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惶恐不安的眼神微微閃。
經過今天這一出,他肯定察覺出自己的異樣了。
但是卻沒有問,給足了消化的時間和應有的尊重。
不多時候,組織了下語言,小心翼翼地問:“我今天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嗎?”
知道自己可能被拒絕,但今天真的不想自己待著。
想和他待在一起。
就在姜至以為季川怎麼也要思考一會兒的時候,沒想到他直接同意了。
“進來吧。”他毫不猶豫,直接將人帶進了自己家。
姜至垂眸,眼眶微微發熱。
他的掌心扣著的手腕,地。
從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滲的,流經的,直達心底。
季川對真的不一樣了,不只是包容,還多了些縱容。
整個晚上姜至睡得很不安穩,曾經的一切和現在與季川相的點點滴滴錯鋪展開來。
在腦中反復疊呈現,一寸一寸吞噬著的神經和理智。
砰——
虛空世界傳來一聲巨響。
猛然驚醒,臉蒼白,雙眼空,額頭上全是細的汗珠,睡也黏膩地沾在上,難得厲害。
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二十。
因為做夢的原因,太疼得厲害,抬手狠狠按了按,思緒漸漸回籠。
室一片靜謐,唯有鐘表的滴答聲在回。
癱坐在床上,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抱著薄毯推開次臥的門。
站在季川的臥室門前,姜至低頭盯著門把手看了很久,轉而放下這個念頭。
現在的不敢出現在季川面前,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季川,又該怎樣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態。
其實怕季川看到這樣的,也不想季川看到這樣。
但又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良久,沒有敲門,靠著臥室房門的墻壁緩緩坐下,將薄毯蓋在上,慢慢合上眼睛。
這樣就行了,等天一亮就離開,他不會發現的。
夏季的天氣變化多端,深夜的蒼穹如濃墨般,沉重且抑。
一道閃電劈開天幕,隨之一聲驚雷滾滾而來。
接著麻麻的雨點狠狠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噼啪聲響。
接連不斷的雨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雷聲猛然砸下來,季川那深不見底的眼眸陡然睜開。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姜至。
他掀開被子拔往外走,打開臥室門的瞬間,心口兀地塌陷一片。
姜至就這樣靠坐在臥室的門邊,上披著薄毯,臉極差,眉頭皺在一起。
像是夢魘一般,睡得極其不安穩。
這一幕落在他眼中,刺得他眼眶酸發。
他半跪在姜至邊,輕輕推了推的肩膀,“姜至,醒醒。”
姜至像是被困在夢境當中,眼睫微,翕,一聲一聲含糊不清。
見狀,季川心急難耐,雙手按住的肩膀,加重了力道。
“姜至,是我,季川。”
“醒醒,姜至,姜至。”
倏爾,姜至猛地睜開雙眼,視線驀然頓住,眼前男人的面容越發清晰。
對上季川的視線,心底卻生出巨大的不安和恐慌。
還是被發現了是嗎?
季川會怎麼看?
見人醒了,季川一顆心落地,扶著的肩膀輕聲安道:“沒事了,別害怕。”
姜至看著他一時失語,濃黑的眼睫了,眼神里怯意明顯。
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聲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我、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季川凝視著抿不語,眉心微微蹙著,他的心也揪著,很難。
姜至,你是不是傻,為什麼不敲門?
可現在姜至這副這樣子,他也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
見季川不說話,姜至的心越來越沉,手指揪著薄毯,指尖因用力而變形。
垂著視線,眼神一片黯淡,也有點難堪。
沒有人會覺得半夜睡在別人臥室門口的行為是正常的。
依然不敢與他對視,艱難了:“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姜至說完就準備抱著毯子起,還未有作,便被男人攔腰抱起,轉進了臥室,長往后一踹,關了門。
“又要往哪跑?”男人的嗓音低沉,又帶著點嘶啞的覺。
直到姜至被放到床上坐著,上蓋著他的薄毯,人還沒回過神來。
季川看著愣神的姜至,他溫地了的腦袋,目落在干裂的上,眼神一頓。
“喝不喝水?”季川輕聲問。
姜至還在震驚當中,微微點了點頭。
“等著。”季川撂下兩個字便出了臥室。
不一會兒,姜至聽到了熱水壺加熱的聲音。
此時,屋外滂沱大雨還在繼續,打雷的頻率降了下來,可聲響卻依然強烈。
一記悶雷在窗邊炸開,可姜至沒有預想中的害怕,所有全部跟著季川跑到了客廳。
很快,季川端著水再次回到臥室,姜至看著他關上門,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坐下。
他把水杯往姜至面前一遞,語氣和,“給,溫的。”
“謝謝。”姜至接過水杯喝了大半杯,確實有點。
季川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轉盯著姜至看。
姜至被他看得心虛,下意識低頭躲避,雙手張地攪弄著袖。
現在該怎麼辦?
是解釋還是不解釋?
不解釋季川會怎麼想?
季川看了一會兒,無聲嘆了口氣。
他走至床邊,直接手按著姜至的肩膀把人推倒在床上。
姜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震驚到,瞳孔震,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季川倒是很淡定,面如常,還心地幫蓋了蓋薄毯。
他語氣很自然,“看我做什麼,現在還不到三點,還能睡一會兒。”
姜至徹底被他整不會了。
他這是要收留睡他的床嗎?
可他不好奇,都不問問發生什麼了嗎?
給整理好薄毯后,季川直起,剛準備轉,便被姜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
聲線里帶著,張地問:“你去哪?”
季川垂眸看著驚弓之鳥的樣子,莫名心很疼。
“關燈,睡覺。”
下一秒,室落黑暗。
姜至依然抓著季川的手,沒有松開。
接著,覺到邊床微微塌陷,一悉的淡淡煙草味傳來。
側躺著,上蓋著薄毯,手還抓著男人的大掌。
而季川在旁躺下,上什麼都沒蓋,兩人之間稍微隔著些距離。
室很黑,視線之什麼都看不清,但姜至就是能清楚地到季川的目。
他在看著自己,溫的,憐惜的。
黑暗中,了季川的掌心,“季川。”
季川覺掌心發,指尖微:“嗯。”
姜至喊了他一聲后,沒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事,就是喊喊你。”
“嗯。”季川低聲回應。
兩人一時無言。
姜至現在睡不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握著他的大掌,一寸一寸地著玩兒。
一會兒撓撓他的掌心,一會兒他的指關節,一會兒點點他的指尖。
季川任由放肆,手指還回應著。
現在像做夢一樣,躺在季川的床上,季川睡在邊。
不想睡,怕這真的是一場夢,醒來季川就不見了。
“季川,你睡……”
姜至想問他睡了嗎,話還沒問完,整個人便被季川拉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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