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應了，為了讓安心。

姜至笑了下，立馬接話：“我等你回來。”

季川走后，姜至等人在停車的位置安靜等待。

自從季川不再躲著以后，兩人迅速升溫，當然，并不是姜至自以為的迅速升溫。

最起碼季川好像知道關心、回應了，沒那麼冰冷了。

在別人眼里不可撼的高山，卻獨獨給了姜至一條上山的路。

只要有了這條路，不管多曲折蜿蜒，都會走下去。

不知不覺日開始西斜，穿云層灑下一片金。

“姜姜姐，那是不是季隊他們？”明森出聲道。

姜至循聲去，目在看到嫌疑犯被功抓到的喜悅中逐漸變得凝重，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季川傷了，左側小臂位置大面積傷，刺目的鮮紅順著指尖往下滴。

見季川傷了，明森和許趕上前關心。

姜至反而怔在原地沒，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季川傷的胳膊，一言不發。

仔細一看，眼眶里逐漸水霧縈繞。

季川穿過人群著一不的姜至，心底莫名心虛。

有一種傷被老婆抓包的窘迫。

這種覺是以前沒有的，畢竟他們這一行傷是常有的事。

韓楊和陳柯架著嫌疑犯往車里一塞，開口解釋：“這孫子藏在網吧，被我們找到后開始瘋狂逃竄，沿途還傷及了無辜的小孩，季隊為了救孩子才不小心撞到地面凸出來的鋼筋上傷了胳膊。”

“就是看著嚇人，沒多大事。”季川破天荒地解釋了一句，眾人一看就明白是對姜至說的。

姜至對上他的視線，點點頭。

抓到人，得帶到局里審。

韓楊看了一眼姜至，知道擔心季隊，便說：“姜姜，你幫忙帶季隊去趟醫院唄，人我們帶回去審就行了。”

“好。”

姜至開著車，季川坐副駕。

一路上姜至出奇的安靜，鮮說話。

眼神時不時就往季川胳膊上瞟，頻率高得讓人難以忽視。

季川隨便簡單包扎了一下，姜至的眼神讓他有點心虛，下意識想將傷的胳膊藏起來。

在姜至第無數次瞟向他傷的胳膊的時候，季川實在不了了。

他嬉皮笑臉道：“姜至，你別一副老子大限將至的樣子……”

“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季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姜至打斷了。

他正想解釋，就聽小姑娘一臉嚴肅地說：“再胡說八道揍你信不信？”

季川：“……”

聞言季川挑挑眉，勾起角笑了下，“行，沒白在局里待這麼長時間，長本事了。”

姜至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只顧著好好開車。

一旁的季川大剌剌地靠在副駕駛，偏頭看著一臉別扭的小姑娘，慢慢斂起氣神。

須臾，他緩聲道：“你別怕，就是看著嚇人，”

“我不怕，我就是心疼。”

姜至神繃，眼底滿是擔憂，轉頭聲問：“是不是很疼？”

咚——

心疼？

自從職這一行，傷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就這傷已經算輕的了，他本沒放在心上。

不管是在津城還是在臨安，局里大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平常大家有個頭疼腦熱、冒發燒、傷累啥的，隨便對付對付就過去了，沒人放在心上。

從來沒有人這麼認真地問他疼不疼，姜至是第一個。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姑娘的側臉，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著，卷翹的眼睫微微，的抿著。

因為擔心他的傷勢，握住方向盤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突然覺得堵在心口的大門塌了一塊，門上的那把鎖早已消失不見。

良久，他抬手了姜至的發頂，目有的和，溫聲道：“別擔心，沒事的。”

兩人很快到了醫院，醫生在給季川理傷口的時候他正在接局里的電話，而姜至乖巧等在一邊。

季川的傷口不是傷，還有一條長達十五公分的淋淋的口子，是摔倒時被地上的鋼筋劃傷的。

翻飛，皮開綻，看上去十分滲人。

等醫生往傷口上蘸碘伏消毒的時候，季川已經掛了電話。

醫生在給傷口消毒時，傷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季川沒忍住發出“嘶”聲。

“疼嗎？”姜至擔心道，又轉頭對理傷口的醫生說：“醫生麻煩輕點。”

給季川理傷口的醫生是個小伙子，季川打電話的時候也沒特意避著人，醫生知道季川是警察。

見姜至如此張，醫生開玩笑道：“你們警察還怕疼啊。”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可在姜至眼里不是！

小姑娘像吃了炮彈一樣，語氣兇兇的，開口就是王炸：“警察怎麼了？警察怎麼就不能怕疼了？警察也是人，有有也會傷，當然也會疼了！”

理傷口的醫生：“……”

嗚嗚，這的好兇，他不是那意思。

一臉懵的季川：“……”

不出兩秒，季川便反應了過來，他知道醫生沒有惡意，趕手拉住姜至的手腕晃了晃。

他安道：“姜至，沒事的，醫生開玩笑的。”

姜至的臉并沒有因為他的安而得到緩和，仍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水瀲滟的瞳孔震著。

給季川理傷口的醫生有些尷尬，開口說道歉：“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人人都以為警察無所不能，但不是的。

經常有人會忽略這一點，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無所不能，不會傷。

就像姜至說的，警察也是人，也會傷，也會怕疼。

季川不知道姜至為何會反應這麼大，但知道是心疼自己。

他原本握在姜至手腕位置的大掌一路下，果斷覆蓋住蔥白的小手，糲的指尖在掌心了。

到手上溫熱的，姜至垂眸看過去，眼睫猛地一，瞳孔放大兩倍。

季川牽手了！

主的！

至此姜至心里的氣慢慢消散，目上移直視著季川的眼睛，無數喜悅從眼底嘩啦啦地跑了出來。

而后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先去拿藥好不好？”

怎麼辦，不想去，還想讓他牽一會兒。

姜至的小手輕輕回握住他的，他的掌心帶有不薄繭，微微著掌心的，有點刺手，還有點。

“好。”姜至甜甜回道。

直到姜至的影消失在急診室，季川才恢復一如既往的冷峻神，對醫生道：“抱歉。”

醫生理傷口的作沒停，開口說：“沒事，你朋友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