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姝之時漂泊無依，遭人騙，遭人唾棄。

別說房子，連吃飯都不能保證。

遇到老爺子后，盡管有遮擋風雨的屋檐，也是寄人籬下。

活得小心翼翼，聞溪也是謹小慎微。

后來，聞溪長大，那麼出，盼著聞溪能有自己的房子。

但從來不敢奢自己能有一套房子。

許多人傾其一生都沒有房子。

許多家庭掏空幾個錢包就為了供一套房子。

真的從來都不敢奢。

聞姝之捧著房產證，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眼眶里逐漸蓄滿了淚水。

老爺子看到的反應，笑著說：“上次讓你簽過字，你自己沒仔細看。”

“啊？那我簽的也不是房產證啊。”

“簽字的是合同和代辦證明，房產證都是機打的。”

聞姝之搖頭，“我不知道，你讓我簽我就簽，我的字歪歪扭扭不好看，你應該早點跟我說，我起碼寫好看一點。”

“你啊，把你賣了你也簽字？”

“我……”聞姝之著眼淚，高興得語無倫次，“我人老珠黃……我……你不會賣我！”

聞溪本來就淚點低，一看聞姝之掉眼淚，也眼眶紅紅。

沈硯知洗了個澡，換上了新服，神清氣爽地下樓來，“大年初一不能哭。”

“對對對，”聞姝之立刻干眼淚，只把笑容留在臉上，“謝謝老爺子，祝您健康，福壽延年，長命百歲！”

沈硯知走近一瞧，看了看名字，“這是給聞阿姨的啊，爺爺，合適嗎？”

他們在底下說的話，他在三樓就聽到了。

聞溪拜年，送聞姝之一套房子。

老爺子板起臉，“怎麼，你還惦記上了？”

“我？惦記你的房子？呵呵，我姥爺留下了幾十個樓盤。”

論地位，沈家至高無上。

但論財富，楊家一騎絕塵。

“我的意思是，聞溪給您拜年，您送了聞溪什麼？祝福嗎？”

老爺子一時語塞。

“您好歹是沈家的老祖宗，德高重，自家小輩給您拜年，您送祝福，不合適吧？”

老爺子心中明了，佯裝生氣，“你個兔崽子……”

“誒誒誒，爺爺，大年初一不罵人！”

老爺子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給聞溪。

聞溪搖手，“老爺子，您別聽他的渾話，不用了。”

“拿著吧，這是給他準備的，既然他喜歡祝福，那就祝福給他，紅包給你。”

聞溪又被塞了一手。

這個拜年紅包比昨晚的歲錢還要厚啊。

老爺子擺起了長輩的架勢，在茶桌前端正坐好，指指沈硯知，“來，孫子，磕頭拜年。”

沈硯知干脆利落下跪，膝蓋磕在地磚上，“咚”的一聲。

“孫兒祝爺爺福壽安康、笑口常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老爺子回禮，“好，乖孫子，祝你新的一年，心想事。”

“得嘞！”

沈硯知帶著虔誠之心，給佛祖跪，佛祖贈他上上簽，給爺爺跪，爺爺祝他心想事，所以，今年一定。

給老爺子拜完年后，得了老爺子允許，沈硯知帶著聞溪出去了。

不遠，就去了京郊的古北。

那年他們來古北，逛廟會、泡溫泉，時間太沒來得及雪。

今年，補上。

時隔四年，故地重游，那個許愿的大鼎還在。

遠遠去，周圍掛滿了紅綢，隨風飄，很是顯眼。

聞溪了許多，更加理解了沈硯知當年那句話——“我們一步一步來。”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沒有一分努力是白費的。

沈硯知下一抬，問：“還去許愿嗎？”

“今天風大，我可以幫你扔。”

聞溪搖頭，“當年我就沒扔進去。”

“你坐我肩膀上，我馱你上去，保證進。”

聞溪敲了一下他的頭，“距離這麼遠，還得繞道過去，不劃算，你開過的腦子怎麼又不靈了？”

沈硯知順勢抓住的手，“床上靈就行了。”

“你……”

“大年初一！”

“……”明天再罵。

聞溪不會雪，可平衡好，上手極快。

在初級道上穩穩地，沈硯知圍著來來回回。

“你別在我周圍晃，求你了。”聞溪心里很慌，控制不了方向，完全依靠坡度往下，也不會停。

在這種況下，周圍有人，更慌。

沈硯知輕松得就跟平時走路一樣，“旁邊三歲小孩都比你得快。”

聞溪余一看，一個小孩，也就兩三歲的樣子，得賊溜。

“把手給我，我拉你。”

“不不不，”聞溪渾細胞都在抗拒，“你別管我，我要自己。”

正說著，耳后忽然傳來一陣尖聲。

一個生正飛速從上面下，停不下來，速度越來越快。

聞溪一慌，起腳想跑。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醋溜一下到了中間。

“啊啊啊啊，沈硯知救我~~”

沈硯知立刻抓住的手，拉到邊上，停下，“你站在這兒別。”

聞溪抱著一桿子，腳底在打，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沖出去“攔截”了。

沈硯知主讓失控的生“撞上”，兩人一起下。

生嚇壞了，抱著沈硯知不放。

沈硯知控制住，兩人的速度明顯慢了，最后完剎車。

聞溪往下一看。

呵，這男人在哪都艷福不淺，不人放心啊。

生卸下雪板，抱著雪板往下走。

沈硯知站定，朝聞溪招招手，“下來啊。”

聞溪站穩，雙手平放向前，下蹲，可是，一不，“不了啊。”

“你啊。”

“不出去。”

“你蹬一腳。”

兩人隔了一段路，這一喊，周圍的人全都在看。

就連雪的小孩子，也都停下來看。

聞溪力好大，一咬牙，一蹬，原計劃地“飛”出去，但實際上，出去了，腳還在原地。

“啊！”往前撲了個狗吃屎。

大年初一，到雪場來撿金元寶來了。

沈硯知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能行嗎？不行就走下來。”

這時，上面下來一個男生，在邊停下，“需要幫忙嗎？”

“要要要。”聞溪忽然理解了那個失控的生，救命稻草啊。

男生手拉起聞溪，還帶著一起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