上其他人發現自己與云琬瑤同一室,他左顧右盼,著墻走得謹慎小心。
明明是在自己家中,卻愣是走出一種心虛做賊的覺。
——
夜已深。
換過裳之后,云琬瑤與林老夫人告辭。
老夫人親自在府門送人,直至馬車拐過彎,再也看不到了,才在嬤嬤的攙扶下回。
“多好一姑娘啊,若是能為我的兒媳,那我便真的無憾了。”
老嬤嬤見喜歡云琬瑤喜歡得,順著說道,“可惜了今日公子飲了酒,不方便見客,怕唐突了云姑娘。”
老夫人是知曉林高樊已經歸府的,只是心中想著若是兩人第一次見面自己兒子便喝得醉醺醺的,那可就落下個不好的印象了。
所以才沒讓兩人見面。
想到這兒,老夫人開口道,“那臭小子呢?”
嬤嬤回道,“公子已經回院里休息了。”
“哼,”老夫人氣鼓鼓地往自己院子走,“他都這個年紀了還不婚,他是怎麼睡得著的。”
老嬤嬤忍不住抿著笑,“老夫人,公子喝了酒呢。”
老夫人嘟嘟囔囔的,念叨了幾句,終是沒再說什麼。
而們口中已經睡了的林高樊,卻是十分不好過。
廂房無意窺見到的那一抹瑩白不由分說地闖他的夢中。
夢里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子在他懷里。
深冬寒夜,兩人卻都出了一汗。
嚶嚶啼啼,馨香滿懷。
大夢一場,林高樊整個人都了。
屋外天幽暗婆娑,冬季的天總是亮得晚。
他仍舊躺在床上,汗水從額角落,他怔然地盯著床頂幔帳看了好一會兒,隨后掀開錦被,抬步去了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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