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落地后到了酒店，才給姜可打電話。

姜可興沖沖而來，兩人閑話一陣，姜可故作生氣：“我還滿心歡喜地以為你大老遠跑來，是專門來看我的呢，合著我就是個陪襯唄。”

蘇悅挽著的胳膊，笑著說：“怎麼會，你才是我心中的最，男人都是服。”

姜可嫌棄地翻了個白眼，輕拍了下蘇悅挽著的手，“得了吧你，你這幾件服沒一件能得下來的。”

說笑了一陣，姜可話鋒一轉：“我聽阿風說，賀楠玖最近在上夜校呢，晚上九點半才下課。”

蘇悅聞言愣，眼中閃過一詫異：“上夜校？”

“嗯，說是你太優秀了，他字都不識幾個，怕你拿不出手。”

蘇悅嘆了一口氣，原來他的失落并非是不去云城定居，還有源于心深的自卑。

想了想，忽然心來，“可可，我打算晚上到他上課的地方看看，你先別告訴阿風。”

“我就知道你一來瀾城，肯定是沖著賀楠玖去的，放心吧，我嚴著呢，阿風那兒一個字都沒。”

蘇悅又問了姜可和阿風的進展，姜可一怔，神變得有些黯淡。

“我家里人不太贊我和阿風在一起，尤其是我那個繼兄，最近天天找我麻煩，還嚷嚷著要把我送出國，煩死了，咱先不說這個了。”

蘇悅看不是很想提這件事，便識趣地沒再問。

兩人待了大半天，眼看時間差不多，姜可開車和蘇悅一起去了賀楠玖的學校。

九點半下課，到學校門口已經九點。

蘇悅覺得心里有些怪異，也有些刺激。

前幾天還在課堂上聽男朋友講課，現在又在學校門口等另一個男朋友放學。

好像還有一種“家長”的心態。

沒等多大一會，陸陸續續有人出了校門。

可蘇悅左等右等，愣是沒看到賀楠玖的影。

十點整，門衛打算鎖門。

蘇悅急急跑去一問，才知道學生已經走完了。

姜可說道：“悅悅，我問問阿風。”

電話接通后，姜可簡單地詢問了幾句，臉變得有些無奈，掛斷電話后對蘇悅說：“賀楠玖今晚逃課了，上了十多分鐘就走了。”

蘇悅一聽，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那他現在在哪？”

“在酒吧，聽阿風說，喝醉了。”

酒吧里一片嘈雜，舞池男紙醉金迷。

阿風把蘇悅和姜可迎上三樓，他邊走邊說：“楠哥今晚心不好，所以就逃課了，之前一直老老實實在上課的，嫂子，您別罵他。”

蘇悅點點頭：“嗯，他怎麼心不好？”

阿風走到一間包廂門口，撓了撓頭，臉上出一尷尬，想說又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才說：

“那個，昨晚學校里進行了一次底測驗，今天績下來了，楠哥...考了14分，打擊了。”

“噗——”姜可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即意識到不太合適，趕忙捂住。

蘇悅聽了阿風的話，原本焦急的神瞬間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嫂子，你進去吧，我和可可在隔壁等你們，一會我送你們回去。”

“好。”

抬手推開那扇閉的房門，屋彌漫著濃郁的酒味，燈昏黃黯淡，角落里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影。

那影蜷一團，周散發著頹喪的氣息，與這喧囂酒吧的熱鬧氛圍格格不。

蘇悅走過去，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張試卷，拿起來看了看，基本都是白卷，鮮紅的“14”兩個字的確有些目驚心。

賀楠玖醉得迷迷糊糊，整個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安靜得有些異常。

蘇悅蹲在他前，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晃了晃：“阿玖？阿玖？”

賀楠玖緩緩抬起頭，眼神迷離渙散，好半天才聚焦在蘇悅臉上。

看清來人是后，他的微微抖，像是想說些什麼，接著忽然哭了。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在昏黃燈下閃爍著細碎的。

蘇悅愣了下，這是第二次看賀楠玖哭，上次知道和蘇墨在一起后，他雖然也難過，但是卻是沒讓看到眼淚。

這個平日里在面前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男人，其實心里比誰都脆弱。

他出不好，母親又有病，從小吃盡苦頭，肚子都吃不飽，書也讀不上，要是平平凡凡的過下去，可能也就這樣。

可是他認識了蘇悅。

蘇悅邊的男人哪個不是天之驕子，擁有著令人艷羨的家世和才華，甚至蘇悅都在自己的領域開始大放彩。

他連想給蘇悅買束花，都是借的錢，這種心理的落差，積攢地太久，總會發。

“小辣椒……”他終于出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與醉意，“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沒錢沒權，就連考個試也才14分？14分的我怎麼配得上拿了全國第一的你。”

蘇悅心疼不已，手握住賀楠玖的手，將他的手拉下來，聲道：“阿玖，誰說你沒用了，你能打，能保護我，救過我，我覺得比什麼都強。”

“真的嗎？”

“嗯，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賀楠玖的搖搖晃晃，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在了蘇悅上，蘇悅扶著他艱難地朝外走，走到門口喊了阿風一聲。

阿風匆匆而來，和蘇悅一起，把賀楠玖放到車里。

一路上，賀楠玖抱著蘇悅，頭埋在的脖頸，沉沉地睡著，里還時不時嘟囔幾句含糊不清的話。

車子到了賀楠玖住的地方，蘇悅抬頭一看，怔在原地。

面前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樓下的路燈早就損壞，麻麻的電線像是蜘蛛網一樣遍地在半空，墻斑駁，墻皮落的地方出灰黑的里。

樓道口堆滿了雜，破舊的自行車、缺了口的花盆，還有一些不上名字的垃圾隨意地堆放在那里，散發出一淡淡的腐味。

阿風將車停穩后，也注意到了蘇悅的異樣，沉默片刻，說道：“嫂子，這是楠哥的家，他來城里，就一直住在這里，您別嫌棄。”

蘇悅搖搖頭：“怎麼會。”

曾經住過的房子比這還破舊，那時候，狹小昏暗的出租屋里，一張搖搖晃晃的單人床占據了大半空間，每逢下雨天，屋頂還會淅淅瀝瀝地雨。

蘇悅和阿風一起扶著賀楠玖走進樓道，好不容易來到賀楠玖家門口，阿風從賀楠玖口袋里翻出鑰匙，費了好大勁才打開那扇有些生銹的門。

屋的景象映眼簾，房間不大，一室一廳，還有稍小的廚房和衛生間，里面倒是打掃得極為干凈。

兩人把賀楠玖扶進臥室，他的床是單人床，床邊有一張方形的桌子，一側還擺著老式的柜。

賀楠玖一沾床，就勢往里一滾，里嘟囔了幾句，抱著被子睡過去。

蘇悅送阿風出門，阿風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嫂子，那個，楠哥的零花錢您能不能看著多給一點？他每次都和兄弟們借錢，大家倒不是不愿意借，只是他現在好歹是‘云幫’的老大，有時候要打點下面的弟兄們，手頭實在的話，也難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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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其實考了14分的是我哈，我年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