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緒十分激，轉椅揮舞著拐杖就要沖過去打人，但終歸是腳不便，比不得年輕人，很快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陸應淮進了堆滿雜的房間。

楚棠跟在陸應淮后，一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了一大口。

捂著咳嗽了好幾聲，正要張口說話，見陸應淮面無表站在一副被燒毀的殘畫前。

楚棠似有所，顧不上難，走過去仔細觀察那副畫，畫只剩不到三分之一，依稀能辨認出畫了個穿西裝戴領結，不茍言笑的小男孩。

小男孩前別著枚致的鳶尾針，左手牽著一只大人的手，能看出是人的手，手腕很細，戴著個帝王綠手鐲。

至于人的長相楚棠看不清，畫的上半部分損毀得相當嚴重，楚棠推測，燒畫的人很恨人，不然不會從人的臉開始燒。

輕微的一聲，是陸應淮將畫從墻上拿了下來。

老太太跟了進來，見到陸應淮手中的那副畫，頓時大驚失，聲音似拉長的嗩吶，回在狹小的雜間，“你，你是秦婉的什麼人？”

楚棠聽見“秦婉”二字，心臟猛然刺痛，驀地向陸應淮。

陸應淮沒聽見老太太的話似的，目專注，落在手上的畫上。

神沒有半分變化。

老太太扶正老花鏡，死死瞪著陸應淮那張俊無雙的臉，面上浮現驚恐，“你是秦婉的兒子？”

雜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你是秦婉的兒子！”

老太太“哎喲”一聲，轉椅就想離開，楚棠反應極快，擋在了老太太面前，神冷下來，“您不能走，我們有事找您。”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聲音凄厲，神志混，開始自言自語，“秦婉的兒子都這麼大了？當年秦婉的死不是給他留下影了麼！為什麼他會來漠洋！”

陸應淮突然沉聲，“楚棠。”

楚棠轉，見陸應淮將手里的畫朝扔了過來，下意識接住。

老太太撐著椅扶手作勢要站起來搶畫，“不！你們不能把畫拿走！”

楚棠靈活躲過老太太過來的干枯如柴的手，老太太惡毒地瞪了楚棠一眼，“賤人！把畫給我！”

楚棠自然不會把畫出去，正要往陸應淮那邊躲，眸見陸應淮打開了柜子，從里面拿出了一枚紅鉆戒指。

老太太急得面目猙獰，“這是我的！你不準拿走！”

“你的？”陸應淮啟，聲線極冷，“這是我母親的東西，世上僅此一枚。”

老太太不說話了，目躲閃，這枚紅鉆的確是秦婉的，而且是唯一的一枚，曾經過這枚紅鉆的念頭，但別說漠洋，放眼全國也沒人敢收這枚紅鉆。

無他，這枚紅鉆有獨一無二的標識，是國知名老藝家最后的作品，當年陸家家主陸文禮豪擲千金拍下這枚紅鉆送給秦婉當作定信。

秦婉出事后，紅鉆也不翼而飛，陸文禮為表對妻子的深，命人四找尋失蹤的紅鉆。

老太太心里有鬼，避開陸應淮極穿力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麼？”陸應淮勾，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我母親離開陸家后的所有東西都在這里，你倒是說說，這是為什麼？”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發出古怪的哭聲，似笑似哭，“都是白盛萍，都是白盛萍那個人我做的！”

白盛萍？

楚棠心中大起波瀾。

這麼說陸應淮母親的死跟白盛萍有關？

楚棠打開了錄音，神冷然，“我們給你一個機會，把你做過的，知道的都說出來。”

老太太并沒有被楚棠威脅到，經歷了這麼多，不可能被一個丫頭片子嚇到。

“不說？”楚棠地沖陸應淮眨了下眼，隨后說：“既然如此，大哥，你讓你的人把他兒子做掉吧。”

老太太一聽楚棠提到自己兒子，一開始不相信，兒子明明好好的在國外，而且已經改名換姓，按理說陸應淮的人本查不到。

但楚棠說得太篤定，神毫無破綻，不像是在詐。

楚棠心忐忑，不確定陸應淮會不會配合，要是陸應淮不配合，老太太很快就能看出在撒謊。

就在楚棠心里越發沒底時，聽到陸應淮說：“嗯。”

老太太可以不相信楚棠，卻沒法不信陸應淮，陸應淮此人喜怒不形于，他要是真的點頭，多半是確有此事。

“我說，我都說，你們別我兒子！”老太太緒崩潰，“都是白盛萍，都怪白盛萍！”

楚棠高懸的心落回原位，“說吧，但凡你有所瞞，我們一定不會饒過你兒子！”

“是白盛萍，十幾年前，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去刺激秦婉，秦婉那時候已經患了非常嚴重的神病，我就說了幾句，就要去自殺，不怪我，真的不怪我！都是白盛萍！”

老太太聲淚俱下，說了足足有半小時，慣會耍心眼，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坦白要就一個勁為自己兒子求。

“做壞事遲早要遭報應，可我兒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們別傷害他，我答應你們，我隨時可以站出來指證白盛萍。”

楚棠聽得皺起眉頭，“當然要指證白盛萍，另外我要說，您兒子并不無辜，他拿著不義之錢在國外逍遙快活，能高尚到哪里去？”

老太太憤恨瞪楚棠一眼，旋即又收回目，敢怒不敢言。

陸應淮把屬于母親的東西都帶走，老太太不敢再吭聲，坐在椅上怨天怨地怨白盛萍。

從老太太家里出來，楚棠察覺到天氣的變化。

烏云黑沉，像是隨時都要下一場瓢潑大雨。

楚棠懷里抱著一箱秦婉的，小跑著才能跟上陸應淮的腳步。

“大哥！”楚棠呼吸艱難，“走慢點，等等我。”

陸應淮頓住腳步，幾秒后折返，接過了楚棠手里的東西。

回到酒店，陸應淮先去洗澡，楚棠則整理起秦婉的來。

一陣風從大開的窗戶吹了進來。

一張泛黃的信紙被吹到地上。

楚棠彎腰撿起，不小心看到上面的字跡。

眼眶倏地紅了。

攥著信紙看向浴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