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聞溪低頭掉眼淚，沈硯知心如刀割，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想惹哭。

一哭，他就不了。

沈硯知手放在椅背上，虛抱的肩膀，“事在人為，除了你放棄我，我什麼都不怕。”

聞溪忍不住，又不能放聲哭，嚨哽得難極了。

忽然，又有人過來敬酒，“沈書記……哎呦，聞大怎麼哭了？”

聞溪想躲，但無可躲。

旁人開玩笑，“沈書記，是不是你欺負人？”

沈硯知反應很快，“喝了口白的辣哭了。”

聞溪了紙巾，捂著，作勢假咳了幾聲。

酒桌上的男人就沒正經話，開口就是黃。

眾人哄堂大笑。

沈硯知明顯不太高興，端起酒杯與他了一下，“你干了。”

那人一，倒滿了過來敬酒，這是第一桌。

旁人起哄，“沈書記讓你干是看重你，來年要給你開綠燈了，快干快干！”

那人一閉眼，一仰頭，滿杯白酒一口悶。

喝完，直接趴下。

“完了，我不行了……”

“張組長，男人不能不行，起來，還有下一桌。”

“不行不行，我起不來了……”

然后，那人就沒聲了，醉趴在桌上。

孫華敬酒回來，見狀，趕喊了兩個清醒的男同事把人扛去房間。

剛一扶起來，直接吐。

場面一陣混。

沈硯知趁帶著聞溪離席，遠離喧鬧的宴客廳，穿過長長的過道，拐了好幾個彎。

越走越冷清，越走越陌生。

酒店很大，墻都是玻璃，外面是漆黑的夜和幽深的竹林。

零星細雨在夜中漂泊，繁茂竹葉在疾風中舞刀。

聞溪看得心慌，“你放開我！”

用力一揮，掙了沈硯知，“沈書記請注意影響。”

在京城尚有人知道和沈家的關系，在杭城可沒人知道，孤男寡拉拉扯扯，旁人見了定要誤會。

“我緋聞夠多了，沈書記高風亮節，您跟我一起，對您名譽有損，對我亦有損，兩敗俱傷。”

“你也知道你緋聞多？陳總一個月送你三次花是怎麼回事？上回飯局，就是他著你的手不放。”

聞溪又好氣又好笑，“陳總兒子也是建筑系，績很差，他請我給他兒子輔導功課。”

說起來也是搞笑，陳總兒子21歲，沒比聞溪小幾歲，績差但想考研，陳總一聽說聞溪是建筑系高材生，非要請當家教。

而且陳總兒子見過聞溪，私下加聞溪微信，字里行間都是意，聞溪不敢搭理他。

21歲的青春男大，聞溪可不敢教。

教不好，把自己搭進去。

這件事陳總是私下找說的，也不能把人家的家務事到宣揚。

陳總這人又比較浪漫，喜歡搞形式主義，送花送禮都是基本作。

同事是在議論，但聞溪沒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釋什麼。

相信的不會聽信謠言，不相信的，說破都不會相信。

“我看請你當家教只是借口，要你當他兒媳婦才是目的，大三抱金磚，你可是一塊大金磚。”

沈硯知越說，越往近。

靠得近了，一濃重的煙酒味撲鼻而來，差點把聞溪熏吐。

小說里常寫好聞的煙草味和醉人的酒味，都是騙人的。

男人喝酒煙后，就是臭味！

臭！味！

聞溪記得他以前基本不煙，喝酒也很，他喝茶多，里是淡淡的茶香。

現在不得了，煙酒一起來。

聞溪抵住他的口，不讓他靠近，“你別跟我說話了。”

“怎麼，有個小你三歲的小鮮在等你，就看不上大你八歲的老臘？”

聞溪氣笑了，“你也知道自己是老臘？”

沈硯知齜了齜牙，上頭。

聞溪繼續，“趁現在頭發還算茂盛，趕找個人結婚吧，再過幾年，頭禿了，牙黃了，肚子大了，誰還愿意嫁給你？”

“給杭城姑娘當上門婿都沒人要你了。”

沈硯知頓時覺中箭無數支，支支都往他心坎里。

他手擼了一下自己的黑發，明明是短發，偏偏擼出了長發飄飄的效果。

“我父親，我爺爺，我大爺，我三爺，還有我太爺爺，全都頭發多，我家沒有禿頭基因。”

“沈家沒有，楊家呢？我記得你舅是禿頭。”

“我舅？我媽是獨生，我哪來的舅？”

聞溪細細一想，“反正有一年上門拜年，你不在，他喊夫人姐，腦門禿禿的，一頭發都沒有。”

“那是我不知道哪房的小舅。”

“那也是舅，禿頭基因傳男不傳，夫人沒有，不代表你沒有。”

“……”

沈硯知敗下陣來，說不過，氣得臉都紅溫了。

雙方一不說話，走廊里瞬間變安靜，只剩下外面的風聲和竹葉的沙沙聲。

沈硯知目定定，就看著。

眼神里帶著火，是對無盡的相思，更是男人對人的火。

聞溪加大力氣推他，可他銅墻鐵壁一樣，推不。

良久，他冷靜了，聲音啞啞地說：“我可是搶手貨，那麼多世家千金任我挑，什麼類型都有，一個個排著隊見我，隊伍從長安街頭排到街尾，可偏偏……我就你。”

“……”一句話把聞溪干自閉了。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地說了。

聞溪又不控地心臟加速，懟他的話都堵在頭，化了綿綿的，帶著的甜。

沈硯知握住的手，拉著的手抱住自己的腰。

兩人近，沈硯知結結實實地擁抱，“聞溪，我你。”

“……”聞溪覺自己的臉一下子升溫，變燙，呼吐出來的氣息也變燙。

這突如其來的意，不敢回應，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低聲說：“長安街也沒有多長，一般霸總的追求者都從京城排到黎。”

沈硯知重重閉了閉眼，抬手撓的頭發，“淘氣！”

“小區里有個養了一條泰迪就淘氣，你這樣讓我覺得，你是在擼狗。”

“……”沈硯知角上揚，忍不住笑。

但也明白，這是委婉地按了暫停鍵，不想回應，所以在轉移話題。

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