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個問題后，男人似乎瞬間老了二十歲。

云皎覺得可笑。

“我恨你。”沒有任何猶豫地給出答案，“霍英來，要不是怕我對付王芝和王蓉兒時你在其中作妖，這份鑒定報告，我會留在你斷氣之前給你。”

讓你死不瞑目。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緣最親近的人，可面對彼此時，還不如而過的陌生人。

至陌生人眼里不會有如此深刻的恨意。

霍英來苦笑:“你恨我是應該的。”

“本來就是應該的。”云皎冷笑，“你數數自己做過哪些傻事，要不是你，媽和哥哥的車禍早就調查清楚了！”

“你依然堅持那場車禍和王芝有關？”

“你脖子上那玩意兒是裝飾用的嗎？給你戴綠帽子圖什麼？不就圖你的錢和權！”

心底的怨恨發，云皎用最大的惡意說出最傷人的話。

“歸結底，那場車禍的罪魁禍首是你！”

“……”

“你在外面拈花惹草，落別人的陷阱，給王芝可乘之機，媽媽和哥哥都是因為你才丟了命！”

如果王芝沒能和霍英來發生關系，如果霍英來能守住自己的底線不在妻子孕期出軌，哪來后面那麼多事？

甚至，就算發生關系，就算王蓉兒平安出生，以他霍英來的能力，只要想查，真的查不清王蓉兒是不是他的種嗎？

他只是懶得查，敷衍了事，順水推舟，最后害得云窈和霍隨亦枉死。

兒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發，這卻是第一次，他不敢看的眼睛。

字字句句，全部是為母親和兄長鳴不平，全然忘了這四年來，自己了多委屈。

霍英來閉眼，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云皎哈了一聲，轉就走。

樓梯口，霍慕言正探頭探腦。

云皎換上笑容，抱起小家伙:“飛機拼好了？”

霍慕言搖搖頭，小聲問:“小姑姑，你和爺爺吵架了嗎？”

“沒。”云皎了他的鼻子，“小姑姑這麼溫的人，怎麼會和人吵架呢？”

霍慕言:“哦。”

他記得上次小姑姑罵人的時候還說自己是沒素質的人，今天忽然又變溫的人了。

小姑姑真多變。

“你媽媽呢？”

“出去了。”

“沒帶你？”

“媽媽出去工作，我要乖乖待在家。”

“……”你媽早就辭職了，哪來的工作？

霍慕言看一眼小天才手表:“媽媽快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媽媽說了會回來陪我吃晚飯。”

“哦。”

“小姑姑要留下來陪我吃晚飯嗎？”

“不了不了，我看到你爺爺沒胃口。”

“……小姑姑，你為什麼討厭爺爺？爺爺不是你的爸爸嗎？”霍慕言說完，趴在云皎肩膀上，喃喃，“我好想我的爸爸呀。”

云皎:“……”

我討厭他，是因為他害得你再也見不到你的爸爸。

這種話，不可能對一個孩子說出口。

小家伙嘟嘟的臉頰，云皎聲道:“忘了媽媽說過的話麼？爸爸變了星星，每晚都會陪著你哦。”

“嗯……爸爸是星星。”小家伙發現新大陸似的，開心地說道，“小姑姑是月亮，你和爸爸都住在天上，難怪你是爸爸的妹妹。”

心底那點怨氣在孩子稚的聲中消弭，云皎親親他的臉蛋:“我家乖寶怎麼這麼聰明呀～”

……

按照約定的時間抵達咖啡廳，言暖看到坐在角落里朝招手的男人。

沒辦法，即使坐在犄角旮旯，他那張臉和那雙眼睛也依然引人注目。

店里不小姑娘在悄悄打量他。

等坐下，男人用帶著口音的中文問:“拿鐵？”

“謝謝。”

“回霍家覺怎麼樣？”

“好的。”

“聽說霍慕言落水了？”

“有驚無險。”

“我之前說的沒錯，云皎本保護不了你們母子……”

言暖淡淡:“云先生，你約我出來就為說這個？”

“當然不是。”

好似聽不出的不悅，云臻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封邀請函，推到手邊。

言暖拿起:“給我的？”

“不不不。”云臻單手托腮，“是拜托你替我轉給云皎。”

“……你怎麼不自己給？你不是表哥嗎？”

“我也想啊。”云臻無奈道，“可是我們上次……吵架了。不喜歡我。”

言暖驚訝道:“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惹生氣了？”

云臻怒:“為什麼不能是無理取鬧？”

言暖斬釘截鐵道:“云皎不是那種人。”

云臻:“……”

想起聶淮嘲笑他的那些話，他煩躁地拉兩下頭發。

“總之，你把邀請函給。”

言暖注意到信封上暗紅的漆印，圖騰是一只展翅的老鷹。

對這個圖騰有印象。

“是克拉克家族的邀請函？”

云臻震驚地反問:“你竟然知道？！”

“……我畢竟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

克拉克財團，做軍火起家，現在涉足多個領域，但仍是Y國最大的軍火商。

言暖追問:“克拉克財團的邀請函，是給霍英來？還是云皎？”

“自然是云皎。”云臻道，“送到我大哥手里，指名道姓給云皎云小姐。”

“……”

橫黑白兩道的家族……云皎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系？

……

“給我的？”

云皎接過邀請函。

在Y國留學時了解過那里的勢力構和幾大掌權家族。

“拍賣會……克拉克家族邀請我去參加他們家族牽頭舉辦的拍賣會。”

言暖謹慎地說道:“為什麼找你？”

他們想邀請華國商圈的功人士該找霍英來，可邀請函里只字未提霍英來。

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邀請函的容，確定其中沒有藏信息，云皎同樣一臉茫然。

“我有錢，可也不想平白無故地送去給不認識的人撐場子。”

雖說人家的場子不需要來撐。

“而且他們知道我和云家的關系。”云皎琢磨，“難道是看在云家的面子上？”

言暖在國外的經歷更加富，冷不丁潑冷水:“你確定你外公家和他們只有合作沒有沖突？”

怕就怕對方拿當釣魚的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